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狂。”我笑著揮揮手,“那我走啦。”
門關上前,我看見他已經轉回桌前,側臉在屏幕光裡顯得格外專注。
真好。我想。我們都在各自的人生軌道上,努力向前走著。
蘇曼的“重大決定”,讓我們都愣住了。
“辭職?”許薇睜大眼睛,“為什麼?你不是剛升了小組長嗎?”
“是升了,”蘇曼攪動著麵前的冰美式,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響聲,“但沒意思了。”
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妝,口紅是正紅色,襯得膚色雪白。可眼下的遮瑕膏打得有點厚,反而泄露了熬夜的痕跡。
“公司裡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沈煜明的事,”蘇曼扯了扯嘴角,“從我們在一起,到他豪車接送,日常送花送禮物,再到我們分手…每一個環節,都有人看在眼裡。現在我去茶水間,都感覺背後有人指指點點。‘看,那就是想攀高枝沒攀成的’‘聽說沈家根本看不上她’…”
她聲音很平靜,但握著杯子的手指節泛白。
“累。”她吐出一個字,低頭喝了一大口咖啡,“我不想每天上班像上刑,還得假裝聽不見那些閒話。”
我和許薇沉默。
“所以我想好了,”蘇曼抬起頭,眼神裡有種破釜沉舟的亮光,“辭職,休整一段時間。換個環境,換個心情,也…換個活法。”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問。
“還沒想好,”蘇曼聳聳肩,“可能去旅個遊?或者報個班學點什麼?反正…”她聲音低下去,“不想留在龍城了。處處都是回憶。”
空氣安靜了幾秒。窗外有鴿子掠過,翅膀劃破午後的陽光。
“我們支持你,”許薇先開口,聲音溫柔,“但曼曼…不上班的話,經濟上會不會有壓力?還有,一個人待著,更容易胡思亂想。”
“積蓄還有一點,”蘇曼說,“而且我隻是暫時休息,又不是一輩子不工作了。至於胡思亂想…”她苦笑,“現在上班就不亂想了嗎?每次路過和他吃過飯的餐廳,每次看見他喜歡的車…反正躲不掉。”
我看著她。這個我認識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從來都是熱烈勇敢的,像一團不管不顧燃燒的火。可現在,這團火被一場傾盆大雨澆得隻剩濕漉漉的灰燼,還在努力冒出一點倔強的煙。
“換個環境也好,”我輕聲說,“但就像薇薇說的,一個人容易陷進去。要不要…找點事情做?不需要太忙,但能分散注意力的那種。”
蘇曼想了想:“再說吧,我先辭職手續辦完。”
話題轉到我和許薇的孕期。蘇曼打起精神問東問西,還說要當孩子的乾媽,要包大紅包。可我能感覺到,她的笑意沒有抵達眼底。
那是一種強行把碎片粘合起來的完整,裂縫清晰可見。
下午茶快結束時,我接到臟臟包的電話。
“月月!”她聲音元氣十足,“稿子怎麼樣了?下周末前能交第一章修改稿嗎?”
她之前找我約稿,我答應她最近交稿的,“能,我今晚就改。”
“太好了!”臟臟包頓了頓,壓低聲音,“對了,沈默最近在龍城常駐,需要處理一些畫展和出版的事務…所以他需要一個臨時助理。你能來幫幫他嗎?就一段時間。”
“助理?”我下意識重複。
“嗯。瑞哥畢竟是他生活助理,一些工作場合跟著不太合適。需要找個懂點藝術、又會協調事務的人,暫時幫幾個月。”臟臟包歎氣,“我本來想自己幫忙,但我這邊出版社的事也忙瘋了…你不願意的話,可以看看身邊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最好近期有空,時間靈活一點的。”
我握著手機,目光落在對麵正在低頭吃蛋糕的蘇曼身上。
“有。”我說。
電話那頭臟臟包來了興致:“誰啊?靠譜嗎?”
“非常靠譜。”我看著蘇曼抬起眼,疑惑地看著我,“蘇曼。她剛決定辭職,正在找過渡期的事情做。人聰明,溝通能力強,審美也在線——她大學輔修過藝術史。”
“哇!那太合適了!”臟臟包興奮起來,“沈默後天有空,可以約在畫室聊聊工作內容。”
“我問她。”我捂住話筒,看向蘇曼,“曼曼,有個臨時工作的機會,給沈默當助理,時間靈活,大概幾個月。有興趣嗎?”
蘇曼愣住:“沈默?”
空氣凝固了兩秒。
蘇曼手裡的叉子“當啷”一聲掉在盤子裡。
許薇倒吸一口氣:“沈默?”
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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