第38章 鳳仙印_人間煙火故事集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38章 鳳仙印(1 / 2)

第一節:夜歸的醉漢與刺鼻的香風

農曆七月初七,牛郎織女星剛像倆調皮孩子爬上柳樹梢,王家溝就被墨汁般濃稠的夜色給嚴嚴實實地浸透了。村東頭那棵老槐樹底下,王鐵柱那輛突突亂響的二手拖拉機,活脫脫像個喝得爛醉的莽漢,歪歪扭扭地碾過坑窪不平的土路,一路“哐當哐當”地抗議著,最後“哐當”一聲,直接狠狠懟在了自家院門外的柴火垛上,像是實在受不了這一路的折騰,“哼哧”一下熄了火。

此時,李秀芹正坐在堂屋那昏黃如豆的燈泡底下納鞋底呢。針尖在粗布上熟練地穿梭,可她的心卻像揣了隻活蹦亂跳的兔子,七上八下的。自家男人王鐵柱,晌午就出門去鄰村喝喜酒了,這眼瞅著都月上中天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桌上的飯菜熱了涼,涼了又熱,都快被折騰得沒了脾氣。

拖拉機那突如其來的動靜,還有柴火垛被撞時發出的慘叫,把李秀芹嚇得一個激靈,手裡的鞋底針差點就紮到手上。她顧不上趿拉好布鞋,急匆匆就衝出院門。一股濃烈得能把人嗆個跟頭的混合氣味,劈頭蓋臉地就撲了過來——那劣質白酒的衝勁兒,就像一把火直接往鼻子裡躥;拖拉機柴油的糊味兒,又膩又嗆;還有一種甜膩膩、香得能把人齁死的脂粉味,就好像是鎮上最廉價的雪花膏和花露水打翻了,全攪和在一起,那味兒,簡直絕了。

“鐵柱!”李秀芹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趕忙上前去拽癱在駕駛座上的人。

王鐵柱哼唧了一聲,腦袋一歪,那沉重的身子跟個裝滿東西的麵口袋似的,直往下出溜。李秀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好不容易把他架住。可那濃烈的酒氣和那股妖裡妖氣的甜香,熏得她直犯惡心,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借著月光和堂屋透出的微弱光線,她瞧見自家男人那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皺皺巴巴的,沾滿了泥點子,領口卻大大敞開著,露出脖頸上一塊異常紮眼的紅痕——

那可不是普通的蚊子包。

那是一抹形狀曖昧、邊緣還暈開的鮮紅色印子,像極了女人用力親上去留下的唇印!紅得就跟剛從染缸裡撈出來似的,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妖冶勁兒,仿佛在向她叫囂著什麼。

李秀芹隻覺得一股涼氣,“嗖”地一下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的血“唰”地一下都凝住了。她咬著牙,半拖半抱地把爛醉如泥的王鐵柱弄進堂屋,又連拖帶拽地把他弄到裡屋炕上。男人一沾炕,立刻鼾聲如雷,那股混雜著酒氣、脂粉味的怪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把她困在這充滿懷疑和憤怒的牢籠裡。

她哆哆嗦嗦地伸手,給他扒拉那身臟衣服。手指頭剛碰到褲兜裡一個硬邦邦的玩意兒,心裡“咯噠”一下。掏出來一看——是半張被撕得破破爛爛的紅紙,上麵印著俗氣的金色龍鳳圖案,仔細一瞧,依稀能認出幾個字:“…席設…李春妮…府…恭請…”,日期那欄卻被撕掉了。李秀芹認得這紙,這不就是鎮上小賣部賣的最便宜的那種請柬嘛!一股子邪火“噌”地一下就從她心底竄了上來,燒得她眼睛都紅了。

就在這時,王鐵柱胡亂扔在炕頭枕頭邊的舊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條新語音消息跳了出來,發信人頭像是個捂嘴笑的女人剪影,名字顯示“春妮”。

李秀芹的手指抖得跟篩糠似的,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那條語音。

一個帶著點沙啞、明顯喝了酒的女聲,黏黏糊糊地從揚聲器裡飄了出來:

“鐵柱哥…今晚…俺記心裡了…一輩子都忘不了…”

一輩子都忘不了?!春妮?!李春妮?!

