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確實喜歡古典音樂,但趙明川的邀約讓她本能地抗拒。
"抱歉,我有晚課。"
"翹掉唄,"
趙明川滿不在乎地說,
"那破課有什麼好上的?我爸剛給學校捐了棟樓,打個招呼的事。"
"不必了。"
蘇瑤冷下臉,徑直離開。身後傳來趙明川的喊聲:
"蘇瑤!你會答應的!沒有我趙明川追不到的女生!"
蘇瑤頭也不回地走進教學樓,胸口因為憤怒而微微起伏。趙明川這類人最讓她反感,以為金錢和權勢可以買到一切,包括感情。
那不是追求,那是汙辱,對她蘇瑤赤裸裸的汙辱。
下午的《古典文學鑒賞》課結束後,蘇瑤照例去了圖書館。三層的東北角是她的專屬位置,靠窗,安靜,陽光正好。她剛放下書包,就發現桌上多了一本書——《南方有芙蓉》,作者是她最喜歡的當代女詩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翻開扉頁,一行清雋的字跡映入眼簾:
"聽說你一直在找這本詩集的首版,偶然在舊書店看到,想起你。——陳默然"
蘇瑤環顧四周,沒看到那個總是安靜讀書的身影。陳默然是第二類追求者中的一員,父母取名陳慕華,因為寡言少語,從小到大同學們都叫他陳默然,時間長了他乾脆自己改了名字叫陳默然,物理係的學霸,出身農村,靠全額獎學金讀完高中和大學。他很少主動接近蘇瑤,卻總能在她需要時恰好出現——雨天多出的一把傘,圖書館裡預留的座位,考試前整理的筆記...
與林宇的溫潤如玉和趙明川的張揚跋扈不同,陳默然身上有種沈山河般的堅韌和沉默。有時候,蘇瑤會在他低頭讀書的側影中恍惚看到那個記憶中的少年。
這就是為什麼陳默然不經常出現在她麵前卻依然被她記入心裡的原因。
"在看什麼?"
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蘇瑤嚇得差點叫出聲。轉頭看見陳默然站在她身後,手裡拿著一杯奶茶。他今天穿了件洗得發白的牛仔襯衫,頭發似乎剛剪過,顯得格外精神。
"嚇我一跳。"
蘇瑤拍了拍胸口,
"謝謝你送的書,我找了好久。"
陳默然把手中的奶茶遞給她:
"圖書館新開的奶茶店,嘗嘗。不加糖,原味酸奶,我記得你不喜歡太甜的。"
蘇瑤接過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陳默然的手。他的手掌粗糙溫暖,指節處有幾處老繭,是常年做實驗和勤工儉學留下的痕跡。這種觸感讓蘇瑤心頭一顫,太像沈山河的手了。
"詩集裡有幾首我很喜歡的,比如這篇《等待》。"
陳默然自然地在她對麵坐下,翻到某一頁。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
蘇瑤低頭看那首詩:
"`我等待的或許不是那個人,而是那個願意等待的自己"..."
她聲音漸漸低下去,這首詩像一把小刀,精準地戳中她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你相信等待會有結果嗎?"
蘇瑤突然問道。
陳默然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
"這取決於你在等什麼。如果是等一個不愛你的人回頭,那可能永遠等不到。如果是等自己變得更好,那麼每一天都在接近答案。"
蘇瑤怔住了。二年了,她第一次開始質疑自己的堅持。他相信沈山河的杳無音信,是真的有苦衷,但他是否早已將她遺忘?或者能等自己多久?而她固守著這份回憶,究竟是在等一個可能永遠不會回來的人,還是在等自己放下的勇氣?
"蘇瑤?"
陳默然輕聲喚她,
"你還好嗎?"
"我沒事。"
蘇瑤勉強笑了笑,低頭喝了一口奶茶。苦澀中帶著微酸,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晚上回到宿舍,蘇瑤發現桌上擺著一個巨大的禮盒。室友小林從浴室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說:
"趙明川派人送來的,說是賠罪禮物。"
ychoo的高跟鞋,正是她曾在雜誌上看到過的那款。盒子裡還有張卡片:
"明晚七點,雲頂見。你不來,這些東西就隻能扔掉了。"
"天哪!"
小林驚呼,
"這得多少錢啊!趙明川真是下血本了。"
全校同學都知道趙公子在追蘇瑤。
蘇瑤合上盒子,感到一陣疲憊。這就是趙明川的作風——用金錢砸開一切阻礙。她已經不止一次的表示拒絕了。這時腰上的傳呼機上傳來了林宇發來的信息:
"歡迎會的節目單明天截止,還缺一個壓軸表演。芙蓉花開的季節,真的很適合你的《芙蓉雨》。"
蘇瑤的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許久,不知該如何麵對。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芙蓉花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回應她無人聽見的呼喚。
"沈山河,你到底在哪裡,你的瑤瑤,真的撐不住了……"
蘇瑤輕聲呢喃,眼眶微微發熱
夜色漸深,宿舍的燈光在窗玻璃上投下朦朧的暈影。蘇瑤蜷縮在床角,指尖輕輕摩挲著相冊裡那張反反複複看過千萬遍的照片。照片的背景中是家鄉那條蜿蜒的河,照片上的少年笑容燦爛,河水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銀光,還記得他曾經指著那河水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蘇瑤,你信不信?以後我若不在時,這條河裡的水,每一滴都會替我記著你。”
她當時笑著捶他,說他傻裡傻氣的,怎會不在,淨說些酸話。可如今,快三年過去了,河水依舊流淌,他卻再沒在她的生活中出現過。
抽屜深處,躺著他親手做的那個鉛筆盒——木質的,邊緣打磨得圓潤光滑,盒蓋上雕著一朵盛放的芙蓉花,花瓣的紋路細膩得仿佛能嗅到香氣。她記得盒子上的每一條紋路,尤其是那句“芙蓉花開,風華絕代。”那是他熬了幾個通宵一點點打磨出來的,手指被刻刀劃破了好幾道口子,卻還笑嘻嘻地說:
"我們鄉下人,皮糙肉厚,這點傷算啥?"
她曾笑話他:
"以後我們可以靠賣這種鉛筆盒過日子。"
他卻隻是撓撓頭,眼神認真:
"這隻屬於你的,隻能裝你的東西,裝你用過的筆,裝你寫過的紙條,裝你……以後想我的時候,掉下來的眼淚。"
蘇瑤的指尖輕輕撫過木盒上的紋路,眼眶發熱。
“——沈山河,你這個騙子。”
“你說過山會記得我,河會記得我,山河永遠守候著我,可它們明明早就把你忘了。”
窗外,月光清冷,芙蓉花在夜風裡輕輕搖曳,像是代替某個遠方的少年,無聲地回應著她無人知曉的思念。
“我不要風華絕代,我隻想人間有愛!”
……
喜歡醉夢瑤請大家收藏:()醉夢瑤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