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驪山下的軍令】
鹹陽宮的狼煙還未散儘,那股混雜著焦糊與血腥的氣息,被西北風卷著,越過渭水,飄到了驪山北麓的墨家舊堡。暮色如濃稠的墨汁般緩緩暈開,將錯落的堡樓、嶙峋的山石都染成了青灰色,唯有崖邊的幾株古鬆,還倔強地挺著蒼勁的枝乾,鬆針上凝結的霜露,在最後一縷殘陽下泛著細碎的銀光。
巴清身著玄色勁裝,腰間那柄斷刃“赤霄”隻剩半截劍鞘,劍穗上的朱砂曆經百戰早已褪色,卻仍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落在滿地鬆影裡,濺起轉瞬即逝的紅光。她的靴底碾過地上的碎石,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將士們的心尖上。
三百名赤霄軍將士列成三排整齊的隊列,玄甲上的霜氣還未褪儘,甲胄縫隙裡殘留著函穀關的硝煙與巫峽的水汽,甚至能看到幾處未及修繕的凹痕,那是昨日平叛時留下的印記。他們身姿挺拔如鬆,手中的兵器斜拄在地,槍尖、刀刃都朝著地麵,仿佛在壓抑著某種躁動。將士們臂上的殷商巫紋在暮色中隱隱發光,那是巴清以自身王族血脈之力刻下的羈絆,曾在無數次血戰中指引他們突破重圍,也曾在寒夜中溫暖彼此的身軀。此刻,這些暗紅色的紋路卻在微微顫抖,像是感應到了主人心中的決絕,又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離彆哀鳴。
“將軍!”前排將領陳牧猛地跨步出列,甲胄碰撞發出“哐當”一聲脆響,打破了山間的沉寂。他臉上還留著昨日平叛時的刀傷,傷口剛用草藥敷過,滲出的血絲將藥草染成了暗紅色。他手中的長槍往地上一戳,槍尖紮進凍土三寸,震起幾粒帶著汞毒的礦砂——那是從驪山礦脈帶出的獨特印記,也是赤霄軍的圖騰。“六國餘孽雖退,鹹陽城內暗流湧動!趙高奸佞當道,二世昏庸無能,正是我輩匡扶社稷之時,此時解散軍隊,無異於自斷臂膀!”
陳牧的聲音帶著急切與不甘,目光灼灼地盯著巴清,身後的將士們也紛紛騷動起來,低聲的議論像潮水般蔓延開來。“將軍,陳將軍說得對!我們願追隨將軍,殺儘奸佞!”一名年輕的士兵忍不住高聲喊道,他的聲音還帶著少年人的清亮,卻充滿了決絕。
巴清抬手按住腰間斷刃,指腹摩挲著劍鞘上的玄鳥紋。這把劍曾陪她走過無數生死關頭,飲過六國貴族的血,曾劈開楚巫的惡毒詛咒,也曾在寒夜中為她取暖。劍刃雖斷,那份鐵血之氣卻從未消散,如今卻要隨著軍隊一同沉寂。她抬眼望向將士們,目光緩緩掃過一張張熟悉的臉龐,有的是礦場出身的礦工,曾在暗無天日的礦道中掙紮求生;有的是墨家機關城的工匠,帶著一身精巧技藝投身軍旅;有的是流亡的殷商遺民,背負著家國覆滅的傷痛。他們因丹砂而聚,因巫紋而連,在一次次血戰中結下了過命的交情,早已是彼此的家人。
巴清的喉結動了動,喉間泛起一陣苦澀。她又何嘗願意解散這支親手組建的軍隊?從最初的幾十人,到如今的三百精銳,每一名將士的名字、來曆,她都爛熟於心。可她更清楚,始皇崩逝,二世即位,趙高把持朝政,指鹿為馬,朝堂早已腐朽不堪。赤霄軍雖精銳,卻始終是一支異姓軍隊,既非皇室嫡係,又與墨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早已成了趙高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六國餘孽蠢蠢欲動,天下即將大亂,若繼續保留赤霄軍,隻會讓將士們成為趙高鏟除異己的犧牲品,成為諸侯爭霸的墊腳石。
“陳牧,”巴清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將將士們的議論聲壓了下去,“始皇崩,二世立,趙高亂政,天下將亂。”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將士們緊繃的臉龐,“你們都是我巴清的手足兄弟,是赤霄軍的鐵血兒郎。可你們想過嗎?赤霄軍若不解散,趙高必會羅織罪名,調動大軍圍剿。我們雖能一戰,卻難敵天下之兵;即便能勝,也會被冠以謀逆之名,成為諸侯共擊的目標。我不能讓你們白白犧牲,不能讓赤霄軍的英名毀於一旦。”
她說著,抬手解開腰間的兵符,那枚用汞液淬火的青銅兵符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兵符上刻著的玄鳥圖騰栩栩如生。這枚兵符曾是權力的象征,是調動赤霄軍的憑證,如今卻成了沉重的枷鎖。“今日,我便繳還兵符,解散赤霄軍。”
