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支脈深處,萬魂窟上空的魂霧似被無形之力攪動,原本沉滯的陰寒氣息驟然翻湧,一道清冽威嚴的神光自天際墜落,穿透層層魂霧,直抵核心區域的石室之外。神光落地時化作一道紫色身影,身著繡有截教玄紋的華貴道袍,鳳眸狹長,周身縈繞著磅礴浩瀚的靈力,威壓席卷四方,讓周圍搜查的截教修士儘數躬身行禮,連呼吸都不敢急促——來者正是截教四大聖母之一,金靈聖母。
太乙金仙巔峰的截教中層核心人物早已等候在石室門口,見金靈聖母到來,連忙上前恭敬叩首:“屬下參見金靈聖母,未能守住萬魂窟,讓闖入者破了中層魂陣,還請聖母降罪!”
金靈聖母並未看他,鳳眸掃過石室門口破碎的符文,指尖凝出一縷淡紫色靈力,輕輕觸碰符文碎片。靈力剛一接觸,碎片便化作點點靈光消散,而金靈聖母的眉峰卻微微蹙起,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這殘留的氣息……竟有上古妖族本源?”
她修為早已臻至大羅金仙後期,神念遠超尋常修士,順著符文破碎處探入石室,仔細感知著空氣中殘存的微弱氣息。那氣息雖淡,卻帶著睥睨洪荒的古韻,與她曾在古籍中見過的上古妖族東皇本源描述極為相似,隻是藏得極深,若不仔細探查,極易與魂霧氣息混淆。
“妖族?”金靈聖母低聲自語,鳳眸中閃過一絲凝重,“萬魂窟乃截教秘地,怎會有妖族修士闖入?且能破了中層魂陣,實力至少在太乙金仙之上,難道是東海妖族餘孽複生?”
上古巫妖大戰後,妖族元氣大傷,殘餘勢力退守東海,多年來一直低調蟄伏,從未敢主動挑釁截教,如今突然有人闖入萬魂窟核心區域,顯然絕非偶然。金靈聖母轉頭看向躬身待命的中層核心人物,語氣冷冽:“闖入者的氣息可有追蹤到?萬魂窟外圍的妖族餘部,近日可有異常動靜?”
“回聖母,闖入者氣息極為詭異,融入魂霧後便難以追蹤,屬下已帶人搜查了萬魂窟周邊,暫無蹤跡。”中層核心人物連忙回話,語氣帶著幾分忐忑,“至於外圍妖魂穀的妖族餘部,之前搜查時未見明顯異常,隻是有兩名築基後期的妖族修士,曾短暫失神,屬下當時隻當他們偷懶,未曾深究……”
“失神?”金靈聖母眸色一沉,“那兩人此刻何在?立刻帶本尊去見!”
她心思縝密,知曉妖族餘部雖被截教管控,卻始終對上古妖族心存執念,若闖入者真是妖族大能,未必不會與妖魂穀的人接觸。那兩名妖族修士的失神,極有可能與闖入者有關,絕不能輕易放過。
中層核心人物不敢耽擱,連忙起身引路,帶著金靈聖母朝著妖魂穀的方向趕去。沿途截教修士紛紛避讓,魂霧被金靈聖母的威壓驅散大半,原本詭異的氛圍更添了幾分肅穆,所有人都能察覺到,聖母此次動了真怒,這場搜查恐怕不會輕易收場。
而此時,東海之上,一道玄色流光正疾馳而來,正是返程的青冥。罡風掠過他的衣袍,留下淡淡的破空聲,他神念散開,覆蓋著東海周邊百裡範圍,能清晰感知到妖皇宮的輪廓,還有宮內熟悉的妖族氣息,心中稍定。
路上他一直在思索萬魂窟的事,金靈聖母親自趕去,足以見得截教對石棺的重視,而石棺內殘魂的妖族本源,與自己既契合又排斥,或許真與上古巫妖大戰時的秘辛有關,甚至可能牽扯到他重生為東皇太一的真相。“截教若真想助殘魂複蘇,必然需要更多魂氣,萬魂窟後續定會加強戒備,妖魂穀的人暫時不能再接觸,免得暴露他們。”青冥低聲自語,指尖凝著一縷東皇本源,“當務之急,是查清上古妖族中,有哪些大能隕落時殘魂未滅,又可能被截教擒獲,唯有摸清殘魂身份,才能知曉截教的真正謀劃。”
不多時,玄色流光落在妖皇宮前的廣場上,青冥收斂起周身氣息,緩步走入宮門。宮內妖族修士見他歸來,紛紛躬身行禮,齊聲喊道:“參見東皇陛下!”聲音整齊洪亮,滿是敬畏。十大妖帥中的白澤與畢方早已等候在殿外,見青冥到來,連忙上前:“陛下,您此次外出數日,東海周邊暫無異常,隻是昨日察覺到有幾道陌生氣息窺探妖皇宮,屬下已派人暗中追蹤,似是截教修士的探子。”
青冥點頭,並不意外。他闖入萬魂窟,截教必然會有所警覺,派人窺探東海妖族,也是情理之中。“不必打草驚蛇,讓他們探,正好看看截教接下來的動作。”青冥語氣平淡,邁步走入正殿,“白澤,你隨本尊來,有事問你。”
白澤應聲跟上,隨青冥進入正殿,殿門緩緩閉合,隔絕了外界的聲音。青冥坐在東皇寶座上,玄色衣袍垂落,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威嚴:“白澤,你博古通今,知曉上古妖族大能事跡,本尊問你,巫妖大戰時,可有妖族大能隕落之後,殘魂被截教擒獲?且殘魂中需蘊含精純妖族本源,能與本尊的東皇本源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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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聞言,眉頭緊鎖,低頭思索起來。他活了無儘歲月,親曆過上古巫妖大戰,對妖族大能的事跡極為了解,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回陛下,巫妖大戰時,妖族隕落的大能不在少數,大多魂飛魄散,唯有少數幾人殘魂尚存,卻也多隱匿於洪荒各地,難以尋覓。若說被截教擒獲的,屬下倒想起一人——上古妖神玄宸。”
