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一個高潮之後,小鎮也違背不了自然定律,難以避免的進入了一個疲軟時期,加上天氣日漸的熱了起來,小鎮進入了一年的淡季中。
沈山河又恢複了先前的清閒日子,每天白天或教教劉季明或與小妮子打鬨,傍晚則陪老爺爺下下棋,陪老奶奶嘮嘮嗑;幫大姑娘看看孩子,幫小夫妻和和稀泥……
小時候看的是自然美景,而今他則看人間風月。
看著看著,他便成“老年伴侶”,“婦人之友”。那些大娘大嬸閒著也是真的閒著,常常一大堆人湊到一起扯東家聊西家、罵孩子說媳婦,沈山河湊過去就象雞群裡進了隻鴨,不成中心也顯眼。熱心的大媽大嬸聊著聊著便操持起沈山河的終身大事起來,今天王大媽說她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漂亮。明天李大嫂說她家裡的九個妹妹,就好像春天的一幅畫,就問你知道嗎。然後跟風似的一個個捎信去叫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有合適的姑娘趕緊叫來和沈山河好好談談,生怕過了這個鎮就沒有沈山河這個店了。
沈山河也沒當回事,滿嘴跑火車的應著。沒想到這回那些大嫂大娘們是真不按套路出牌,你給她們說真的,她們給你打哈哈,等你跟她們打哈哈的時候,她們竟然給你來真的。
村裡真的有個姑娘叫小芳,也真的有個九妹,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姑娘,沈山河隻想問一句“哪位家裡有如花?我躲著點。”
如花姑娘來不來他不知道,小妮子倒是第一時間聞著味就來了,倒是沒扯沈山河的耳朵,隻是手臂上的肉差點被揪掉一層皮。弄得小芳還有九妹一愣一愣的這是啥情況?這不名花有主了嗎?
回去一問大嫂大媽,大嫂大媽說
“沒事,剃頭挑子一頭熱,有的是機會,就算他們好了,也還要領證呢。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然後又掰著手指頭說沈山河如何如何好。
一、有主見有頭腦,那個店子就是他撐起來的,沒叫父母出一分錢,甚至他自己都沒怎麼出錢,就把場麵撐起來了。
二、人好,孝順、善良。掙了錢給父母又是買金鐲子又是買bb機。沒事了就陪老人下棋聊天,幫人看孩子。
三、不抽煙不酗酒不賭博,沒有不良嗜好。
四、有文化。人家縣城高中畢業,雖然沒有考上好的公辦大學,但一般的大學還是夠了的,他一是看不上,二是不願再讓父母辛苦才選擇了出來掙錢。
五、有技術。你看他店裡的家具,都是他自己做的,比大城市裡買的一點都不差。人家現在就已經教徒弟了,好多人都想跟著他乾,他還不答應。
六、靠得住,不花心。你看今天那女孩子,整天死纏爛打的隻差沒脫光衣服貼上去了,他都能守得住,這樣的男人去哪裡找?
七,相貌堂堂。不缺啥少啥,臉上也沒坑沒疤。
八,有錢。鎮上獨一家的生意,一年幾千上萬的純收入,一個店子一個作坊,他這是沒人,他要是有人,分分鐘就可以在其他地方開個一樣的店子。
……
然後又傳授一通“斬男秘訣”。
一,忽冷忽熱。上一次積極主動,下一次就愛搭不理,上上下下,不要讓他一下子把你拿捏住,失了興趣。
二,展現自己。比如給男人做個飯,織個毛衣什麼的,但要一樣樣慢慢展示,彆一下子顯露出來。讓男人永遠有新鮮感,神秘感,覺得你會的真多,每天的你都不一樣。
三,偶爾來點肢體接觸。不要刻意,偶爾不經意的親近與接觸,打造曖昧氣氛,讓他心跳心癢。“女追男,隔層紗。”必要的時候,要把那層紗揭開,讓讓他迷戀上那種滋味。
四,對他笑,誇他。無論他做什麼都誇他,無論他說什麼都笑著聽,做出一種“唉呀,你懂得真多”,“你真厲害”,“我好崇拜你”的表情。
五,區彆對待。在人多的時候,要體現出你對他和對彆人的不一樣。
……
大媽越說越來勁,越說越覺得好,恨不得自己年輕個幾十歲,自己親自操刀上陣。那氣勢,恨不得立馬把沈山河綁來按床上那啥啥啥親自示範一下。
而兩個涉世未深的黃花大閨女哪見過這陣狀,這是百年不遇千載難逢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機會啊!
於是,兩個姑娘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閃現出劍影刀光。
小妮子則化身為護崽的老母雞,她恨不得把沈山河藏進自己的裙子底下,可惜沈山河死也不同意,不死的話,以後就兩說了。
好在村裡來的兩個姑娘還算矜持,雖然心裡把沈山河按在床上揉搓了千百回,現實中卻隻是笑臉盈盈、雙眼汪汪的看著沈山河。看著看著,沈山河還沒怎麼樣,她們自己倒先麵紅耳赤、酥軟無力了。
這讓王建民憤憤不平,汗的汗死,澇的澇死,老天咋就不長眼呢?他咋就沒這麼個待遇呢?自己到底差點啥?沈山河身上有的東西他也一樣不少啊,無非沈山河多會點技術活而已,可是咱這張嘴好使啊,自己咋就百撕不得其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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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憤不過的王建民在床上把沈山河折騰了一番,咱得不到姐,咱還不得找我哥好好發泄一下嗎。
而沈山河也陷入了困頓之中,一個小妮子就已經讓他難以招架,快支撐不住了,這又是九妹又是小芳的,擱誰都得繳械投降啊。
沈山河連每晚必寫的日記都不知道怎麼下筆了,隻呆呆的望著窗外——
這夜,濃稠得化不開,夏日的悶熱如影隨形。窗外灰蒙蒙一片,不見星月。誰家的收音機裡傳來歌聲,依舊是那首任賢齊的《心太軟》:
……
相愛總是簡單相處太難
不是你的就彆再勉強
夜深了你還不想睡
你還在想著他嗎
你這樣癡情到底累不累
明知他不會回來安慰
傻傻等待他也不會回來
你總該為自己想想未來
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
“瑤瑤,你還好嗎?你是否一如我思念你一般思念著我?你身邊應該也有許多糾纏不清的男生吧。你是否一如我堅持守候著你一般依舊堅持守候著我?”
他喃喃自語,聲音被夏夜的蟲鳴淹沒。
高中時的點點滴滴,像電影般在他腦海裡不斷放映。那時的他們,青澀又美好。在學校的老槐樹下,他們許下承諾這一生,不離不棄,牽手相伴到老。可如今,一個留在這鄉下,一個去了遙遠的京城,那座繁華的大都市,像一道天塹,橫亙在他們之間。
“現在想想,那些山盟海誓真的是小孩子過家家——很幼稚啊!我們想過千萬種將來兩人在一起要怎樣怎樣,卻唯獨沒有想過將來還能不能在一起,我們幼稚的以為,什麼也阻擋不了我們在一起的腳步,什麼也拆散不了我們牽著的手。
卻不知道,拆散我們就隻要隨隨便便一頁紙、一張錄取通知書就讓我們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