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了！我覺得這個好！”張磊把樣品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手指在床欄上輕輕劃著——那裡可以刻名字，是他特意選的款式，“左邊的床欄刻張劉分，右邊的刻張劉合，咋樣？分是緣分的分，合是團圓的合，跟劉哥家也算結個善緣，以後娃們長大了，還能記得這段好玩的誤會。”他的眼睛亮得像小時候拆聖誕禮物，滿是期待。
李娜的拳頭在他背上輕輕捶了下，帶著笑意：“你還真敢起！這名字也太隨意了，跟鬨著玩似的。”她的目光落在旁邊的搖籃上，搖柄上纏著粉色的紗，溫柔又好看，“我覺得叫張念安、張念寧挺好，念念不忘的念，平安的安，安寧的寧，希望倆娃能平平安安、安安寧寧地長大。”她的指尖在“念”字上頓了頓，想起張磊每次出差，都會在她枕頭下塞張紙條，上麵寫著“念你”，簡單兩個字卻滿是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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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購員抱著本相冊走過來，笑著說：“這對雙胞胎床賣得可火了！上周還有對夫妻跟你們一樣，也是b超單填錯了名字，當時鬨得差點離婚，現在倆娃都能打醬油了，還經常來店裡看新出的兒童家具呢。”她的指甲在照片上點著，畫麵裡兩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正搶一個蘋果，笑得露出豁牙，天真又可愛。
張磊的手機在這時響了，來電顯示是“劉哥”。他趕緊接起：“劉哥，啥事啊？”“磊子，我給倆娃織了兩雙小襪子，藍的給小子，粉的給丫頭，都是純棉的，穿著舒服。”劉建國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像在炫耀自己的成果，“我老伴說，就當給你賠罪了，誰讓你把我名字寫進b超單了呢，這緣分得記著。”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我家大孫子的嬰兒床現在沒用了，還挺新的，我給你搬過去？能省點錢買奶粉，娃的奶粉可貴了。”
夕陽的金光照在嬰兒床的欄杆上，泛著溫暖的光。張磊突然覺得，這b超單上的小插曲，像顆扔進湖麵的石子，蕩開的全是溫暖的漣漪。他想起王醫生說的“雙胞胎的爹要更細心，不能再犯迷糊”，想起李娜咬蘋果時的月牙眼，想起劉建國織的小襪子，還有導購員說的那對夫妻的故事，突然明白：日子裡的誤會和迷糊並不可怕，隻要裹著愛和牽掛，就會變成閃閃發光的回憶，讓平凡的生活多了幾分趣味和溫暖。
回家的路上，張磊哼著跑調的兒歌，手輕輕放在李娜的肚子上，慢慢拍著。“張念安、張念寧，我是你們迷糊的爹。”他的掌心貼著皮膚，能清晰地摸到兩個小家夥在翻身，偶爾還會踢一下，像是在回應他，“以後爹給你們換尿布，肯定分清楚誰是老大誰是老二，絕不把劉爺爺的名字寫錯，也絕不把你們的襪子穿反，爭取做個靠譜的爹！”
李娜的笑聲在晚風中散開，清脆又響亮，驚飛了停在樹梢的麻雀。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張磊的手始終護在她的腰後，小心翼翼又充滿力量，像在守護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那裡麵裝著兩個未出世的小生命，裝著磕磕絆絆卻滿是愛的幸福，裝著b超單上那個被寫錯的名字，和名字背後，藏不住的真心與溫暖。
第五節：名字裡的溫度
預產期前一周，張磊把買好的兩張嬰兒床擺在臥室靠牆的位置，擦得一塵不染。左邊的床欄上刻著“張念安”，右邊的刻著“張念寧”，刻痕裡填著淺棕色的木蠟油，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像給兩個名字鍍上了層陽光，溫暖又好看。床頭櫃上，那張鬨過笑話的b超單被裝在精致的相框裡，王醫生寫的“張磊實際丈夫）”旁邊，李娜畫了個小小的愛心，還把“劉建國”三個字圈在裡麵，像在給這段小插曲蓋個紀念章。
劉建國夫婦拎著保溫桶上門時，張磊正在廚房給李娜煮紅棗粥，粥香混著紅棗的甜香飄滿了屋子。“磊子，娜娜，我們來看看你們。”劉建國的老伴笑著走進來，把保溫桶放在餐桌上，“這裡麵是剛燉好的雞湯，油花我都撇乾淨了，醫生說這湯補羊水，我生大孫子的時候就靠它，你倆可得多喝點，對娃好。”她走到李娜身邊，手輕輕放在李娜的肚子上，溫柔地拍著，“倆娃真乖，不鬨人，娜娜你有福氣。”
客廳的電視裡，育兒節目正在講雙胞胎喂養技巧，主持人說得詳細又專業。張磊的筆記本上記滿了重點：“老大先吃15分鐘，老二再吃，避免爭搶”“換尿布時先墊隔尿墊，防止弄濕床單”“哭的時候先看是不是餓了，再看是不是尿了”，字跡工整得比他當年考駕照時還認真，連標點符號都沒寫錯。劉建國湊過來看，突然指著其中一行笑出了聲：“你這還寫著‘彆把劉哥名字寫上去’，咋還記仇呢？我這‘名譽爺爺’當得也太不容易了！”
李娜的陣痛在深夜突然襲來，疼得她額頭直冒冷汗。張磊抓起早就收拾好的待產包，扶著李娜就往醫院衝，慌亂中穿錯了拖鞋——一隻紅色一隻藍色，像踩著兩隻小彩旗。電梯裡的鏡子映著他慌亂的臉，頭發翹得像雞窩，眼裡卻滿是焦急和心疼。李娜的手緊緊攥著他的手，指甲掐進他的皮膚，疼卻帶著踏實的暖，像每次他犯迷糊時，她又氣又笑卻始終陪著他的模樣。