“將軍不可!”將士們齊聲高呼,聲音震得山間的鬆葉簌簌落下。臂上的巫紋驟然亮起,暗紅色的光芒連成一片,映得半邊天空都染成了殷紅。有人猛地抽出佩刀,刀身與巫紋產生共鳴,發出“嗡嗡”的悲鳴;有人“噗通”一聲跪地叩首,額頭磕在凍土上,濺起血絲,一遍遍地呼喊著“將軍三思”;還有的老兵紅著眼眶,死死攥著手中的兵器,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巴清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山間的寒風帶著鬆針的清香與淡淡的汞毒氣息湧入鼻腔,讓她紛亂的心緒稍稍平複。再睜開眼時,眼底已凝起寒霜,她猛地抽出半截赤霄劍,斷刃直指天空,劍尖的汞毒結晶在暮色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我巴清以殷商王族血脈立誓,今日解散軍隊,絕非棄你們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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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巫紋之力順著聲音擴散開來,震得周圍的鬆柏簌簌作響,地麵也泛起細微的震顫。“凡我赤霄軍將士,每人可領百斤丹砂、十畝良田,歸鄉贍養家人。這些丹砂皆是上好的精砂,可售賣換錢,也可入藥安神;良田選在關中平原的沃土,遠離戰亂之地。”
將士們的騷動漸漸平息,眼中露出驚愕與動容之色。百斤丹砂與十畝良田,這已是極為豐厚的安置,遠超尋常軍隊的遣散標準。
“若有不願歸鄉者,可隨我前往巫峽秘境,守護九鼎殘脈。”巴清繼續說道,目光掃過將士們臉上的驚愕與不舍,“那裡雖偏遠僻靜,卻能遠離朝堂紛爭,更能守護我殷商王族的傳承。”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愈發嚴厲:“但我有三令,爾等必須牢記!一不得投靠諸侯,助紂為虐;二不得恃武作亂,侵擾百姓;三不得泄露巫紋秘術,以免引來殺身之禍。若有違者,無論身在何方,我必親率人等追殺,赤霄斷刃,汞毒噬心!”
話音落下,她手中的斷刃猛地插入地麵,劍刃周圍的凍土瞬間裂開細密的紋路,銀色的汞毒從裂縫中滲出,在地麵凝成一隻展翅欲飛的玄鳥圖騰——那是殷商王族最嚴厲的懲戒印記,一旦烙印在身,便會被汞毒日夜侵蝕,直至痛苦而亡。
將士們徹底沉默了,臂上的巫紋漸漸黯淡下去。他們知道,巴清的決定早已深思熟慮,不僅為他們鋪好了後路,更立下了不可逾越的規矩。這份決絕與牽掛,讓他們無法再反駁。陳牧望著地上的汞毒圖騰,眼眶泛紅,他猛地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叩首:“末將遵令!願將軍保重,若有召喚,末將必率舊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遵令!”三百將士齊聲叩首,聲音震得山風嗚咽,暮色中的墨家舊堡仿佛也在為這支鐵血之師的解散而哀鳴。他們的額頭貼在冰冷的凍土上,將所有的不舍、不甘與忠誠,都融入這一聲沉重的應答之中。
【二:汞毒封庫】
墨家舊堡的地下兵器庫藏在山腹之中,由墨家工匠耗儘十年心血打造,依托驪山的天然溶洞構建而成,機關密布,固若金湯。巴清帶著陳牧與十名核心將領穿過三道厚重的石門,每一道門都由整塊青銅鑄造,重達千斤,門上的青銅鎖刻著繁複的殷商卦象,唯有擁有殷商王族血脈的巴清,才能以巫紋之力解鎖。
第一道石門開啟時,傳來“嘎吱嘎吱”的沉重聲響,仿佛沉睡千年的巨獸被喚醒。門後是一條狹窄的甬道,甬道兩側的石壁上嵌著常年不滅的油燈,昏黃的燈光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甬道的地麵鋪著青石板,石板之間嚴絲合縫,若有人不慎踩錯,便會觸發暗藏的弩箭機關,萬箭齊發之下,無人能幸免。這是墨家機關的精妙之處,以山中山泉為動力,驅動機關運轉,無需人力操控,便能長久守護甬道。
