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敢什麼?”季言冷笑打斷他,目光如刀,掃過在場每一個麵色驟變的官員士紳,“本官請諸位來,不是吃什麼山珍海味,是請諸位來‘照鏡子’!看看你們中有些人,把這河西府,啃成了什麼樣子!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你們呢?腦滿腸肥,錦衣玉食!你們吃得下去,本官可看不下去!”
他猛地一拍桌子,聲震屋瓦:“王瑾!趙謙!”
“在!”倆活寶精神抖擻。
“把你們這一個月多來,收到的‘孝敬’,見過的‘世麵’,都給本官好好說道說道!讓諸位大人聽聽,他們是如何‘關照’本官這兩位不成器的‘親戚’的!”
“諸位!久違了!”王瑾叉著腰,笑得見牙不見眼。
“嘿嘿,沒想到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趙謙搓著手,活脫脫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看到這兩人,在場許多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們這段時間可沒少給這兩位“爺”送錢送物,求他們在季言麵前美言幾句,或者行個方便!
“王瑾!趙謙!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一個曾給王瑾送過重禮的縣令指著兩人,手指都在發抖。
“什麼意思?”王瑾嘿嘿一笑,“意思就是,你們送的那些金啊銀啊,古玩啊字畫啊,還有拜托我們辦的那些‘好事’,大哥…啊不,季大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連你們哪天送的,送的什麼,說了什麼話,賬本上都記得明明白白呢!”
趙謙在一旁補充:“對啊!比如張縣令你,上月初七晚上,是不是派人送了一對玉如意到我們住處?還說希望能在今年的吏部考評上…”
“夠了!”趙文明猛地一拍桌子,臉色鐵青地站起來,試圖穩住局麵,“季大人!你縱容親屬收受賄賂,如今還想反咬一口嗎?簡直豈有此理!”
“趙大人,稍安勿躁。”季言卻裝瘋賣傻看著他,“本官何時說過,他們收錢,是本官縱容的?”
他不再看趙文明,轉向眾人,聲音鏗鏘:“本官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檢舉揭發,戴罪立功者,可視情節輕重,酌情減免罪責!若冥頑不靈…”
他話沒說完,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大廳內死寂一片,眾人目光閃爍,有人意動,但更多人則畏懼地看向趙文明,不敢開口。
趙文明見狀,心中稍定,冷哼一聲:“季大人好手段!憑空捏造,就想汙蔑我等清白?有何證據!”
“證據?”季言笑了,對王瑾、趙謙使了個眼色。
兩活寶立刻心領神會,如同說相聲一般,你一言我一語,開始點名。
“李縣丞!你小舅子強占民田三十畝,是你出麵擺平的吧?收了人家多少好處?”
“王主簿!府庫去年的虧空,是你做的假賬吧?貪墨的銀子夠你全家花十年了吧?”
“錢員外!你為了拿到城東那塊官地,可是給趙大人送了這個數…”趙謙比劃了一個手勢。
……
一樁樁,一件件,時間、地點、人物、金額,甚至一些隱蔽的私產,當然這還得多虧了蕭相的助力,都被兩人抖落出來,分毫不差!
被點到名字的人,有的當場癱軟在地,有的麵如死灰,有的渾身顫抖。
“我…我檢舉!我檢舉趙…”一個心理防線崩潰的縣尉猛地喊出聲。
“帶下去!”季言不等他說完,直接一揮手。
早就等候在門外的、一群身著普通勁裝但氣息精悍的漢子——蕭相友情讚助的“臨時工”,應聲而入,兩人一組,熟練地將那些崩潰或指認的官員士紳架了出去,全程無聲無息,效率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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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更是震懾了剩餘的人。季言竟然還埋伏了人手!這是有備而來,要一網打儘啊!
“還有誰?”季言目光如電,掃過剩下那些強作鎮定的人,“需要本官親自幫你們回憶一下,你們名下的那些‘隱產’,分布在哪些府縣?又是通過哪些手段,巧取豪奪而來的嗎?”
這時,兩名“臨時工”適時抬了一案卷宗進來,季言隨手拿起一份卷宗,慢悠悠地念道:“比如,趙家莊的趙德福,名下為何在臨郡有良田千畝?河西綢緞莊的東家,似乎和趙同知的一位表侄女關係匪淺啊?還有…”
每念出一個名字,點出一處隱產,就有一人麵色慘變,被熊腰虎背的“臨時工”帶走。甚至還有兩個心理素質不過關的,季言就沒掌握到他們實據的,自己就嚇得全招了,算是意外收獲。
大廳裡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原本熱鬨的宴席,此刻隻剩下杯盤狼藉和一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恐懼和絕望。
最終,偌大的廳內,隻剩下寥寥十餘人,而主桌之上,除了穩坐釣魚台的季言,就隻剩下臉色蒼白如紙,但依舊強撐著坐在那裡的趙文明和劉扒皮。
季言將手中的卷宗合上,目光平靜地看向這位掌控河西府多年的同知大人。
所有的喧囂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他輕輕撣了撣官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那架勢就像在說“都散開,老子要開始裝逼了”。
隻見他走到趙文明麵前,語氣帶著一絲戲謔:
“趙大人,你看,這清湯寡水的宴席,是不是也彆有一番風味?”
趙文明的胸口劇烈起伏,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釘在季言臉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季言…你…很好…”
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電光在激烈碰撞。
鴻門宴的戲碼已然唱完,接下來,該是圖窮匕見,王對王的終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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