產房的燈亮了整整一夜，張磊在外麵來回踱步，像隻焦躁的獅子，手裡還攥著那張裝在相框裡的b超單，仿佛這樣就能給李娜力量。當護士抱著兩個皺巴巴的小家夥走出產房，笑著說“恭喜！龍鳳胎，母女平安，兩個寶寶都很健康”時，張磊的眼淚瞬間掉在護士服上，洇出一朵小小的雲，嘴裡反複說著“謝謝，謝謝”，激動得話都說不完整。
劉建國拍著張磊的後背哈哈大笑，手裡還拎著剛從家裡煮好的紅糖小米粥，熱氣騰騰的：“瞧你這出息！哭啥呀，該笑！咱這‘名譽爺爺’總算盼到倆娃啦！”他老伴也跟著抹眼淚，手裡的小繈褓疊得整整齊齊，是早就準備好的，“快讓我抱抱咱念念和寧寧，這小模樣，跟娜娜小時候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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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把裹著粉色繈褓的張念安遞給劉建國老伴，又把藍色繈褓的張念寧送到張磊懷裡。張磊僵著胳膊，手都不敢用力，生怕碰壞了懷裡的小家夥——小念寧閉著眼睛，小嘴巴還在輕輕咂著，像在回味媽媽的奶味，小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甲蓋粉嫩嫩的，比他想象中還要小。“輕點抱，托著屁股。”護士在旁邊笑著指導，“這爹還沒適應角色呢，以後有的練了。”
張磊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念寧，又轉頭望向產房門口，心裡像被溫水泡著，軟得一塌糊塗。沒一會兒，李娜被推了出來，臉色還有點蒼白，卻笑著朝他招手：“你看，咱娃多可愛。”張磊趕緊湊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小念寧放在李娜身邊，又把那張b超單相框放在床頭櫃上，剛好對著兩個寶寶的方向：“你看，這張‘烏龍單’，以後就是咱全家的紀念了，等娃長大了，我就給他們講這個故事——你爹當年有多迷糊，把劉爺爺的名字寫進了你們的b超單裡。”
李娜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張磊的臉：“以後可不許再犯迷糊了，倆娃等著爹照顧呢。”劉建國在旁邊插話說：“放心！以後我天天來幫忙，給娃換尿布、衝奶粉，保證把倆娃帶得白白胖胖的！對了，我還把大孫子的玩具車帶來了，等倆娃大點，就能一起玩！”說著，他從包裡掏出個小小的玩具車，顏色鮮豔，一看就是精心挑選的。
住院的這幾天，張磊徹底變成了“超級奶爸”。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給兩個寶寶換尿布，剛開始還分不清誰是老大誰是老二，差點把念安的粉色尿布給念寧穿上，幸好被劉建國及時攔住：“你看清楚！念安是丫頭，穿粉的；念寧是小子，穿藍的！這都能搞錯，跟你填b超單一個迷糊勁兒！”張磊紅著臉改正，後來乾脆在寶寶的繈褓上彆了小標簽，一個寫“安”，一個寫“寧”，才算沒再鬨笑話。
出院那天，陽光正好，照得人心裡暖洋洋的。劉建國夫婦幫忙抱著寶寶，張磊扶著李娜，一家人說說笑笑地往家走。路過小區的超市時，張磊突然停下腳步，跑進超市買了兩個蘋果，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拿著把小刀。“乾啥呀這是？”李娜疑惑地問。張磊笑著說：“給咱娃削蘋果，你看，這次我肯定不把果皮削斷，還能刻出五角星，跟上次給你削的一樣。”
回到家，張磊把兩個寶寶放在嬰兒床上，看著他們安安靜靜地睡著，又把那張b超單相框掛在了臥室的牆上，剛好在兩個嬰兒床中間。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相框上，“劉建國”三個字旁邊的小愛心閃著光，像是在訴說著這段充滿趣味的小插曲。張磊握著李娜的手，輕聲說：“以前我總覺得，日子要順順利利才好，現在才知道，偶爾的迷糊和誤會，反而讓日子更有滋味。你看，就因為我填錯了個名字，咱們跟劉哥一家成了好朋友，以後娃們也多了個疼他們的‘名譽爺爺’，多好。”
李娜靠在張磊的肩膀上，看著熟睡的寶寶，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是啊，以後咱們的日子，就像這b超單上的名字一樣，雖然有過小插曲，卻全是滿滿的愛。以後等念安和念寧長大了，咱們就給他們講這個故事，讓他們知道，生活裡的小意外，有時候也是驚喜。”
這時，劉建國的微信發了過來，是段小視頻——他正拿著小襪子在給寶寶們縫名字，一針一線都很認真，嘴裡還念叨著：“念安、念寧，爺爺給你們縫襪子，以後你們就是最幸福的娃！”張磊和李娜看著視頻，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裡滿是溫暖和滿足。
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陽光灑在嬰兒床上，兩個小小的生命在睡夢中偶爾動一下，像是在回應著這份幸福。張磊知道，未來的日子裡，或許還會有這樣那樣的小迷糊、小插曲，但隻要有李娜在身邊，有兩個可愛的寶寶，有劉建國一家這樣的好朋友，日子就會永遠充滿愛和溫暖，就像那張b超單上的名字一樣，雖然有過烏龍，卻最終沉澱成了最珍貴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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