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艱難的脫身
陰風澗的那一指，如同夢魘般縈繞在我心頭。那純粹而極致的陰煞之力，那無視距離和防禦的詭異攻擊方式，還有那雙冰冷淡漠、視眾生為螻蟻的眼睛，都深深地刻印在我的神識深處。
煉虛期與更高境界的差距，比我想象的還要巨大。那不僅僅是靈力量級和肉身強度的差彆，更是對天地法則理解和運用的天壤之彆。幽冥道使者那一指，已然蘊含了一絲法則之力，若非我的九節鞭在晉級煉虛時也發生了蛻變，初步具備了“大小如意”的法則特性，恐怕第一下接觸我們就已經形神俱滅了。
林瘋狂的狀態也不太好。為了抵擋那一擊的餘波和實現超載加速，他消耗了大量的儲備靈石，能量護盾係統暫時進入了冷卻期，車身上那些細微的裂痕也需要時間利用我提供的靈力進行自我修複。最麻煩的是，他似乎被那絲陰煞之力侵蝕了，雖然很微弱，但就像附骨之疽，不斷乾擾著他的能量回路，導致他的運算速度和傳感器精度都下降了不少。
“滋滋……妹子，我感覺腦子有點短路，好像有冰渣子在電路板裡跳舞。”他抱怨著，車燈忽明忽暗，“那老怪物的力量真邪門，連我這個鐵疙瘩都能影響。”
我們躲藏在一處早已準備好的備用安全點——一個位於湍急河流底部的隱秘洞穴。河水能很好地掩蓋我們的氣息和能量波動。我一邊運功療傷，驅散侵入體內的陰寒煞氣，一邊幫助林瘋狂清除那些頑固的侵蝕性能量。
“我們必須更加謹慎了。”我沉聲道，“幽冥道已經注意到了我們，並且派出了足以碾壓我們的高手。之前的遊擊戰術，恐怕要調整了。”
“是啊，”林瘋狂難得地沒有抬杠，聲音有些鬱悶，“再像之前那樣大搖大擺地去砸場子，跟送死沒什麼區彆。那個白麵具要是親自出手追殺，咱們跑都跑不掉。”
“但他似乎並沒有離開陰風澗追擊我們。”我思索著，“是覺得我們不足為懼，懶得費勁？還是他本身受到某種限製，不能輕易離開祭壇範圍？或者……陰風澗的祭壇，對他而言有更重要的意義，不容有失？”
“有道理！”林瘋狂的車載屏幕亮起，開始分析數據，“根據我挨打時掃描到的能量讀數，那個祭壇的核心，那顆黑色晶石，聚集了海量的怨魂能量，而且似乎正在與地脈陰氣共鳴。那個白麵具很可能是在主持某種關鍵的引導儀式，分身乏術。所以他才隻是遠程給了我們一下，沒有追出來。”
“如果是這樣，那說明破壞那個祭壇，對阻止‘九幽喚魔’儀式至關重要。”我的眼神銳利起來，“但同時，風險也達到了極致。”
“硬闖肯定不行了。”林瘋狂晃了晃車把，“得想點歪點子……比如，能不能從外部乾擾地脈？或者，找點幫手？”
“幫手？”我皺眉，“我們現在被幽冥道重點關照，誰願意蹚這渾水？而且，實力不夠的來了也是送死。”
“彆忘了咱們的‘閃電快遞’招牌啊！”林瘋狂的車燈閃爍了一下，“咱們現在可不是無名小卒了！拯救清河鎮，四處打擊黑煞門，咱們‘閃電黃’在底層修士和部分受迫害的小勢力裡，還是有點名氣的！特彆是無儘海城那邊，不是有結盟的意向嗎？”
我心中一動。確實，單打獨鬥終究力有未逮。如果能聯合一些同樣深受黑煞門和幽冥道之害的勢力，或許能形成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無儘海城實力不弱，城主是實打實的煉虛期高手，而且他們鎮守的海底遺跡似乎也關乎重大，與幽冥道存在直接衝突。或許，可以向他們求援？
但很快，我又壓下了這個念頭。“遠水解不了近渴。無儘海城距離此地路途遙遠，等他們派人過來，黃花菜都涼了。而且，我們也不能完全將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
當務之急，是儘快恢複狀態，並找到應對幽冥道使者那種級彆攻擊的方法。這次能僥幸逃脫，下次呢？
我將注意力放回到自身的修煉和九節鞭的感悟上。與幽冥道使者的那次短暫交鋒，雖然凶險，卻也讓我對煉虛期的力量，尤其是法則的運用，有了更深刻的體會。那黑色絲線中蘊含的“侵蝕”、“寂滅”的法則意境，與我的九節鞭“大小如意”、“剛柔變化”的法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和衝擊。
我沉浸在對兩種法則力量的回味和推演中，試圖從中找到一絲對抗的可能。九節鞭的“大”，能否大到足以隔絕那種侵蝕？“小”，能否小到潛入能量內部進行破壞？“剛”，能否剛至不壞？“柔”，能否柔至化力？
同時，我也沒忘記林瘋狂。他的機械之心雖然神奇，但本質上似乎更偏向於“創造”、“秩序”和“能量轉化”，與幽冥道的“毀滅”、“混亂”、“陰煞侵蝕”格格不入，甚至有些被克製。該如何強化他的抗性？