穿過甬道,第二道石門後是一間寬敞的緩衝室,室內擺放著數十個青銅鼎,鼎中盛放著用於警示的硫磺與硝石。第三道石門最為厚重,門上不僅刻著卦象,還鑲嵌著七顆丹砂寶石,組成北鬥七星的形狀。巴清抬手將臂上的巫紋對準寶石,暗紅色的光芒注入寶石之中,寶石依次亮起,青銅鎖發出“哢噠哢噠”的解鎖聲,石門緩緩開啟。
走進兵器庫,一股混合著青銅鏽、丹砂味與汞毒的氣息撲麵而來,濃鬱卻不刺鼻,那是歲月與鐵血交織的味道。昏暗的火把下,數千件兵器整齊排列,長槍如林,刀劍如霜,甲胄如山,一眼望不到儘頭。這些兵器大多由汞液淬火而成,刃口泛著淡淡的銀光,即使閒置多年,依舊鋒利無比,輕輕一碰,便會發出“錚”的清脆聲響。
兵器庫的兩側擺放著整齊的兵器架,架子由粗壯的楠木製成,表麵塗著防腐的丹砂漆。左側的架子上掛滿了長劍、短劍與彎刀,每一把劍的劍柄上都刻著將士的名字,那是巴清為每一位將士量身打造的兵器;右側的架子上則擺放著長槍、長矛與戰斧,槍杆與斧柄都經過特殊處理,堅硬如鐵,不易折斷。
最深處的石台上,擺放著那挺曾在巫峽水戰中大展神威的汞蒸氣投石機,機身的青銅齒輪上還殘留著敵軍的血跡,齒輪轉動處光滑流暢,顯然被精心保養過。投石機的旁側,堆放著數十個青銅箭囊,囊中的弩箭箭頭都塗著一層薄薄的汞毒,在火把下泛著詭異的銀光。
“這裡是墨家機關城的舊址,”巴清撫摸著身邊的一具青銅甲胄,甲胄上的巫紋與她臂上的紋路遙相呼應,發出微弱的紅光,“當年墨家機關城被毀後,我便帶著部分墨家工匠來到此處,耗時十年,才建成這座地下兵器庫。”她走到兵器庫中央的空地,這裡的地磚與其他地方不同,泛著暗銀色的光澤,表麵刻著細密的紋路,“這些地磚,是用汞毒混合青銅熔液澆築而成,每一塊都蘊含著殷商巫術的力量,耗費了三年時間才全部鋪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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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牧俯身觸摸地磚,指尖剛一接觸,便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開來,地磚上的暗紋瞬間亮起,像是在排斥外來者。他連忙收回手,指尖已泛起淡淡的白痕,一股輕微的麻木感傳來。“將軍,這汞毒地磚有何妙用?”他疑惑地問道,一邊揉搓著指尖,試圖驅散那股寒意。
巴清抬手,臂上的巫紋亮起,一道紅光注入地磚之中。隻見地磚上的暗紋迅速蔓延,連成一張巨大的巫咒圖譜,銀色的汞毒從圖譜中滲出,在地麵形成一層薄薄的液膜,散發出細微的“滋滋”聲。“這地磚不僅堅不可摧,普通的兵器根本無法破壞,更藏著三重殺招,足以應對任何闖入者。”
她指著地麵的巫咒圖譜,緩緩解釋道:“第一重,觸之即染汞毒。這並非普通的汞毒,而是經過殷商巫術煉製的毒霧,一旦接觸皮膚,便會迅速滲入體內,起初隻會感到麻木、頭暈,不出片刻,便會出現口腔炎、腹痛、腹瀉等症狀,若強行闖入,三步之內必毒發身亡,七竅流出銀白汞液。”
將士們聞言,皆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遠離那些泛著暗銀色光澤的地磚。
“第二重,若有外人試圖盜取兵器,地磚會觸發礦脈共振。”巴清繼續說道,語氣平靜卻帶著強大的威懾力,“地下三尺是驪山礦脈的汞層,我已命墨家工匠將礦脈與兵器庫相連,一旦地磚感應到非巫紋持有者的觸碰,便會引發汞層震動,進而導致塌方,將兵器庫徹底掩埋,讓裡麵的兵器與闖入者一同化為塵土。”
“第三重,也是最關鍵的一重,這些地磚與我們臂上的巫紋相連。”巴清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若他日天下有變,我赤霄軍需重聚之時,我隻需以血脈之力召喚,汞毒地磚便會裂開,兵器庫可重見天日,這些兵器將再次為我們所用。”
她走到兵器架前,拿起一把長劍,劍身上的汞毒結晶在火把下閃爍。這把劍是陳牧的佩劍,劍柄上刻著“陳”字,劍刃上還留著一道深深的劃痕,那是在函穀關之戰中,與敵軍將領拚殺時留下的。“這些兵器,都是我們用血汗換來的,是我們並肩作戰的見證,絕不能落入亂臣賊子之手。”她將長劍輕輕放回原處,轉身對將領們說,“今日,我們便將兵器入庫封存。”
巴清目光掃過十名核心將領,沉聲下令:“陳牧,你率三人將投石機、弩箭等重型兵器拆解,拆解後的部件要仔細包裹,沉入汞層之下的暗河之中,暗河水流湍急,可防止他人打撈;其餘人各司其職,將刀劍、甲胄分類擺放,每一件兵器都要貼上巫咒符紙,符紙以我的血混合丹砂繪製而成,可防止被邪術喚醒;最後,關閉三道石門,將甬道的機關全部激活,任何人不得擅自開啟。”