李秀芹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春妮”的名字,又猛地看向王鐵柱脖子上那抹刺目的鮮紅唇印,最後目光像釘子一樣釘在那半張寫著“李春妮”的破爛請柬上!這三樣東西,就像燒得通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心尖上!腦子裡“嗡”的一聲,憤怒、委屈、還有像冰錐子似的恐懼,瞬間就把她給緊緊攫住了!她死死攥緊了手機,指關節捏得嘎嘣響,那塑料手機殼在她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呻吟,仿佛在替她發出無聲的怒吼。

第二節:縫衣針紮醒與混沌的辯解

裡屋炕上,王鐵柱的鼾聲簡直能把屋頂給掀翻了。那股濃烈的劣質脂粉甜香混雜著酒氣,像一層毒霧,在屋裡肆意彌漫,熏得人頭暈腦脹。李秀芹站在炕沿邊,胸口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把那股惡心的味道往肺裡猛灌。丈夫脖子上那抹鮮紅的唇印,就像一把淬了毒的針,紮得她眼睛生疼,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手機裡那句“一輩子忘不了”的語音,更是像個惡魔,在她腦子裡不停地反複炸響。

終於,理智的那根弦,“啪”地一下繃斷了。

她猛地轉身,像一陣旋風似的衝到堂屋的針線笸籮前,一把抓起那根最粗最亮的納鞋底大針!針尖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著瘮人的寒光,就像她此刻憤怒到極點的眼神。沒有半點猶豫,李秀芹眼裡噴著火,一步跨回炕邊,對著王鐵柱露在薄被子外頭、汗津津的胳膊內側,狠狠一針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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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喂——!”

王鐵柱像被蠍子狠狠蟄了一下,嗷一嗓子就從炕上彈了起來,捂著胳膊疼得齜牙咧嘴,醉眼惺忪地瞪著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過了好半天才總算聚焦。

“王鐵柱!”李秀芹的聲音像是從冰窟窿裡撈出來的,又尖又利,帶著哭腔和快要把人吞噬的滔天怒火。她把還亮著“春妮”頭像的手機屏幕,幾乎杵到王鐵柱鼻子底下,屏幕的冷光映著他那張因宿醉和疼痛而扭曲得不成樣子的臉。“你給我睜開狗眼好好看看!聞聞你身上這騷狐狸精味兒!看看你脖子上這不要臉的印子!還有這個李春妮!她說的啥?!今晚記心裡了?!一輩子忘不了?!你給我說!今兒晚上你到底乾啥去了?!跟那個李春妮乾了啥見不得人的勾當!一字一句給我吐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疼痛,再加上媳婦那尖銳到能把人耳膜刺穿的質問,就像兩盆冰涼刺骨的水,“嘩”地一下澆在王鐵柱那被酒精糊得嚴嚴實實的腦袋上,總算把他的腦子澆開了一條縫。他皺著眉頭,眼神發直地看著眼前晃動的手機屏幕,又下意識地抬手,想去摸自己刺痛的脖子。

“春妮…春妮…”他含混不清地念叨著,嘴角居然還咧開一個迷迷糊糊、帶著點回味的傻笑,“…印子…她給俺的…好看…”手指頭碰到脖子上那塊紅腫,似乎還挺得意,臉上的痛苦都淡了幾分,眼皮子又開始不住地打架。

“她給你的?!好看?!”李秀芹氣得渾身像篩糠似的直哆嗦!看著他這副沉浸在“美好回憶”裡的賤樣,再想想那條語音,那半張請柬…腦子裡那點殘存的念想“啪嚓”一聲,全碎成了渣。背叛的怒火燒得她理智全無!

“王鐵柱!你個沒良心的王八蛋!”李秀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撕裂的哭腔,揚手就用儘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王鐵柱臉上!

“啪!”一聲脆響,在這寂靜得可怕的夜裡格外刺耳,就像一顆炸彈,把這原本平靜的家炸得四分五裂。

王鐵柱被打得頭“嗡”地一下歪到一邊,臉上瞬間浮起五個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指印。這一巴掌,徹底把他打醒了,可也把他給打懵了。他捂著臉,又驚又怒又委屈,瞪著眼前氣得渾身發抖、淚流滿麵的媳婦,那眼神裡滿是不可置信。

“秀…秀芹?你…你瘋啦?打我乾啥?”他舌頭還打著卷,說話都不利索。

“我打你?!我打你個沒臉沒皮的東西!”李秀芹胸口劇烈起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嘩地往下流,她指著王鐵柱的脖子,指著手機,指著滿屋子那股讓她作嘔的怪味,“證據!王鐵柱!證據都糊你臉上了!李春妮的喜帖!她給你留的這個…這個騷印子!還有這語音!記心裡了?!忘不了了?!你當我是傻子?!你身上這味兒!你這脖子!說!是不是她的?!是不是那個李春妮弄的?!”

