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名墨家工匠立刻圍成一個圈,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塊青銅令牌,令牌上刻著地脈紋。他們把令牌往甲板上一插,嘴裡念著晦澀的咒語,令牌瞬間亮起紅光,順著甲板上的紋路,傳到船底的青銅管裡。江底的青銅管立刻有了反應,從管裡冒出一道道紅光,在江水裡織成一張巨大的血色網,正好把蛟龍困在裡麵。
“主母,地脈陣隻能困它半個時辰!”為首的墨家工匠大喊,“得想辦法傷它!”
巴清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凝視著那被血網緊緊困住的蛟龍。隻見那蛟龍在網中瘋狂地掙紮著,它的身軀龐大而威猛,每一次的掙紮都讓血網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可能被撕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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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網中的紅光隨著蛟龍的掙紮而閃爍不定,仿佛在與蛟龍進行一場殊死搏鬥。巴清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緊張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暗自為那蛟龍的命運捏了一把汗。
突然,巴清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畫麵——她曾經在驪山陵地宮看到的水銀江河圖。那張圖上繪製著一條栩栩如生的蛟龍,而在蛟龍的七寸處,有一個小小的黑點,宛如一顆黑痣般不起眼。
巴清的眼睛猛地一亮,她意識到那個小黑點或許就是這蛟龍的死穴!
“青禾,拿我的青銅鼎來!”巴清喊道。
青禾立刻跑進船艙,抱出一個半人高的青銅鼎——這是巴清從家族祠堂裡帶來的,是殷商時期的祭鼎,鼎身刻著人牲紋,鼎裡盛著滿滿的汞液。巴清接過鼎,走到船邊,把鼎舉過頭頂,對著蛟龍的方向,嘴裡念起了殷商的巫咒:“以我之血,引汞之靈,鎮此孽龍,獻於大秦……”
她把掌心的血滴進鼎裡的汞液中,汞液瞬間沸騰起來,冒著銀白色的泡,順著鼎口流出來,滴進江裡。奇怪的是,汞液一碰到江水,就不再散開,而是像有生命一樣,順著血網,往蛟龍的七寸處爬去。
蛟龍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它掙紮得更厲害了,嘴裡噴出一團青金色的霧,霧裡帶著毒,靠近的士兵一聞到,就倒在甲板上,口吐白沫。
“快用丹砂捂住口鼻!”巴清大喊。
士兵們立刻拿出隨身攜帶的丹砂包,捂住口鼻。巴清則繼續念著巫咒,鼎裡的汞液流得更快了,終於,汞液爬到了蛟龍的七寸處,順著鱗甲的縫隙,滲了進去。
“嗷——”
蛟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震得江霧都在顫抖。它的身軀劇烈地扭動起來,血網被它撞破了一個洞,可它卻沒力氣再衝出來,隻能在江裡翻滾,青金色的鱗甲一片片脫落,露出裡麵銀白色的肉,肉上還沾著汞液,一碰到空氣就開始腐爛。
“就是現在!”巴清大喊。
赤霄軍的士兵們立刻拿起長矛,縱身跳進江裡,朝著蛟龍的七寸處刺去。長矛的汞尖刺進蛟龍的肉裡,蛟龍又是一聲慘叫,身體漸漸不動了,隻有尾巴還在微微抽搐。
江霧漸漸散了,露出皎潔的月光。巴清站在船頭,看著江裡漂浮的蛟龍屍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還沒等她放鬆,就聽見墨家工匠的驚呼:“主母,你看蛟龍的骨頭!”
【三:龍骨顯諱?徐福秘色】
士兵們用青銅鏈把蛟龍的屍體拖到岸邊時,天已經亮了。
巫峽的霧散得乾乾淨淨,陽光灑在江麵上,波光粼粼。蛟龍的屍體橫在灘塗上,青金色的鱗甲已經掉得差不多了,露出裡麵的骨頭,是銀白色的,像用汞液澆鑄的一樣,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巴清走到蛟龍的屍體旁,蹲下身,用青銅劍撬開蛟龍的肋骨——肋骨很粗,比成人的手臂還粗,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像是文字,又像是圖案。她用布擦了擦肋骨上的血汙,紋路漸漸清晰起來——是秦篆!
第一個字是“非子”,第二個是“秦仲”,第三個是“莊公”……
巴清的心跳瞬間加速。這些都是秦國的曆代君主,從秦非子開始,一直到秦莊襄王,每個君主的名字都刻在一根肋骨上,筆畫工整,像是有人專門刻上去的。她順著肋骨往下找,最後一根肋骨上,刻著“嬴政”兩個字,隻是“政”字的最後一筆還沒刻完,隻留下一個小小的缺口。
“主母,這……這是怎麼回事?”青禾站在旁邊,嚇得聲音都在抖,“蛟龍的骨頭裡,怎麼會刻著秦王的名字?”
