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走到將士們麵前,從懷中取出一疊帛書,親自走到每一位將士麵前,將帛書遞到他們手中。帛書用優質的蠶絲製成,上麵用朱砂清晰地繪製著丹砂礦脈的分布圖,還詳細記錄著經商之法,包括如何辨彆丹砂的優劣、如何與商人交易、如何規避戰亂帶來的風險。
“這是丹砂礦脈的分布圖與經商之法,”巴清的聲音溫柔卻帶著力量,“歸鄉之後,你們可憑此謀生,遠離戰亂。若有家人離散者,可持此帛書前往巫峽秘境,我已命人在那裡設立安置點,會為你們尋親安家;若遇到困難,也可憑此帛書向當地的殷商遺民求助,他們會儘力幫助你們。”
將士們接過帛書,指尖微微顫抖。帛書入手溫熱,仿佛還殘留著巴清的體溫。他們知道,這疊帛書不僅是謀生的依靠,更是巴清對他們的牽掛與承諾,是她耗費了無數心血才整理完成的。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兵,捧著帛書,淚水忍不住滴落下來,滴在帛書上,與上麵的朱砂印記融為一體。他從礦場便跟著巴清,征戰多年,早已把巴清當成了自己的女兒,把赤霄軍當成了自己的家。
“將軍,”一名年輕的士兵走出隊列,他名叫石磯,是礦場出身的孤兒,當年礦場發生塌方,是巴清冒著生命危險將他從廢墟中救出,帶入赤霄軍。石磯的身材單薄,卻身姿挺拔,眼中滿是堅定:“末將無家可歸,赤霄軍便是我的家,將軍便是我的親人。末將願追隨將軍前往巫峽,守護九鼎殘脈!”
“末將也願追隨將軍!”“末將不願歸鄉,願與將軍共存亡!”石磯的話音剛落,數十名士兵便齊聲高呼。他們大多是孤兒或無家可歸者,赤霄軍早已是他們唯一的家,巴清便是他們唯一的依靠。他們紛紛走出隊列,站到石磯的身後,形成一道整齊的小隊列,眼中閃爍著忠誠的光芒。
巴清望著這些年輕的麵孔,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他們的忠心,但巫峽秘境的危險遠超想象,那裡不僅有九鼎殘脈的反噬之力,還有六國餘孽的窺探,稍有不慎便會性命難保。“你們可想好了?巫峽秘境地處偏遠,道路艱險,而且秘境之中布滿了機關與陷阱,更有強大的守護獸,稍有不慎便會性命難保。”
“末將不怕!”石磯挺直胸膛,臂上的巫紋亮起,“自從將軍救我之日起,我的命便是將軍的。無論刀山火海,末將都願追隨將軍!若能為將軍效力,為守護殷商傳承儘一份力,末將死而無憾!”
其他士兵也紛紛附和,目光堅定。他們知道前路艱險,卻毫不在意,隻要能追隨巴清,隻要能守護赤霄軍的榮耀,他們便無所畏懼。
巴清長歎一聲,點了點頭:“好!既然你們執意追隨,那便隨我前往巫峽。但我醜話說在前頭,到了巫峽,需嚴守秘境規矩,不得擅自行動,不得泄露秘境的位置,否則休怪我無情!”
“遵令!”士兵們齊聲應答,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仿佛得到了最珍貴的賞賜。
就在這時,陳牧從墨家舊堡中走出,他的身上已經換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不再是之前的玄甲,眉心的玄鳥印記隱藏在發絲之間,不易察覺。他手中捧著一個青銅匣子,匣子由整塊青銅打造,上麵刻著赤霄軍的軍徽——玄鳥踏汞,在晨曦中泛著冷光。
陳牧走到巴清身邊,將青銅匣子高高舉起:“將軍,這是赤霄軍的軍印與名冊,今日便交還給將軍。”
巴清接過匣子,入手沉甸甸的。她輕輕打開匣子,裡麵鋪著一層紅色的絨布,絨布上擺放著一枚青銅軍印與一本泛黃的帛書名冊。軍印上刻著“赤霄軍印”四個大字,字體蒼勁有力,印身上還刻著玄鳥圖騰;名冊上用毛筆詳細記錄著每一位赤霄軍將士的姓名、籍貫、入軍時間與戰功,字跡工整,密密麻麻寫滿了帛書。
巴清撫摸著名冊上的字跡,那些熟悉的名字仿佛化作了一張張鮮活的麵孔,在她眼前閃過。有在戰場上為保護戰友而犧牲的將士,有在礦場中默默奉獻的工匠,有在寒夜中為她取暖的兄弟。她的指尖微微顫抖,淚水再次湧上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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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牧,”她合上匣子,將匣子遞回給陳牧,“軍印與名冊便交由你保管。你是兵器庫的守護者,也是赤霄軍的傳承者。若他日天下太平,赤霄軍有重聚之時,你可憑此名冊召集舊部,重振赤霄軍的威名。”
陳牧接過匣子,緊緊抱在懷中,仿佛抱著整個赤霄軍的希望。他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下,滴在青銅匣子上:“將軍放心,末將定當妥善保管,日夜守護,等待將軍召喚!赤霄軍的榮耀,絕不會斷絕!”
