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湊近幾步，壓低聲音：“姐姐修醫道，當知‘機緣’二字最是玄妙。斷人前程如殺人父母，阻人機緣更是損陰德折壽數的事兒。可要是成全了一樁好機緣，那功德……嘖嘖，夠姐姐再修多年的！”
白善容盯著它，又抬眼看了看空中被製住卻神色倔強的姑娘，再看向負手而立的閔政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我白仙一脈，自老祖宗傳下道統那天起，就立下三不醫、四不救的規矩。可還有一條最要緊的——不阻人緣法。瑤光道友，你既以‘神算’之名擔保，我便信你一回。”
她側身讓開道路，那尊巨大的白仙虛影也消散無形。可臨走前，她還是深深看了鼠瑤光一眼：
“記住你說的話。若這姑娘有半分損傷，或是所謂的‘機緣’成了災劫……即便我白仙不善鬥，舉全族之力，也要討個說法。醫者能活人，亦能……”
後半句沒說，可那眼神裡的寒意，連鼠瑤光都打了個哆嗦。
“姐姐放心！一日！就一日！”鼠瑤光拍著胸脯保證，“明日此時，準保讓您見著脫胎換骨的妹子！到時候您要是覺得這機緣不值，小弟我把這身灰皮剝了給您當藥引子！”
白善容不再言語，拎起藥籃子，轉身一步步走回村落。背影看著就是個普通農婦，可每一步落下，地麵都隱隱有白光蕩開——這是警告，也是最後的底線。
出了結界，三人一刻不停直衝雲霄。
飛到三萬米高空，雲層稀薄。元白花鬆開那姑娘，卻依舊用龍力封著她行動。姑娘咬著嘴唇瞪向閔政南，眼神裡全是不服。
閔政南也不廢話，直接抬手。
掌心處，無數玄奧的金色線條憑空浮現，交織成一個複雜得看一眼都頭暈的符文。那符文像是活物，緩緩旋轉著，散發出古老、威嚴、不容抗拒的氣息。
“去。”
他輕喝一聲，符文一分為三，分彆射向元白花、鼠瑤光，以及那白仙姑娘。
元白花不躲不閃，任由符文沒入眉心。鼠瑤光倒是縮了縮脖子，可還是硬著頭皮接了。那白仙姑娘想躲，卻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金色符文鑽進來。
下一刻——
三人同時渾身劇震！
【契約締結成功！宿主獲得第二十三隻獸寵：白龍元白花。】
【獸寵天賦能力激活：體型倍增！】
【能量灌注中……形態重構……】
元白花周身爆發出熾烈紅光！原本就修長高挑的身形再度拔高，大紅裙子無風狂舞，頭頂隱隱現出一對白玉般的龍角虛影。她閉著眼，感受著體內澎湃暴漲的力量——一千五百萬年道行，翻倍成了三千萬年！龍威如山如海，連周遭雲層都被震散！
【契約締結成功！宿主獲得第二十四隻獸寵：灰仙鼠瑤光。】
【獸寵天賦能力激活：體型倍增！】
【能量灌注中……形態重構……】
鼠瑤光“吱”地一聲尖叫，灰毛根根豎起！它那半人高的耗子本體像吹氣似的膨脹，眨眼間長到一丈有餘！油光水滑的皮毛下，肌肉賁張，兩隻眼睛裡精光四射。一千七百萬年道行，暴漲至三千四百萬年！它人立而起，前爪虛空一劃，漫天竟然下起了元寶雨！
【契約締結成功！宿主獲得第二十五隻獸寵：白仙白善善。】
【獸寵天賦能力激活：體型倍增！】
【能量灌注中……形態重構……】
那白仙姑娘——現在該叫白善善了——悶哼一聲，周身白光如潮水般湧出！頭頂那株靈芝虛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實、生長，最後竟化作一株三尺高的白玉靈芝，穩穩懸在她頭頂。六百萬年醫道功德，翻倍成了一千兩百萬年！她睜開眼，原本清澈的眸子裡多了份滄桑通透，再看閔政南時，眼神裡的不服氣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明悟。
她活動了下手腕——穴道不知何時已經解了。沉默半晌，她朝著閔政南，恭恭敬敬行了個古禮：“白善善，謝閔爺點化。”
聲音還是細細軟軟的，可那股子拒人千裡的冷意沒了。
鼠瑤光變回人形：“怎麼樣閔爺？我說這妹子不一般吧！一千兩百萬年醫道功德的白仙！往後咱有個頭疼腦熱、傷筋動骨的，找她準沒錯！”
元白花她走到白善善跟前，拉住她的手：“妹子，方才對不住了。往後都是一家人，姐姐給你賠個不是。”
白善善搖搖頭，看了眼閔政南：“是善善有眼不識真仙。隻是……”她猶豫了下，“我族姐那邊……”
“放心。”鼠瑤光拍胸脯，“我鼠瑤光說話算話！善善妹子，你現在就回去，跟你族姐說清楚。明日此時，咱們還在這兒見——到時候，保準讓她看見個不一樣的你！”
白善善點點頭，又朝閔政南行了一禮，化作一道白光朝結界飛去。
次日，同一時間，同一片雲海。
白善善回來的時候，不是一個人。白善容提著藥籃子，跟在她身後半步，臉上沒什麼表情，可眼神一直沒離開過自家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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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到白善善頭頂那株凝實如玉的三尺靈芝，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渾厚了一倍不止的醫道靈氣，白善容瞳孔猛地一縮。
她快走幾步，抓住白善善的手腕，三根手指搭上去——這是白仙一脈最高深的“三指問天”診脈術。片刻後，她鬆開手，長長吐出一口氣。
再抬頭看向閔政南時，眼神複雜極了。
“一日……真就一日……”她喃喃自語，又看向鼠瑤光，“瑤光道友，這‘機緣’，我白仙一脈承情了。”
鼠瑤光嘿嘿笑著擺手：“姐姐客氣！咱灰仙雖愛算計，可最講信用！說了是大機緣，那就不能是小的！”
白善容走到閔政南跟前，深深一揖：“閔爺，昨日是善容冒犯了。善善能得此造化，是她的福分，也是我白仙一脈的造化。往後若有用得著白仙的地方，隻要不違醫道本心，我族絕不推辭。”
說完，她從藥籃子裡取出個巴掌大的白玉盒，雙手奉上：“這是我采三百年、煉三百年的‘膏藥’，隻要有一口氣在，就能吊命三日。權當賠禮，也是謝禮。”
閔政南接過玉盒，入手溫潤。他點點頭，難得說了句客氣話：“白仙一脈的醫德，佩服。善善跟著我，虧待不了。”
白善容這才露出個真心的笑容，又拉著白善善叮囑了好些話，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等她走了，鼠瑤光湊到閔政南身邊，小聲道：“閔爺，這回賺大發了。白善善這一千兩百萬年醫道功德，往後就是咱的移動藥庫加保命符！更彆說她族裡還欠咱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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