“末將領命!”將領們齊聲領命,各自轉身忙碌起來。兵器入庫的碰撞聲、齒輪轉動的摩擦聲、符紙燃燒的劈啪聲交織在一起,在空曠的兵器庫中回蕩,形成一曲悲壯的挽歌。
巴清站在原地,看著將士們不舍地撫摸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兵器。一名老工匠出身的將領,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把短劍,那是他親手打造的第一把兵器,劍刃雖不鋒利,卻承載著他的初心;一名年輕的將領,將自己的長槍緊緊抱在懷中,臉頰貼著冰冷的槍杆,仿佛在與老友告彆。巴清的眼中滿是欣慰與不舍,她知道,這些兵器不僅是戰爭的工具,更是赤霄軍將士們的信仰與榮耀,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
時間一點點流逝,火把的光芒漸漸黯淡,兵器庫中的兵器也漸漸封存完畢。就在陳牧率人拆解完投石機,準備將部件沉入暗河時,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巴清說:“將軍,末將願留下守護兵器庫。”
巴清一愣,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陳牧,你可知守護兵器庫意味著什麼?”
“末將知曉。”陳牧的目光堅定,臂上的巫紋亮得耀眼,“我是墨家後人,熟悉這裡的機關,也能守住汞毒地磚的秘密。守護兵器庫,便是守護赤霄軍的榮耀,守護我們並肩作戰的記憶。”他單膝跪地,語氣懇切,“將軍,讓我留下吧!守護兵器庫,是末將唯一的心願。”
巴清望著他,沉默了許久。她知道陳牧的忠心,也明白守護兵器庫的重要性。但這裡的汞毒之氣日積月累,長期駐守必會損害身體,而且一旦留下,便意味著與世隔絕,終身不得離開,再也無法與家人相見。“陳牧,你可想好了?守護兵器庫,意味著孤獨終老,再也見不到你的親人與戰友。”
“末將想好了!”陳牧重重叩首,額頭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末將自幼父母雙亡,赤霄軍便是我的家,將士們便是我的親人。能為將軍守護赤霄軍的榮耀,能守護這些與我們並肩作戰的兵器,是末將的榮幸。若有他日,將軍需要這些兵器,末將必第一時間開啟兵器庫,助將軍重振旗鼓!”
巴清扶起他,眼中泛起淚光。她知道,自己無法拒絕這份沉甸甸的忠誠。“好!那我便命你為兵器庫守護者,賜你殷商巫紋的最高權限,可調動礦脈中的汞毒之力。”她抬手,指尖凝聚起一道濃鬱的紅光,輕輕點在陳牧的眉心,“這道巫紋印記,是殷商王族的守護印記,可保你不受汞毒侵害,也能讓你在危急時刻召喚礦脈中的汞兵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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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光緩緩融入陳牧的眉心,形成一個小小的玄鳥印記。陳牧感受著眉心的暖流,臂上的巫紋與眉心的印記遙相呼應,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遍布全身,之前指尖的麻木感也徹底消失。他再次跪地叩首,聲音哽咽:“末將謝將軍信任!定不負所托,用生命守護兵器庫,等待將軍召喚!”
【三:泣血離彆】
兵器庫封存完畢,三道石門緩緩關閉,甬道的機關也全部激活。巴清帶著剩餘的將士走出墨家舊堡時,天已破曉,東方泛起魚肚白,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灑在驪山的輪廓上,將青灰色的山石染成了金黃色。山間的霧氣漸漸消散,空氣清新而寒冷,帶著一絲草木的清香。
將士們整齊地站在堡前的空地上,每個人都背著簡單的行囊,行囊中裝著巴清發放的丹砂、帛書與少量乾糧。他們的臉上帶著濃濃的不舍與迷茫,歸鄉的將士不知道未來的生活該如何展開,追隨巴清前往巫峽的將士則對未知的路途充滿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