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裝滿獸肉、獸皮和雜七雜八“叢林特產”的沉重樹皮背包,季言如同一個移動的小型貨棧,艱難卻堅定地穿梭在密林邊緣。
越往外走,熟悉的林木逐漸稀疏,人類活動的痕跡開始增多——被踩出的小徑、偶爾丟棄的破爛雜物、甚至遠處依稀傳來的模糊人聲。
每聽到一點動靜,季言都會立刻像受驚的兔子般縮進灌木叢,警惕地觀察半天,確認沒有危險後才繼續前進。
“媽的…回個家跟做賊似的…不對,這破地方也不算我家…”他一邊吐槽一邊小心翼翼地探路,“心理陰影麵積都快超過這片林子了…都是三角眼那夥人渣害的!”
終於,他回到了最初逃入密林的那片區域,也就是上次遭遇三角眼的地方。現場還殘留著一些模糊的打鬥痕跡和早已發黑的血漬,看得他眼皮直跳。
“風水寶地啊…差點成了老子的埋骨地。”他撇撇嘴,沒有過多停留,迅速找了個極其隱蔽的樹洞,將大部分“貴重物資”藏了進去,隻留下幾塊用大葉子包好的獸肉和一小卷質地最好的獸皮。
“啟動資金就這麼點了…希望能換個好價錢。”他掂量著手中的肉和皮,又看了看自己這一身…標準的野人造型:破爛不堪、沾滿血汙和泥濘的衣物,幾乎成了布條,亂如鳥窩、還插著幾根草的頭發,以及身上那股濃鬱的、混合了汗臭、血汙和煙火氣的複雜味道。
“嗯…這形象進城,估計不用三角眼動手,就得被守城的衙役當流民抓起來或者直接轟走…”他有自知之明地摸了摸下巴,“得整個容…啊不,是整套行頭。”
他在附近找到一處偏僻的小溪流,咬著牙用冰冷的溪水狠狠搓洗了一遍身體和頭發,凍得直哆嗦。然後用那半截鏽鐮刀,勉強將過長的頭發割得短了一些,雖然參差不齊像狗啃的,但整個人清爽了許多,又撕下相對乾淨的內襯布料,簡單擦了擦身體。
最後,他換上了背包裡準備的、唯一一套稍微像樣點的“備用衣物”——其實也就是另一套稍微完整點的乞丐裝,但至少沒那麼破和臟。
他又用細藤蔓把獸皮簡單處理了一下,做成一個粗糙的坎肩披在身上,多少遮掩了一下底下的破爛,也讓他看起來多了點“山野之氣”。
對著溪水照了照,嗯…依舊像個逃荒的,但至少從“重度汙染型乞丐”降級為了“普通困難戶”,勉強不至於一眼就被抓走。
“完美!限定皮膚‘荒野求生’款!氣質這一塊拿捏得死死的!”他對自己這身混搭風表示滿意。
接下來是身份。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能解釋他為何從林中出來、並攜帶山林產出的身份。
樵夫!這個職業瞬間湧入腦海。
“就它了!樸實無華,貼近自然,還能合理擁有砍刀和出售柴火、山貨!”他越想越覺得合適,“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做的馬甲!”
他立刻行動起來,用大砍刀砍了些柴火,用藤蔓捆好,又將那幾塊獸肉和獸皮藏在柴火裡麵。
“柴火是幌子,肉和皮才是硬通貨!嘿嘿,這就叫掛羊頭賣狗肉…不對,是掛柴火賣獸肉!”他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一切準備就緒,他深吸一口氣,扛起那捆比他人都大的柴火,邁著一種自以為很像樵夫、實則有些彆扭的步伐,朝著安瀾城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城池,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有推著獨輪車的農夫,有挑著擔子的小販,也有和他一樣扛著柴火的樵夫。
他選擇活動的區域,是安瀾城東門外一片相對混亂的集市。這裡靠近貧民區和進出山林的道路,聚集了大量底層百姓、小商販、以及像他這樣的山民獵戶,管理鬆散,魚龍混雜,正適合他這種需要隱藏身份打探消息的人。
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他將乾柴和獵物放下,把那張獸皮擺在最顯眼的位置,然後學著旁邊那些老油條的樣子,蹲了下來,目光低調地掃視著周圍。
“賣柴火嘍…新鮮出爐的乾柴,耐燒火旺!上好的野味獸皮,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他壓低聲音,用略顯沙啞的嗓音吆喝著,內心卻在瘋狂吐槽,“媽的,感覺像在玩模擬人生…還是生存困難模式。下一步是不是該攢錢買地皮蓋房子了?”
他的“貨物”很快吸引了一些目光。乾柴是硬通貨,永遠不缺買家。野味更是搶手貨,尤其是對於城裡那些有點小錢卻又吃不起酒樓大餐的普通人家。而那張品相不錯的獸皮,則引來了一些皮貨販子的詢價。
季言謹記“苟住”原則,報價不高不低,一副老實巴交、隻想換點錢糧糊口的模樣。對於探聽他來曆和打獵細節的,一律含糊其辭,隻說是遠處山裡來的,運氣好才打到點東西。
實際交易過程卻讓他深刻體會到了底層百姓的艱辛和精明。
“小哥,這柴火有點濕啊,你看這茬口…便宜點唄?”
“這兔子這麼瘦,沒二兩肉,搭倆山雞一起算便宜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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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皮是好獸皮,就是硝製的手藝差了點,你看這毛色…最多這個數!”
麵對各種砍價和挑刺,季言臉上陪著笑,心裡卻在瘋狂輸出
“濕你個頭!這些都是天然的枯樹!比你的良心都乾!”
“瘦?這兔子跑得比你還快,全是肌肉懂不懂?健美兔沒見過?”
“嫌手藝差你自己硝去啊!老子這是祖傳…啊不,是自創的‘季氏粗糙鞣製法’,愛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