“玄宸妖神?”青冥眸色一動,示意白澤繼續說。
“正是。”白澤點頭,語氣帶著幾分凝重,“玄宸妖神乃上古妖族頂尖大能,修為曾達大羅金仙巔峰,擅長魂道之術,與陛下您的東皇本源極為契合,當年巫妖大戰時,他為護妖族子民撤退,與截教多名修士激戰,最終力竭隕落,殘魂被截教金靈聖母擒獲,至於後續去向,便無人知曉了。”
青冥心中一凜,金靈聖母?這倒是與萬魂窟之事對上了。當年擒獲玄宸妖神殘魂的是金靈聖母,如今萬魂窟由金靈聖母親自坐鎮,石棺內的殘魂,大概率便是玄宸妖神。“玄宸妖神的殘魂,若被截教以魂氣滋養,能否複蘇?”青冥追問,這關乎截教的謀劃核心。
“難。”白澤搖頭,“玄宸妖神當年殘魂本就受損嚴重,又被截教靈力壓製多年,即便以萬魂窟魂氣滋養,最多也隻能恢複幾分神智,想要徹底複蘇,幾乎不可能。除非……截教有特殊寶物,或是有其他謀劃,比如借玄宸妖神的殘魂,引動某種上古力量。”
青冥眸色深邃,截教耗費如此多心力滋養殘魂,定然不是為了讓玄宸妖神複蘇那麼簡單,背後必然有更大的圖謀,或許與洪荒格局,甚至與他這個重生的東皇太一有關。“白澤,你再查查玄宸妖神的過往,尤其是他擅長的魂道之術,還有當年被擒時的細節,有任何發現,立刻稟報本尊。”
“是,陛下。”白澤應聲,轉身準備離去。
青冥突然叫住他,補充道:“另外,派人暗中聯絡妖魂穀的妖族餘部,切記隱蔽,不可被截教察覺,本尊要知道萬魂窟後續的動靜,尤其是金靈聖母在萬魂窟的動作。”
白澤點頭應下,快步走出正殿。殿內隻剩下青冥一人,他坐在東皇寶座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鳳眸中閃過一絲銳利。截教有謀劃,他也需布局,玄宸妖神的殘魂是關鍵,妖魂穀是突破口,而截教的探子,或許也能成為他傳遞假消息的棋子。
與此同時,昆侖支脈妖魂穀內,那兩名受青冥恩惠的妖族修士正躲在簡陋木屋內,煉化著青冥留下的東皇本源神力。溫潤的神力在他們魂魄中流轉,殘缺的妖族本源正快速修複,築基後期的修為也隱隱有突破的跡象,兩人臉上滿是激動與敬畏,眼神堅定。
“陛下賜下如此恩典,我等定要好好修煉,日後定要助陛下重振妖族。”其中一人低聲說道,語氣帶著決絕。
另一人點頭,警惕地看向屋外:“隻是方才聽聞萬魂窟方向傳來強大氣息,似是截教高層到來,日後行事需更加謹慎,絕不能暴露陛下的行蹤,也不能讓截教察覺到我們的變化。”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忠誠。他們在截教管控下隱忍多年,如今東皇歸來,便是妖族崛起的希望,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守住這份希望。
而妖魂穀外,金靈聖母帶著截教修士已然到來,鳳眸掃過穀內簡陋的木屋,神念擴散開來,仔細探查著每一名妖族修士的氣息。當她的神念掃過那兩名煉化神力的妖族修士時,眉頭微微一蹙,察覺到兩人魂魄中的妖族本源似有異動,卻又因神力遮掩,無法看清具體情況。
“把那兩人帶過來。”金靈聖母語氣冷冽,指向木屋的方向。
兩名截教修士立刻上前,朝著木屋走去。屋內的兩人聽到動靜,心中一緊,連忙收斂氣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著截教修士走出木屋,躬身行禮:“參見聖母。”
金靈聖母鳳眸緊盯著兩人,語氣帶著審視:“方才搜查萬魂窟時,你們為何失神?可有看到什麼異常?”
兩人心中咯噔一下,強裝鎮定地回道:“回聖母,屬下修為低微,被魂霧中的陰寒氣息所擾,一時失神,並未看到任何異常。”
金靈聖母看著兩人的神色,並未看出破綻,卻也並未完全相信。她指尖凝出一縷靈力,朝著其中一人眉心探去,想要探查對方的魂魄。就在靈力即將接觸到對方眉心時,那人體內突然閃過一絲微弱的東皇本源神力,擋住了金靈聖母的靈力,雖隻是一瞬,卻被金靈聖母清晰察覺。
“果然有問題!”金靈聖母眸色一沉,鳳眸中閃過一絲殺意,“說!方才是不是與闖入者接觸過?那妖族修士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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