巴清沒說話,她伸手摸了摸“嬴政”兩個字,指尖能感覺到刻痕裡的汞霜——和之前拓片上的霜一樣。她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這蛟龍不是自然生成的,是被人用青銅和汞養在巫峽底,專門用來刻秦國君主的名字,每代君主去世後,就刻上名字,等嬴政的名字刻完,是不是就意味著……
“巴清主母果然好本事,半日就擒了蛟龍。”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巴清回頭一看,是徐福。他穿著一身紫色的方士袍,手裡拿著一個玉如意,身後跟著幾個方士,正快步走過來,臉上帶著笑容,可眼神卻一直盯著蛟龍的骨頭。
“徐福大人怎麼來了?”巴清站起身,擋住蛟龍的肋骨,不動聲色地把青銅劍收了起來。
徐福走到蛟龍的屍體旁,目光在肋骨上掃了一圈,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如常:“陛下擔心主母人手不足,派貧道來協助主母處理蛟龍,好儘快取膽煉藥。”他說著,就想伸手去摸蛟龍的肋骨。
“大人且慢。”巴清攔住他,“這蛟龍剛死,屍身還有毒,大人若是不慎沾了毒,可就不好了。不如讓士兵們先處理一下,再取膽不遲。”
徐福的手頓在半空,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悅,可還是收了回去:“主母說得是。隻是這蛟龍的骨頭,倒有些奇特,上麵的紋路,像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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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的?”巴清笑了笑,故意指著“嬴政”的名字,“大人看這兩個字,像是天生的嗎?筆畫工整,連秦篆的筆法都分毫不差,倒像是有人用刻刀刻的。”
徐福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忙說:“主母說笑了,蛟龍乃是靈物,骨頭裡生出紋路也正常,許是巧合罷了。咱們還是先取膽吧,陛下還等著呢。”
他說著,就示意身後的方士上前,準備取蛟龍膽。方士們拿著匕首,走到蛟龍的腹部,正要下刀,巴清突然大喊:“慢著!”
她走到徐福麵前,盯著他的眼睛:“徐福大人,你老實說,這蛟龍的骨頭裡,為什麼會刻著秦王的名字?你要煉的長生丹,到底是什麼?”
徐福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後退一步,冷笑道:“巴清主母,你不過是個商人,陛下讓你擒龍,你就乖乖擒龍,問這麼多做什麼?小心禍從口出。”
“禍從口出?”巴清也冷了下來,“大人若是不說清楚,這蛟龍膽,你今日就彆想帶走。陛下讓我擒龍,也讓我‘察之’——察大人的異心。”
她故意把“察之”兩個字說得很重,徐福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他看著巴清,又看了看周圍的赤霄軍——士兵們都拿著長矛,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顯然是聽巴清的命令。他咬了咬牙,壓低聲音:“主母,此事事關陛下的長生,貧道不能說。你若是識相,就彆再追問,否則,不光是你,連你的巴家,都要遭殃。”
巴清心裡冷笑,果然有問題。她不再追問,隻是對士兵們說:“把蛟龍膽取出來,妥善保管。另外,把蛟龍的骨頭都收好,一根都不能少,帶回懷清台,我要親自查驗。”
徐福想阻止,可看著巴清的眼神,又不敢多說。方士們取了蛟龍膽,遞給徐福,徐福接過膽,揣進懷裡,匆匆對巴清行了一禮:“貧道先回鹹陽複命,主母儘快把蛟龍骨送來。”
說完,他就帶著方士們匆匆離開了,連腳步都有些慌亂。
巴清看著徐福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蛟龍的肋骨,特彆是那根刻著“嬴政”的骨頭,缺口處還閃著汞霜的光。她心裡清楚,這絕不是巧合,徐福的長生計劃,秦國曆代君主的秘密,還有這蛟龍,都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青禾,”巴清對青禾說,“把這些骨頭都裝進青銅棺裡,用汞液泡著,彆讓任何人碰。咱們回懷清台。”
陽光灑在蛟龍的骨頭上,銀白色的骨頭泛著冷光,刻在上麵的秦王名諱,像是一個個無聲的詛咒,在巫峽的風裡,靜靜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巴清知道,這隻是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多的謎團等著她去解開,而驪山陵的地宮深處,或許就藏著所有秘密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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