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沒有等待石頭和傑克的回應，就徑直走進了內室那間有著金色水龍頭和拿破侖風格浴缸的浴室。
“嘩啦啦——”
水聲在靜謐的套房裡響起，仿佛某種洗禮。保羅在熱氣的蒸騰下，試圖洗去身上那股來自金沙沙漠的黃沙味，換上一種屬於歐洲權力核心的“體麵”。
石頭悄悄的對傑克說到：”他還擺起譜了，說的好像我們不累一樣。“，但是話在出口的一瞬間，石頭就反悔了，畢竟傑克是法國安全局的顧問，在他的麵前這麼說金沙的行政首腦，多少有點不合適。
傑克沒有回答石頭的話，隻是默默的笑了笑，仿佛剛才什麼都沒聽見。
十幾分鐘後，保羅裹著一件繡有麗茲標誌的厚重白色浴袍，頭發還在微微滴水，他步履平穩地走到了長桌的主位上，緩緩坐下。
那姿態，仿佛他不是持著“申根旅遊簽證”入境的編外客，而是剛剛在愛麗舍宮與法國總統共進午餐歸來的統帥。
“保羅執行長，您的氣場越來越強了。”傑克拿起了餐巾紙，將嘴裡的口香糖吐了，然後坐的筆直，給與了保羅極大的尊重。
傑克接下來殷勤地開口介紹道，“您知道嗎？您現在所在的位置，這間帝國套房，不僅是丘吉爾的最愛，連曾經美國的老布什總統也在這裡下榻過。說不定，老布什總統曾經坐的可能就是您現在身下的這把椅子。”
保羅聽完，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一陣豪邁而略帶神經質的笑聲。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老布什！”保羅猛地拍了一下長桌邊緣，震得桌上的銀質餐具叮當作響，“沒想到啊，雖然我們這次受限於國際形勢，被迫辦理了‘旅遊考察’的簽證，但我們的行政規格不能掉！傑克，石頭，你們安排得好！這才是配得上金沙‘變革時代’的檔次！”
坐在一側的石頭感到一陣眩暈，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尷尬而生澀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履行他作為財政守衛者的“掃興”職責。
“執行長閣下，雖然這次考察行程是我和傑克一起製定的，但是我必須提醒您一件事。”石頭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但其中的顫抖卻難以掩飾，“這個房間的麵積是218平方米，奢華至極。它的掛牌價是每晚四萬歐元。”
石頭停頓了一下，看著保羅滿不在乎的眼神，繼續拋出了那個沉重的數據：“而且，由於麗茲酒店官方規定這間房需要特彆邀請才能入駐，為了購買這個所謂的‘邀請名額’，為了讓咱們這個‘旅遊代表團’名正言順地住進來，我們在公關費用上額外多花了十四萬歐元。執行長，這筆錢的確不少，所以我希望，本次咱們的考察和外交任務，都對得起這筆支出。”
保羅聽到這些數字，隻是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那隻手曾經在官邸的電影放映室裡瘋狂揮舞，此刻在巴黎的琥珀色燈光下，顯得更加蒼白而專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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