“林瘋狂，你的能量護盾，能否模擬出類似九節鞭那種‘剛柔並濟’的特性？”我提出一個設想，“單純的硬抗看來效果不佳，如果護盾能像鞭子一樣，既有剛性防禦，又能進行緩衝和偏轉，或許能更好地應對那種詭異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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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個思路有點意思！”林瘋狂來了精神，開始調動他的數據庫和運算核心進行模擬，“讓我計算一下……能量形態轉換……頻率調整……模擬法則波動……滋滋……理論上是可行的！但需要大量的實驗數據和對那種陰煞能量的深入解析。而且，對能量消耗會更大。”
“解析的事情交給我。”我說道，“我體內還殘留著一絲那家夥的力量，可以嘗試用神識和靈力慢慢剝離、分析。雖然過程會很痛苦，但值得一試。”
於是，在河底的隱秘洞穴中，我們開始了艱難的“療傷”和“升級”過程。我忍受著神識被陰寒之力刺痛的感覺，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一絲頑固的幽冥煞氣，感受它的構成、它的波動、它的法則痕跡。林瘋狂則根據我實時傳遞過去的數據，不斷調整和優化他的護盾生成算法，車身上偶爾迸發出一些不穩定的能量火花。
這個過程持續了數日。期間，我們通過隱秘渠道接收外界情報。果然，陰風澗遇襲的消息已經傳開，黑煞門和幽冥道加大了搜捕力度，並且懸賞金額提高了數倍，我們的畫像包括林瘋狂的電動車形態）被傳得到處都是。但同時，“閃電快遞”硬抗幽冥道使者一擊並成功脫身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在受壓迫的修士中引發了不小的震動，甚至有人將我們視為反抗的希望之光。
這讓我們壓力更大，但也更堅定了信念。
數日後，我終於勉強將那絲幽冥煞氣化解驅散，雖然神識依舊有些疲憊，但對這種力量的特性有了初步的了解。林瘋狂的護盾係統也完成了一次重要的軟件升級，新生成的護盾表麵，似乎多了一層極其細微的、不斷流動的波紋，防禦機理變得更加複雜。
“差不多了。”我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一直躲在這裡不是辦法。我們需要主動獲取更多關於陰風澗和幽冥道的情報，看看有沒有其他突破口。”
“沒錯，坐以待斃可不是咱們的風格。”林瘋狂的車燈重新變得明亮穩定，“我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能量護盾2.0版準備就緒！雖然不敢說能完全擋住那老怪物，但至少不會像上次那麼狼狽了。”
我們小心翼翼地離開河底洞穴，再次潛入陰影之中。這一次，我們的行動更加低調，儘量避免與黑煞門的巡邏隊正麵衝突，將重點放在了情報搜集上。我們聯係了那些信任我們的“線人”，通過加密的快遞渠道交換信息。
綜合多方情報，我們得知陰風澗的祭壇建設進度似乎加快了，黑煞門從各地調集了大量的物資和俘虜送往那裡。而那位幽冥道使者，始終沒有離開過陰風澗半步，這進一步印證了我們的猜測——他確實被祭壇儀式牽製住了。
此外，還有一個意外的消息：黑煞門內部似乎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連續的被襲擊，尤其是陰風澗遇襲雖然沒造成實質破壞，但麵子丟大了），讓一些原本就對幽冥道強勢介入不滿的黑煞門舊部頗有微詞。有人認為幽冥道拿黑煞門當槍使，消耗的是黑煞門的根基；也有人覺得那位使者大人似乎並不完全信任黑煞門，許多核心機密都掌握在幽冥道自己人手裡。
“哦？內部分裂？”林瘋狂像是聞到了魚腥味的貓，“這可是個好機會！能不能想辦法挑撥一下？或者，找個有分量的黑煞門內部人員‘聊聊天’？”
“風險很大，但值得嘗試。”我目光閃爍，“如果能找到一個對幽冥道不滿，又掌握一定實權的黑煞門高層，或許能獲得關於祭壇弱點或者幽冥道下一步計劃的關鍵情報。”
目標，鎖定在了一個名叫“厲血”的黑煞門長老身上。此人是黑煞門的元老之一，修為在化神圓滿，據說性格桀驁，對現任門主唯幽冥道馬首是瞻的做法早有不滿。最近，他因為負責的一處重要資源點被我們“光顧”過，受到了門主的斥責，正憋著一肚子火。
“就他了！”林瘋狂調出了厲血常去的幾個據點和活動規律，“找個機會，給他送一份特殊的‘快遞’！”
一場針對黑煞門內部人員的“精準投送”計劃，開始悄然醞釀。這一次，我們不僅要躲避幽冥道使者的威脅，還要在黑煞門的心臟地帶，玩一場更加危險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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