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河西府後衙的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季言努力裝作無事發生,依舊每天升堂理事,暗中收集趙文明等人的罪證。王瑾和趙謙則繼續在外“花天酒地”,扮演合格的紈絝,隻是每次回來看到三位表妹,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而三位趙家小姐,也果然如淩霜所說,並非隻是花瓶。
趙清婉主動接過了後衙的一部分庶務管理,將生活起居安排得井井有條,連廚房的采買開支都理得清清楚楚,讓季言省了不少心。
趙清靈則對季言書架上那些雜書和輿圖產生了濃厚興趣,似乎在來之前也做了不少功課,偶爾還能就河西府的某些風土人情提出一些獨特的見解,雖然帶著幾分天真,但思路確實敏捷。
趙清漪話最少,但心細膩,總是能夠在恰當的時機出現在適當的地方,給季言遞筆、研墨,又或在季言廢寢忘食時,送來一盞提神的參茶或者熱騰騰的吃食…愣是讓季言在粘了淩霜這尊大佛之後,又多了一尊菩薩,也沒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覺。
平心而論,有她們在,後衙的生活質量確實提升了不少。但季言心裡的那根弦始終繃著。
畢竟四大絕色天天圍著自己轉,季言真的擔心自己會道心不穩,哪天就遂了兩位老登的意。
雖然有點對不起趙大小姐,但他每次看到趙清婉溫婉的笑容,都會下意識地聯想到趙郡守那張諂媚的老臉;看到趙清靈靈動的眼神,就仿佛能看到她背後蕭相那高深莫測的笑容;看到趙清漪羞澀的模樣,則忍不住擔心這小姑娘是不是被自己親爹給賣了還幫著數錢…
這種分裂感讓他無比煎熬。
更讓他頭大的是,這三位小姐的存在,似乎給了趙文明等人錯誤的信號。
這幾天,趙文明旁敲側擊地問了幾次“那三位姑娘伺候得可還周到?”,語氣中的曖昧和試探幾乎不加掩飾。其他前來“拜會”的官員,眼神也時不時往內宅瞟,顯然都認為季言這個年輕的知府已經“笑納”了這份大禮,徹底成了“自己人”。
“我特麼…”季言每次都得強忍著掀桌子的衝動,臉上還得擠出“你懂的”的曖昧笑容應付過去,內心早已血流成河,“老子的一世清名啊!還沒開始反腐呢,先把自己‘腐化’了的人設給立起來了!這找誰說理去!”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戴著沉重麵具的演員,在台上賣力演出,讓趙文明這些台下觀眾看得津津有味,還不斷叫好打賞,而他自己卻惡心得想吐。
這天夜裡,季言再次對著河西府的輿圖和一堆密信發呆,隻覺得前途一片黑暗,坑爹依舊。
淩霜悄無聲息地出現,遞上一杯熱茶“清漪送來的,說太晚了,不打擾你。”
季言接過,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霜兒姑娘,下次蕭相再有什麼‘驚喜’安排,能不能提前透個風?讓我有點心理準備?我這小心臟,經不起這麼反複折騰。”
淩霜看了他一眼,依舊沒什麼表情,但語氣似乎比往常都要柔和不少“大人處變不驚,並未被趙文明抓到把柄。”
季言聞言,差點把嘴裡的茶噴出來。他放下茶杯,指著自己的黑眼圈,語氣悲憤:“處變不驚?淩姑娘你看看我這眼袋!再這麼‘驚喜’幾次,我怕是等不到收拾趙文明,自己就先‘驚’過去了!”
他歎了口氣,語氣帶著幾分自嘲:“我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最難消受美人恩’了。這恩情,還是三位…無福消受,無福消受啊!”這麼多天下來,季言還是無法適應身邊一下子多了這麼絕色,畢竟他前世是個快三十的老光棍,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
淩霜沉默片刻,難得地多說了一句:“義父他…並無惡意。”
“我知道。”季言揉了揉臉,努力振作,“就是這感覺太彆扭了…算了,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美人來了…就當菩薩供著吧!至少目前來看,她們確實幫了不少忙,沒給我添亂。”
他重新將目光投向桌上的輿圖和密信,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
“趙文明以為送了我三個‘自己人’,就能高枕無憂了?哼,他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送來的‘糖衣炮彈’會是我這邊的‘自己人’。”
“他想用美色麻痹我,腐蝕我,把我拉進他們的泥潭。那我就將計就計,讓他以為我已經沉醉溫柔鄉,放鬆警惕。”
季言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弧度,之前的鬱悶和無奈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棋手麵對複雜棋局時的專注與興奮。
“他越覺得我‘上道’,露出的破綻就會越多。再過幾天,王瑾和趙謙那邊,釣到的魚也該收網幾條了…是時候給這位趙同知,送上一份‘驚喜’了。”
他看向淩霜,眼神堅定:“霜兒姑娘,通知老錢,可以開始下一步了。先把那幾個跳得最歡、證據確鑿的小蝦米拿下,敲山震虎!”
“是。”淩霜領命,身影再次融入陰影。
書房內重歸寂靜,隻剩下燭火搖曳。窗外,月色朦朧,後院依稀傳來趙清漪輕聲吩咐下人準備明早早膳的聲音,以及趙清靈似乎在詢問趙清婉關於某本雜記內容的低語。
他深吸一口氣,將杯中已經微涼的參茶一飲而儘,仿佛飲下的不是茶,而是決心。
“管他美人計,還是老狐狸的算計…”他深吸一口氣,“我自一力破之!”
……
喜歡每天1點修為,苟成道祖請大家收藏:()每天1點修為,苟成道祖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