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北京城入了秋,天兒開始涼快。五仙古齋後院裡,閔政南坐在太師椅上,手裡盤著倆核桃,眼神卻有點飄。這幾天也不知道咋了,總覺得身上不得勁,腰杆子發酸,夜裡睡不踏實。元白花拎著個紫砂壺過來給他添水,一瞅他那臉色,“噗嗤”樂了:“喲,閔爺,這才幾天就不行了?”
旁邊正在搗鼓一匣子老銅錢的鼠瑤光抬起頭抿嘴笑:“怕是這幾天折騰狠了,傷著元氣了。”
白善善蹲在牆角曬草藥,聞言扭過頭脆生生道:“閔爺虛啊?”
“去去去,小丫頭片子瞎說啥。”閔政南老臉有點掛不住,擺擺手。可這腰杆子確實酸得厲害,他自個兒心裡也有點犯嘀咕。
元白花把壺往石桌上一墩,紅裙子一甩坐在他對麵,胳膊肘支著下巴,眼睛彎得像月牙:“善善,你家閔爺指定是虛了。快,用你們白仙兒那秘法,給你閔爺整點好玩意兒補補!”
白善善眨巴眨巴眼,看看閔政南,又看看元白花,小臉有點紅,但也沒扭捏:“真……真要啊?”
“那還能有假?”元白花一拍桌子,“趕緊的!瞅你家閔爺這臉色,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
鼠瑤光也擱下銅錢,溫溫柔柔地勸:“善善若有法子,便試試吧。閔爺身子要緊。”
白善善點點頭,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藥渣子。她走到院子中央,閉上眼睛,嘴唇微微翕動,念著一串極快極輕、調子古怪的咒訣。那聲音又尖又細,聽得人耳朵眼發癢。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白善善手心忽然冒出一團柔和的白光,光裡頭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在凝結。她小臉繃得緊緊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又過了幾息,白光“噗”地一聲散開,一顆圓溜溜、核桃大小、顏色深褐、模樣活脫脫像個新鮮腰子的丹丸,靜靜躺在她手心裡。那丹丸看著不起眼,卻散發出一股子濃鬱的、混合著藥香和某種難以形容的腥甜氣息。
白善善托著丹丸走到閔政南跟前,小臉還紅撲撲的,眼神卻賊亮:“閔爺,給,超級腰子丹!彆問咋來的,也彆問是啥,您吃了就完事兒!”
閔政南瞅著那顆“腰子”,心裡直犯嘀咕。這玩意兒瞧著可有點玄乎。可身上那股子揮之不去的疲乏和酸軟也是實在的,再瞅瞅眼前仨女人關切元白花那眼神裡明顯還摻著點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他一咬牙,接過丹丸,扔進嘴裡。
丹丸入口即化,變成一股滾燙的熱流,順著喉嚨眼“呼啦”一下就躥了下去!
“嗬——”閔政南倒抽一口涼氣,隻覺得肚子裡像塞進個燒紅的炭爐子,那股熱勁兒瞬間炸開,湧向四肢百骸!渾身骨頭縫都跟著“嘎巴”響了幾聲,皮膚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跟煮熟的大蝦似的。最要命的是鼻子一熱,兩道鮮紅的鼻血“滋”地就竄了出來!
“哎媽呀!”元白花跳起來,“善善你這啥秘方啊?勁兒這麼大?!”
鼠瑤光趕緊掏出手帕要去給閔政南擦。
白善善也有點慌,但強作鎮定:“沒……沒事!藥力猛,正常反應!閔爺您挺住!”
閔政南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隻覺得渾身燙得嚇人,血液跟開了鍋的滾水似的在血管裡衝撞,但奇怪的是,那股子縈繞不去的疲憊和腰酸,真就像被這熱流給衝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憋足了勁、想要發泄出去的燥熱。
他趕緊並攏腿,弓著腰,悶聲道:“……神了,善善,你這本事……真神了。”聲音有點沙啞,帶著股壓不住的燥氣。
元白花眼尖,笑得花枝亂顫,紅裙子直抖:“哎喲喂!成了成了!善善立大功!閔爺,這下可不虛了吧?”
鼠瑤光抿著嘴,耳朵根子都紅了,扭過頭去假裝看槐樹葉子。
白善善鬆了口氣,拍拍小胸脯:“管用就行!閔爺,這藥力得散散,您……您活動活動?”
閔政南這會兒渾身是勁,那股燥熱憋得他坐立不安,正好心裡還惦記著另一件大事。他蹭地站起來:“活動啥!正好,收拾收拾,咱出趟遠門!”
“去哪兒?”仨女人齊聲問。
“阿爾泰!”閔政南眼神沉靜下來,那股燥熱似乎也壓下去些許,“接我老丈人!”
幾天後,阿爾泰山區。
秋天的阿爾泰,已經透出凜冽的寒意。天空是高遠的藍,一絲雲彩也沒有。遠處山峰頂著皚皚白雪,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近處是望不到邊的、黃了梢子的草甸子和墨綠色的泰加林。風一過,鬆濤陣陣,帶著雪線和野草的味道,刮在臉上像小刀子。
閔政南帶著元白花、鼠瑤光、白善善,四人深一腳淺一腳走在一條幾乎被荒草淹沒的古道上。白善善東張西望,對什麼都好奇。
閔政南從懷裡摸出那塊從一目南城得來的“勇士牌”。此刻在阿爾泰清冷的空氣和陽光下,邊緣似乎泛起一層極淡的、水波般的紋路,牌麵上那些古老的刻痕也隱隱發熱,指向某個方向。
“跟著牌子走。”閔政南沉聲道。
牌子領著他們離開主道,鑽進茂密的針葉林,越過一條冰冷刺骨的融雪溪流,又爬上一段陡峭的碎石坡。足足走了大半天,日頭偏西時,來到一處背陰的山坳。這裡三麵都是刀削斧劈般的灰黑色岩壁,岩壁上長滿厚厚的苔蘚和地衣,看著毫不起眼。
勇士牌在這裡燙得驚人,那層水波紋路劇烈蕩漾。
閔政南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眉心處,一點微不可察的金紅光芒一閃而逝——那是重明鳥眼之力在流轉。當他再次睜眼時,雙瞳深處似乎有極淡的金紅紋路一掠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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