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深深看了張萬財一眼,知道這是對方進一步的示好和投資,也不推辭,拱手道:“那便有勞張老板了。另外,他那位母親,若是無處可去,可否請張老板暫時安置一下?或許可以在您府上或作坊裡安排個輕省活計,工錢我來付。”
張萬財笑道:“小事一樁!一並交給我!”
張萬財的效率和能量再次讓季言刮目相看。不到傍晚,事情就辦妥了。
安瀾城府衙側門,一個身材精壯、穿著破爛囚服、手上還帶著鐐銬的少年,被一個衙役推了出來。他臉上帶著淤青,眼神卻異常倔強和警惕,如同受傷的幼獸。
衙役不耐煩地解開他的鐐銬,罵了一句:“算你小子走狗屎運!滾吧!”
少年踉蹌一步,茫然地站在街上,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何被釋放。
這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他麵前。車簾掀開,露出季言平靜的臉。
“石猛?”季言開口。
少年猛地抬頭,警惕地看著季言,肌肉繃緊:“你是誰?”
“救你出來的人。”季言淡淡道,“上車吧,帶你去見你母親。”
聽到“母親”二字,石猛的眼神瞬間變了,那層堅硬的外殼出現了一絲裂縫。他幾乎沒有猶豫,咬咬牙,爬上了馬車。
馬車駛入張萬財的一處彆院。當石猛看到院子裡正在漿洗衣服、雖然眼睛紅腫卻安然無恙的母親時,這個殺人時都沒眨眼的少年,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娘!!”
“猛兒!我的兒啊!”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
良久,情緒稍定。石猛的母親周氏拉著兒子,對著季言和張萬財就要下跪磕頭,被連忙扶起。
周氏泣不成聲:“多謝恩公!多謝恩公救了我兒!大恩大德,我們母子做牛做馬也難報萬一…”
石猛則直挺挺地跪在季言麵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瞬間一片青紅。他抬起頭,眼神灼灼地看著季言,聲音沙啞卻堅定:“恩公!從今往後,我石猛這條命就是您的!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刀山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季言看著他眼中那份曆經磨難後的純粹和決絕,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嗯…眼神不錯,有感恩之心,有血性,為了母親敢殺人,說明有底線也有勇氣…是可造之材。”季言內心評估著,麵上不動聲色。
“起來吧。”季言開口道,“我不需要你赴湯蹈火。隻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管好一些人。”
他簡單說了一下虎爺和那幫乞丐的情況,以及自己的意圖——取代虎爺,用更合理的方式管理那些人,既讓他們能活下去,也不再任人欺壓。
石猛聽得極其認真,眼中閃爍著光芒。他混跡碼頭,自然知道虎爺的惡名,也深知底層乞丐的苦難。他用力點頭:“恩公放心!我明白!我一定做好!”
“很好。”季言點點頭,“記住,我要的不是另一個‘虎爺’。如何做,之後我會教你。今晚,你跟我去會會那個虎爺,也順便看看你未來的‘地盤’。”
是夜,月黑風高。季言換上一身深色衣服,帶著同樣換上深色舊衣的石猛,如同兩道幽靈,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南城碼頭區域的黑暗之中。
老鼠巷,以及周邊幾條更加破爛、汙水橫流的巷弄,就是虎爺勢力的核心區域。
空氣中彌漫著垃圾腐爛和劣質酒水的混合臭味。昏暗的角落裡,蜷縮著一個個無家可歸的身影,如同沉默的石雕。
偶爾有幾個明顯是打手模樣的乞丐,吊兒郎當地巡邏著,罵罵咧咧,從那些可憐人手裡搶走少得可憐的錢幣或食物。
“就是這裡了…張老板說虎爺通常會在最裡麵那個廢棄的貨倉裡。”季言停下腳步,看向一個隱約透著些許火光的破爛棚戶。他能感覺到,裡麵有幾個相對旺盛的氣息,其中一個尤為跋扈囂張,正是那位“虎爺”。
“嗯,氣息比普通人強壯點,但也有限。十幾個核心打手…問題不大。’季言默默感知著,如今他已能從一個人身上的氣息判斷出那個人的強弱,不過這個感知對真正的修仙者來說,是否有用,還是未知數。
他拍了拍石猛的肩膀,低聲道:“你在這裡等著,躲好,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也不要出來。”
石猛一愣,驚愕地看向季言:“恩公,您…您要一個人進去?他們人多!”
季言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眼神在黑暗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
“人多?”他輕聲反問,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自信,“土雞瓦狗罷了,今晚,我就讓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爺…”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如同一縷青煙,悄無聲息地掠出陰影,向著那透出火光的廢棄貨倉潛行而去。
石猛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迅速消失的背影,心臟砰砰直跳。
他忽然意識到,救自己出來的這位年輕恩公,恐怕遠非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黑暗,徹底吞噬了季言的身影。
貨倉內的喧囂聲隱隱傳來,似乎並未察覺到死神的臨近。
獵殺時刻,開始了!
喜歡每天1點修為,苟成道祖請大家收藏:()每天1點修為,苟成道祖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