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鑒!”季言臉上露出“慚愧”之色,“活字印刷之術,乃臣於古書中所得,臣隻是轉述了些許想法。至於水利…臣少時頑劣,喜歡翻閱雜書,亦是古法記載,沒想到竟被秦大人采納,實在是…惶恐至極。”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有點小聰明、愛看雜書、運氣好被上司看中”的普通讀書人形象,跟“驚才絕豔”、“商業奇才”之類的人設毫不沾邊。
小皇帝聽著,小嘴微微嘟了起來,似乎更加失望了。他想象中的季言,應該是個風流倜儻、談吐不凡、眼神裡都透著智慧的奇人異士,沒想到…看起來這麼普通,甚至有點…土裡土氣的?跟他身邊那些刻板的翰林學士好像也沒什麼區彆嘛!
大型偶像濾鏡破碎現場!
季言看著小皇帝那毫不掩飾的失望表情,內心差點笑出聲:“小朋友,是不是覺得現實很骨感?哥走的可是樸實無華的苟道路線,跟你們想象中那種自帶出場的龍傲天不是一個畫風啊!”
小皇帝雖然失望,但畢竟年紀小,好奇心重。他很快就把“偶像破滅”的鬱悶拋到一邊,開始問起一些皇宮外的事情。
“季愛卿,宮外…好玩嗎?集市上真的什麼都有賣嗎?糖人是不是比禦膳房做的還甜?”
“聽說江湖上有俠客,能飛簷走壁,是真的嗎?”
“你們安瀾城,夏天真的會發大水嗎?百姓是怎麼避難的?”
季言先是一愣,隨即心下了然。也是,讓一個八歲孩子一直端著討論國策,確實難為他了。
他立刻調整策略,臉上露出“回憶起家鄉”的溫和笑容,開始挑些有趣又不犯忌諱的見聞說給他聽,比如集市的熱鬨,江湖賣藝人的把戲,安瀾百姓如何互助度過水患,當然,略去了丐幫組織的那部分、最近風靡全國的知味樓…一邊在心裡快速評估著眼前這個小皇帝。
根據他之前搜集到的情報和八卦,這位小皇帝的身世也挺有意思。老皇帝是個活了五百多年的老家夥,後宮佳麗無數,皇後都換過十幾任。小皇帝的生母是前一任皇後,但在生下他後不到一年就“意外”身亡了,死因成謎。
如今的太後,當年也才十六歲,是在老皇帝生命的最後一年被立為皇後的,據說是因為老皇帝相信她的“氣運”能助自己突破修為,結果嘛…還沒圓房就嗝屁了。
最終,年僅三歲的小皇帝被各方勢力妥協推上了皇位,而年僅十六歲並非生母的太後,則開始垂簾聽政。
一個傀儡小皇帝,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太後…這組合,怎麼看都像是彆人案板上的肉啊!
兩人一個說得興起,一個聽得入迷,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直到殿外傳來更漏聲,提示已近午時,一名老太監進來輕聲提醒:“陛下,該用膳了,太後娘娘還在慈寧宮等著呢。”
小皇帝這才意猶未儘地住了口,小臉上滿是未儘興的表情。他看了看季言,似乎覺得這個“有趣”的臣子比那些動不動就引經據典的老頭子好玩多了。
“季愛卿,朕今日與你相談甚歡。”小皇帝學著大人的口氣說道,然後從腰間解下一塊雕刻著雲龍紋、觸手溫潤的白玉佩,遞給旁邊的太監,“這塊玉佩賞你了,以後…以後常來給朕講講宮外的新鮮事。”
季言雙手接過那觸手溫潤、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玉佩,臉上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心裡卻叫苦不迭:“常來?!陛下您饒了我吧!進宮一次跟闖一次鬼門關似的,還得陪聊!我這‘老實人’的人設繃得很累的好嗎!這玉佩拿著都燙手啊!”
“臣,謝陛下隆恩!”表麵上,他還是得感恩戴德。
退出禦書房,季言看著手裡那塊象征著“聖眷”的玉佩,感覺它重若千鈞。
“得,這下想低調都難了…”他歎了口氣,“被皇帝點名‘常來’,這跟頭上頂了個‘重點觀察對象’的探照燈有什麼區彆?我的鹹魚日子,看來是真的一去不複返了…”
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季言握著那塊還帶著小皇帝體溫的玉佩,心情複雜得像一團亂麻。
與此同時,慈寧宮內。
年輕的太後正姿態優雅地用著午膳,小皇帝坐在她旁邊,小臉上還帶著剛才與季言聊天的興奮。
“母後,兒臣今日見了那個季言。”小皇帝一邊喝著羹湯,一邊說道。
太後動作未停,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哦?皇兒覺得他如何?”
“唔…”小皇帝歪著頭想了想,“長得…很普通,不過…他說話挺有趣的,知道好多宮外的事情,糖人怎麼做,俠客怎麼飛…他都說得頭頭是道。”
太後聽著,臉上依舊是那抹淺淡而完美的笑容,不置可否,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小皇帝沒注意到母親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深邃,自顧自地興奮說道:“他還說以後有空給朕講更多故事呢!”
太後聞言,眸中波光微動,順勢柔聲道:“既然皇兒覺得他有趣,那以後便讓他多入宮陪陪你,給你解解悶,可好?總比一個人悶在宮裡強。”
“真的嗎?太好了!”小皇帝頓時歡呼起來,孩子的快樂簡單而純粹。
蕭如玉看著小皇帝天真爛漫的樣子,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光芒。她輕輕夾起一筷子青菜,放入小皇帝碗中,語氣依舊溫和:“快用膳吧,菜要涼了。”
小皇帝乖巧地點頭,埋頭吃飯,並未察覺母後那平靜外表下,可能隱藏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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