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機遇與風險分析
吳良材離去後，倉庫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林瘋狂吸收導靈晶發出的細微嗡鳴，以及他投射出的光幕地圖上，那幾個位於黑蝕山脈東麓邊緣的紅色采集點，在幽幽閃爍著。
“老板，乾不乾？”林瘋狂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帶著一絲躍躍欲試，也有一絲謹慎，“這單子要是接下來，咱們起碼半年內不用為仙晶發愁了！還能名正言順地去黑蝕山脈那邊轉悠，順便找礦！”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重新拿起那份獸皮契約，仔細研讀上麵的每一個條款。通濟商會，朱焱仙洲，長期大宗采購，黑蝕山脈運輸……這些要素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充滿誘惑卻又暗藏荊棘的畫卷。
“風險與機遇並存。”我放下契約，目光再次落在地圖上，“收益確實可觀，若能穩定運行，足以支撐我們到地仙境的絕大部分修煉資源消耗，甚至能為你積攢下一筆可觀的強化資金。”
“對啊！”林瘋狂興奮地晃了晃車把，“等咱們有錢了，就去買更好的導靈晶，不，直接找高級能源核心！還有雷紋仙金，說不定能直接買到成品，雖然肯定死貴……但總有希望嘛！”
“但風險同樣不可忽視。”我給他潑了盆冷水，指尖點在地圖上黑蝕山脈的區域，“其一，環境風險。瘴氣腐蝕，需你持續開啟護盾，對能量儲備是巨大考驗。若遇惡劣天氣，瘴氣濃度加劇，消耗更大。”
“其二，仙獸威脅。低階仙獸雖不足懼，但若數量眾多，或出現變異、狂暴個體，亦可能造成麻煩。尤其是我們對其習性、分布並不完全了解。”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人為風險。”我加重了語氣，“這訂單來得蹊蹺。通濟商會背景不明，吳良材此人看似精明，卻難辨真心。更重要的是，我們與迅風驛已有齟齬，錢管事暗中動作，難保不會與此事有關。若這是他們設下的圈套，意在將我們引入危險之地，借刀殺人，後果不堪設想。”
林瘋狂的車燈閃爍頻率慢了下來，顯然也在認真思考：“老板你的意思是，這可能是迅風驛那老小子和這個什麼通濟商會唱的雙簧？故意用高額訂單引我們去黑蝕山脈，然後在那裡埋伏我們，或者利用環境、仙獸給我們製造麻煩，讓我們完不成訂單，支付巨額賠償，甚至……直接回不來？”
“不無可能。”我沉聲道，“即便不是圈套，如此大量的物資運輸，路線固定，也極易被有心人盯上，途中劫掠的風險同樣存在。”
“靠！這麼一想，這哪是訂單，簡直是催命符啊！”林瘋狂有些喪氣，“那咱們拒了？”
“也未必。”我搖了搖頭，“若真是圈套，拒絕固然安全，但也可能錯失良機，並且無法得知對方後續還有何手段。若並非圈套，而是正常的商業合作，拒之門外更是損失。況且，黑蝕山脈，我們本就計劃要去的。”
“那怎麼辦？”林瘋狂有些糾結了。
“實地考察。”我做出了決定，“在回複吳良材之前，我們親自去一趟黑蝕山脈東麓，到他給出的那幾個采集點附近看看。評估真實的環境風險、仙獸活動情況，同時也留意是否有異常的人為痕跡。唯有掌握第一手信息，才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這個主意好！”林瘋狂立刻讚同，“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到底危不危險，去看看就知道了！順便……嘿嘿，找找礦！”
“此行以考察為主，務必謹慎，不可冒進。”我叮囑道，“你提前規劃好最優路線，準備好足夠的導靈晶和應急仙元丹。我們輕裝簡行，快去快回。”
“明白！交給我！”林瘋狂乾勁十足，立刻開始調取地圖數據，規劃考察路線，計算能量消耗預算。
我則再次拿起那枚記載著采購清單的玉簡和那份獸皮契約，仔細推敲。通濟商會給出的收購價和運輸費都很有誠意，甚至可以說過於優厚，這本身就是一個疑點。他們為何如此急於收購這些低階材料？而且指定要來自黑蝕山脈邊緣區域？這些材料雖然常見，但不同產地的品質確實有細微差異，難道黑蝕山脈出產的彆有玄機？
種種疑問，盤旋在心頭。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準備出發。對外隻宣稱接了一個前往黑蝕山脈方向的外送訂單，並未透露真實目的。趙鐵柱等人負責留守倉庫，照看日常的小單業務。
臨行前，我將狀態調整至最佳，檢查了隨身攜帶的丹藥、符籙。林瘋狂也充滿了能量，車身在晨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經過仙界能量這些時日的浸潤，那光澤似乎內斂深邃了一絲。
“老板，路線已規劃完畢，預計往返需六個時辰。已避開幾處已知的高風險區域，但途中仍有三分之一路段位於瘴氣覆蓋區。”林瘋狂彙報著準備情況，“能量儲備百分之百，護盾係統待命，掃描係統全開。”
“出發。”我翻身而上，言簡意賅。
林瘋狂無聲地滑出倉庫，駛出百廢集，很快便將那片喧囂的仙集甩在身後。出了集市區，他立刻將速度提升起來，沿著一條相對荒僻的土路，朝著遠方那片隱約可見的、籠罩在淡灰色瘴氣中的連綿山脈衝去。
晨風吹拂著我的麵紗，帶來遠方草木和泥土的氣息，其中已經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不適的腥澀味道，那是黑蝕山脈特有的瘴氣。
機遇還是陷阱？答案，或許就隱藏在前方那片朦朧的山影之中。林瘋狂的車輪碾過路麵，發出沙沙的聲響，如同我們探索未知命運的步伐，堅定而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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