離彆時刻終於到來。歸鄉的將士們整齊地跪在地上,向巴清三拜叩首。第一拜,謝將軍的知遇之恩;第二拜,謝將軍的養育之情;第三拜,祝將軍前程似錦,早日重振赤霄軍。他們的叩首聲沉重而堅定,帶著無儘的不舍與祝福。
叩首完畢,歸鄉的將士們緩緩起身,轉身離去。他們的腳步沉重,卻異常堅定,每走幾步,便會回頭望一眼巴清與墨家舊堡,直到身影漸漸消失在晨曦中的山道上。有的將士一邊走,一邊擦拭著眼淚,有的將士則挺直腰杆,朝著家鄉的方向走去,他們知道,自己承載著將軍的期望,必須好好生活,守護好自己的家人。
追隨巴清前往巫峽的士兵們整齊列隊,等待出發。陳牧站在墨家舊堡的門口,望著巴清的背影,高聲喊道:“將軍!保重!赤霄軍永遠等著您!”
巴清停下腳步,沒有回頭,隻是揮了揮手。臂上的巫紋與兵器庫地磚上的紋路遙相呼應,發出一陣輕微的共鳴,仿佛在回應陳牧的呼喊。她知道,這一彆,或許就是永訣,但赤霄軍的精神與榮耀,將永遠封存於驪山之下,等待著重見天日的那一天。她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不舍與悲傷壓在心底,轉身朝著巫峽的方向走去。
【四:汞毒暗湧】
巴清帶著數十名士兵踏上前往巫峽的路途,身後的墨家舊堡漸漸遠去,驪山的輪廓也慢慢消失在地平線儘頭。山路崎嶇,晨霧尚未完全消散,空氣中帶著一絲濕潤的寒意。巴清勒住馬韁,回頭望了一眼驪山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有離彆的不舍,有對將士們的牽掛,更有對未來的迷茫與堅定。
“將軍,我們走吧?再晚一些,恐怕趕不上前方的驛站了。”石磯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催馬上前,低聲提醒道。他的手中牽著一匹備用的馬匹,馬背上馱著簡單的行囊與乾糧。
巴清點了點頭,剛要勒轉馬頭,突然感到臂上的巫紋一陣劇烈的跳動,像是被烈火灼燒般滾燙。一股熟悉的汞毒之力從地底傳來,順著血脈湧入她的體內,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將軍?”石磯察覺到她的臉色不對,連忙問道,眼中露出擔憂之色。其他士兵也紛紛停下腳步,警惕地望向四周,以為遇到了敵軍的埋伏。
巴清沒有回答,而是閉上雙眼,集中精神感應著那股汞毒之力。她的意識順著巫紋的連接,穿越千山萬水,朝著驪山墨家舊堡的方向延伸而去。片刻之後,她清晰地感應到,兵器庫的汞毒地磚被人觸動了,那股汞毒之力帶著一絲陌生的氣息,微弱卻異常明顯。
巴清猛地睜開雙眼,眼底凝起寒霜:“有人觸動了兵器庫的汞毒地磚。”
“什麼?”石磯臉色一變,驚呼道,“是誰?難道是六國餘孽?還是趙高派來的人?”其他士兵也紛紛露出憤怒與擔憂之色,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想要立刻返回驪山。
巴清搖了搖頭,指尖的汞毒結晶微微閃爍,她再次感應了片刻,緩緩說道:“不是六國餘孽,也不是趙高派來的人。那股力量很微弱,雜亂無章,不像是經過訓練的士兵,倒像是有人無意中闖入了墨家舊堡的外圍,誤觸了地磚。”
她頓了頓,補充道:“但這也提醒我們,兵器庫的秘密終究難以長久隱藏。如今天下大亂,人心叵測,無數人覬覦赤霄軍的兵器與丹砂礦脈。趙高把持朝政,必不會放過赤霄軍的殘餘勢力,他們遲早會找到這裡。陳牧一個人守護兵器庫,太過危險。”
石磯心中一緊,連忙問道:“將軍,那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返回驪山,協助陳將軍守護兵器庫?”
