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雅居那小院,門一關,仿佛將外麵那個光怪陸離、又是宰相又是修仙者的世界暫時隔絕開來。
李修文和張文柏還沉浸在麵見宰相的巨大衝擊和興奮中,臉上泛著紅光,激動地討論著方才文會上的細節,蕭相某句點評如何精妙,哪位才子的應對如何機敏。
周知雅則捧著小臉,眼睛亮晶晶地感歎:“那位歐陽先生…長得真好看呀,說話也好聽,懂的也好多!”小丫頭關注點顯然比較純粹。
季言聽著同伴們的議論,臉上掛著附和的笑容,心裡卻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瘋狂刷屏:
“好看?丫丫啊,那不是好看,那是修仙牌頂級護膚品加美顏濾鏡的效果!人家實際年齡當你爺爺都綽綽有餘了!”
“宰相?蕭則誠?我居然跟當朝宰相談笑風生還收了他的禮?這牛逼夠我吹十輩子!雖然當時差點嚇尿…”
“最關鍵的是修仙者!活的!會喘氣的!不是書裡寫的!而且聽起來級彆很高還會卡瓶頸!卡了二十年!二十年啊!這得是多大的坎?”
他感覺自己像個無意中撿到了藏寶圖殘片的幸運兒,雖然寶藏遙不可及,但僅僅是知道它的存在,就足以讓人心潮澎湃,之前的迷茫和焦慮都被衝淡了不少。
“果然,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修文兄他們在興奮見到了宰相,我在興奮見到了修仙大佬…雖然都是大佬,但‘品種’完全不同啊!”
好不容易將依舊興奮的三人勸回房休息,季言獨自坐在自己屋裡,毫無睡意。
他反複回味著歐陽明和蕭則誠的那段對話,每一個字都掰開了揉碎了分析。
“瓶頸…二十年…枯坐…靈山妙境…與天爭命…”這些詞彙在他腦中盤旋,構建出一個模糊卻又令人神往的世界輪廓。
“所以,修仙是真的存在,而且看起來是條極其漫長且艱難的路。大佬都會卡關,而且一卡就是二十年甚至更久…那我這每天聊勝於無的+1,似乎…也沒那麼慘了?”他試圖用大佬的困境來安慰自己,效果居然還不錯。
“靈山妙境…這聽起來就像是修仙門派或者洞天福地的代稱。而且修真者並非完全隱世,至少這位歐陽明大佬就跟宰相是老朋友,還能跑來參加文會…這意味著修真界和世俗界是有聯係的?甚至可能…有某種程度的合作或默契?”
這個發現讓季言心思活絡起來。如果兩者有聯係,那他是不是有可能通過世俗的路徑,接觸到修真的資源?比如…抱住蕭宰相的大腿,然後曲線救國?
“不過…大佬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我要是現在衝過去抱住他大腿哭訴‘大佬帶帶我,我也卡等級了’,會不會被一巴掌拍成二次元?”季言立刻否定了這個作死的想法,“苟住!苟住!沒摸清底細前,絕不能暴露!”
但另一個念頭又冒了出來:“歐陽明說他卡在瓶頸,下山遊曆尋找契機…契機會是什麼?天才地寶?特殊功法?還是…某種心境上的突破?他跑來參加文會,難道覺得跟凡人聊天能找到靈感?”
大佬的思維模式肯定跟凡人不一樣,也許紅塵曆練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季言越想越想不通,這該死的信息差!
“那我呢?我的契機又在哪裡?每天+1到底是個什麼路數?如果每天都能+1,隻要苟到天荒地老,直接無敵了!但……”
“這賊老天會讓我如意?就自己現在這個‘麻煩吸引體質’,做個啥都會有意外發生!要是哪天給我來個大的,我這+1還沒加到可以應對的程度,那我不就涼涼了?”想到這個可能性,季言頓時打了個寒顫,“不行不行,必須得增加點保命手段。”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西山古觀和那本《基礎吐納訣》。之前因為各種事情耽擱,加上覺得希望渺茫,一直沒有付諸行動。但現在,見識了真正的修仙者之後,這個線索的重要性陡然提升!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得去試試!萬一那殘卷還在呢?萬一那就是突破的關鍵呢?”強烈的渴望驅散了之前的怠惰。
其次,就是關於這個世界的修真知識。藏書閣一二層的雜書他幾乎翻遍了,收獲寥寥。看來真正的核心知識,還是有壁壘存在的。
“或許…可以通過蕭相的關係,接觸到更珍貴的藏書?或者…能不能從歐陽明大佬那裡旁敲側擊點東西?”季言開始琢磨各種“合法”獲取信息的途徑,雖然每一個聽起來都像是在危險的邊緣試探。
這一夜,季言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修仙、瓶頸、契機、大佬…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就在這種興奮、期待和繼續“苟著”的糾結中度過。期間再無大事發生,那位王公子果然沒再來找麻煩,蕭相和歐陽明也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終於,到了院試放榜的日子。
貢院外的照壁前,早已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人聲鼎沸,比趕集還要熱鬨。無數考生和家屬翹首以盼,空氣中彌漫著緊張、期待、焦慮各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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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四人趕到時,已是人山人海。張文柏仗著身強體壯,再加上家裡護衛暗中幫忙,硬是擠開了一條路,讓四人得以靠近前排。
“來了來了!貼榜的官差來了!”有人大喊一聲。
人群瞬間騷動起來,如同潮水般向前湧去。季言感覺自己都快被擠成照片了,還得死死護住身邊的周知雅。
兩名麵無表情的衙役拿著厚厚的榜文,刷上漿糊,啪地一聲,將決定無數人命運的黃紙貼在了照壁上。
“中了!我中了!哈哈哈!”
“嗚嗚嗚…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