王鐵柱捂著臉,看看媳婦,又低頭瞅瞅自己脖子上的紅印子,再看看手機裡“春妮”的頭像。酒精泡過的腦子就像那輛破拖拉機,在李秀芹連珠炮似的質問和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下,嘎吱嘎吱地開始慢慢轉動。一些零碎的畫麵——震耳欲聾的嗩呐聲,那聲音就像要把人的耳朵給震聾了;晃眼的紅燈籠,紅得像要把人的眼睛給刺痛;油膩膩的流水席,那股子油膩味兒仿佛還能聞到;一個穿著紅褂子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的女人撲過來…還有個小不點…

“等…等等…春妮…印子…語音…”王鐵柱使勁晃了晃腦袋,混沌的眼睛裡總算擠進了一絲清明,但依舊被酒氣罩著,說話都還帶著點迷糊,“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秀芹…你聽俺…”

“聽你說啥?!聽你怎麼編你跟那個李春妮鑽高粱地的瞎話嗎?!”李秀芹哭著打斷他,心就像被人用刀剁成了餃子餡,碎得稀裡嘩啦,“王鐵柱!咱倆成親才幾年?!你就這麼對我?!你…”

第三節:童音真相與啼笑皆非的烏龍

李秀芹那像錐子一樣的哭罵,紮得王鐵柱腦仁生疼。臉上火辣辣的疼,再加上媳婦止不住的眼淚,總算把他那被酒精糊得死死的腦子,撬開了一條透亮的縫。

“哎呀!秀芹!錯了!全錯了!”王鐵柱猛地一拍大腿,急得差點從炕上蹦起來,舌頭也捋直了不少,“手機!快給俺!快!”他掙紮著要下炕,那動作笨得像頭剛睡醒的大笨熊,差點沒把炕給掀翻了。

李秀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大動靜給弄愣了,下意識地就把手機扔到他懷裡,眼神裡還是滿滿的戒備和傷心,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王鐵柱那手指頭跟胡蘿卜似的,又粗又笨,在油膩膩的手機屏幕上笨拙地劃拉著。他心急火燎地點開“春妮”那條要命的語音,沒去聽,而是使勁往上扒拉聊天記錄。一條條語音和圖片像放電影似的飛快閃過。終於,他的手指頭停住了,長長地鬆了口氣,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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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秀芹!你快看這兒!”王鐵柱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激動,差點沒把手機屏幕杵到媳婦眼睛上。

李秀芹抹著眼淚,狐疑地看過去。

那條“鐵柱哥…今晚…俺記心裡了…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語音上麵,根本不是啥曖昧的情話。而是好幾條更早的語音,發信人頭像是個流鼻涕的卡通娃娃,名字備注是“狗蛋春妮家娃)”:

【一條奶聲奶氣的語音,點開:“鐵柱叔!俺媽手機!俺給你唱個歌!”)】

【一條語音,點開是跑調跑得十萬八千裡的兒歌:“小老鼠,上燈台,偷油吃,下不來…鐵柱叔臉花花,像隻大花貓!嘻嘻!”)】

【一張照片:王鐵柱蹲在村長家院牆根,臉上被紅紅綠綠的顏料畫得亂七八糟,像個大花臉,額頭上還寫了個歪歪扭扭的“王”字)】

【又一條語音:“鐵柱叔!俺媽說新娘子哭嫁可好看啦!像唱戲!俺也要看!”)】

【一條語音,點開還是那跑調的兒歌,夾雜著小孩興奮的尖叫:“看新娘子咯!看新娘子咯!”)】

【最後一條語音,點開是那孩子努力模仿大人、卻依舊奶聲奶氣、還帶著點興奮過度的沙啞:“鐵柱叔…今晚…俺記心裡了…一輩子都忘不了…背景音是震天響的鞭炮和嗩呐聲)】

【緊接著一張照片:同一個流鼻涕的小男孩,舉著一個啃了一半的、染得紅彤彤的喜饃,對著鏡頭傻笑,背景是晃動的紅燈籠和模糊的人影)】

李秀芹的目光死死釘在最後那條語音和下麵的照片上。照片裡,那個叫狗蛋的小屁孩,舉著個紅饃饃,笑得那叫一個見牙不見眼。而那條讓她感覺五雷轟頂的“情話”,竟然就是這個鼻涕娃用他媽手機、在鬨哄哄的婚禮現場、模仿大人語氣發出來的!背景音裡全是鞭炮“劈裡啪啦”和嗩呐“嗚哩哇啦”的聲音!

“這…這…”李秀芹的聲音卡在喉嚨裡,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了,變成了巨大的錯愕和荒謬,那表情,就像是吃了一隻蒼蠅,想吐又吐不出來。

“是春妮家那小崽子!狗蛋!”王鐵柱抹了把汗,酒醒了大半,語速快得像機關槍,“今兒個下午,村長李老栓他閨女春妮出嫁!嫁的是鄰村殺豬的張屠戶!喜宴就擺在村長家院子裡!熱鬨得能把屋頂給掀了!”