“不必。”巴清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陳牧熟悉墨家機關,又有殷商巫紋的守護,暫時不會有危險。而且,我們前往巫峽秘境,守護九鼎殘脈,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任務。九鼎殘脈關乎殷商王族的傳承,若落入他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她勒轉馬頭,望向巫峽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急切:“我們必須加快腳步,趕到巫峽秘境,激活九鼎殘脈的防禦之力。隻有激活了防禦之力,我們才能安心守護殘脈,也才能有餘力支援陳牧。”
說完,她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嘶鳴一聲,朝著巫峽的方向疾馳而去。身後的士兵們也紛紛催馬跟上,馬蹄揚起的塵土與晨曦中的霧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長長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儘頭。
此時,驪山腳下的墨家舊堡中,一名衣衫襤褸的盜墓賊正小心翼翼地摸索著。他名叫王二,是附近村莊的村民,連日來戰亂不斷,莊稼被毀,家中早已斷糧。前幾日,他聽村裡的老人說,驪山北麓的墨家舊堡曾是一支精銳軍隊的駐地,裡麵藏有無數珍寶與兵器,便抱著僥幸心理,冒險闖入,想要盜取一些財物換取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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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小心翼翼地避開堡外的陷阱,這些陷阱大多是簡單的絆馬索與土坑,顯然是很久以前設置的,早已有些腐朽。他順利地進入墨家舊堡,堡內空無一人,隻有遍地的碎石與雜草,顯得異常荒涼。王二心中大喜,以為自己找到了寶藏,連忙四處摸索。
他順著堡內的通道,一路走到後山,找到了那扇通往地下兵器庫的石門。石門厚重,上麵刻著奇怪的紋路,王二以為石門後便是寶藏所在地,便用力推搡著石門,可石門紋絲不動。他又找來一根粗壯的木棍,試圖撬動石門,木棍卻被石門的力量折斷。
王二不死心,沿著石門周圍摸索,想要找到開啟石門的機關。就在他走到石門前方的空地時,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塊泛著暗銀色光澤的地磚。地磚與其他地磚不同,表麵光滑,還刻著細密的紋路。
“什麼東西?”王二心中一驚,想要後退,卻發現雙腳已經被地磚上的汞毒粘住,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腳掌蔓延開來,瞬間遍布全身。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口腔中泛起一股濃鬱的金屬味,喉嚨也開始灼痛起來。
王二驚恐地掙紮著,想要掙脫地磚的束縛,可越是掙紮,汞毒滲入體內的速度就越快。他的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被火燒般難受,口中開始湧出涎水,涎水中還帶著淡淡的血絲。他的手指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視線也漸漸模糊,眼前出現了幻覺,仿佛看到了無數金銀財寶在向他招手,又仿佛看到了索命的厲鬼。
“救……救命……”王二虛弱地呼喊著,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他的七竅中漸漸滲出銀色的汞液,汞液落在地磚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片刻之後,王二的身體一軟,倒在地上,徹底沒了氣息,眼睛還圓睜著,充滿了恐懼與不甘。
他的屍體旁,地磚上的暗紋漸漸黯淡下去,銀色的汞毒重新滲入地下,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隻有那具冰冷的屍體,在寂靜的墨家舊堡中,訴說著闖入者的悲慘下場。
而在千裡之外的山道上,巴清臂上的巫紋漸漸平複,那股灼熱感也慢慢消失。她勒住馬韁,回頭望了一眼驪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她知道,汞毒地磚已經完成了它的第一次懲戒,也向她發出了預警。
未來的路,必將更加艱難。趙高的追殺、六國餘孽的窺探、天下大亂的局勢,都是她需要麵對的挑戰。但巴清無所畏懼,她的心中燃燒著守護殷商傳承、守護赤霄軍榮耀的信念。
赤霄雖歸塵,巫紋永不滅。隻要血脈還在,傳承便不會斷絕。巴清勒緊馬韁,望著前方雲霧繚繞的巫峽,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輕輕撫摸著腰間斷刃“赤霄”,低聲說道:“兄弟們,等著我,總有一天,我會重振赤霄軍,讓我們的榮耀重見天日。”
說完,她再次催馬前行,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山道之中。屬於她的戰鬥,還未結束;屬於赤霄軍的傳奇,也遠未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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