他指著自己脖子上那塊鮮紅的印子,哭笑不得地說:“這鬼畫符!是狗蛋那小兔崽子乾的!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大捧搗爛的鳳仙花,紅汁子染了一手!趁俺坐席上喝迷糊了,撲上來抱著俺脖子就啃,糊了俺一脖子!那股子甜膩膩的怪味,就是鳳仙花汁子混著村長家那劣質花露水的味兒!嗆得人都快背過氣去了!”

王鐵柱又扯了扯自己衣領子,繼續說道:“還有這衣裳上的味兒!是春妮她娘,王嬸子!哭嫁!抱著俺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閨女以後就是人家的人了!她身上那股子廉價雪花膏味兒,全蹭俺身上了!那半張請柬,俺嫌沾了油還撕了個角,就隨手塞褲兜裡想著扔掉的!”

他喘了口氣,看著媳婦臉上那變戲法似的表情——憤怒、錯愕、難以置信、還有一絲絲壓不住的尷尬和臊得慌——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媳婦,你瞧瞧你,這誤會鬨得多大呀!我這心裡頭呀,就跟揣了隻小兔子似的,砰砰直跳,生怕你氣壞了身子。你也不想想,咱倆成親這些年,我王鐵柱是那種能做出對不起你的事的人嗎?我對你的心,那可是日月可鑒呐,就像那老槐樹,穩穩當當,堅定不移。”

他邊說邊伸手,想握住李秀芹的手,可李秀芹卻像隻受驚的小鳥,輕輕一閃,躲開了。王鐵柱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還是接著說道:“今天在喜宴上,那場麵,亂得跟啥似的,人來人往,推杯換盞,我這腦子都被酒精給糊住了,哪還記得清那麼多事兒啊。誰能想到狗蛋那小調皮鬼,搗鼓出這麼個幺蛾子,把你給氣得火冒三丈。”

王鐵柱撓了撓頭,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繼續說道:“你說,就我這膽小如鼠的性子,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去招惹彆的女人呐。你看,每次村裡來個漂亮小媳婦,我都是低著頭,夾緊尾巴做人,就怕你多心。我這心裡頭,滿滿的都是你,哪還有地兒裝彆人呀。”

“再說了,”他指了指手機裡狗蛋的照片,“你瞧瞧這小屁孩,古靈精怪的,把大家都給耍得團團轉。我這脖子上的紅印子,說出去都得讓人笑掉大牙,還以為我真乾了啥見不得人的事兒呢。這下可好,誤會解開了,咱就彆再生氣了,行不?”王鐵柱可憐巴巴地看著李秀芹,眼神裡滿是討好。

李秀芹聽著王鐵柱的解釋,臉上的表情漸漸緩和,但還是嘴硬地說道:“哼,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話雖然這麼說,但她心裡的大石頭已經落了地,那股子又好氣又好笑的勁兒,還是止不住地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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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下次了,絕對不會!”王鐵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連忙保證道,“我以後滴酒不沾,離那些能引起誤會的事兒遠遠的,就老老實實守著你和這個家。”他邊說邊用手比劃著發誓的動作,模樣滑稽又認真。

李秀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白了王鐵柱一眼,說道:“行了行了,少在這兒貧嘴了。趕緊把你這一身的怪味兒給弄弄,熏得人難受死了。”說著,她站起身來,準備去燒點熱水,讓王鐵柱擦擦身子。

王鐵柱見媳婦不生氣了,心裡樂開了花,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好嘞,媳婦,我這就去收拾。都怪我,讓你受委屈了。”說著,他麻溜地下了炕,跟著李秀芹往堂屋走去,嘴裡還哼起了小曲兒,仿佛剛才的風波從未發生過。隻不過,他時不時摸一下脖子上那顯眼的紅印子,心裡暗自慶幸這場誤會總算是解開了,不然還不知道要鬨成啥樣呢。

第四節:婆婆的瓜子與未消的紅痕

第二天,日頭都高高掛起,曬得屁股發燙了,王鐵柱才被腦殼裡像是有人在敲鑼打鼓的劇痛給折騰醒。他齜牙咧嘴地坐起來,感覺全身的骨頭就像被那輛二手拖拉機來回碾了好幾遍,每一寸都在抗議。臉上挨巴掌的地方還火辣辣的,像著了火似的,胳膊上被擰的地方更是青紫一片,活脫脫像個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員,這兩處傷痛時刻提醒著他昨晚的“悲慘遭遇”。

更要命的是,脖子上那塊“鳳仙印”非但沒消下去,反而像個吹起來的氣球,腫得越發厲害了,紅得發亮,邊緣還起了幾個透明的小水泡,又癢又痛,就像有一群小螞蟻在上麵又咬又撓,難受得他坐立不安。他對著櫃子上那塊裂了縫的破鏡子照了又照,扯著衣領子拚命想遮住,可那紅彤彤的一片在領口若隱若現,就像一個調皮的孩子,非要吸引彆人的注意,格外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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