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河與王建民簽好合同後便往回趕,許是酒勁還沒過,總感到腳下軟乎乎的使不上力。王建民笑道。
“沈老板,你有點飄了啊。”
“王老板,你不中用啊,看著你哥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欺負。”
“這不顯得你能麼?咱哪敢搶你風頭。”
……
兩人一路聊天打屁。
“不過真的,沈哥你為啥在村委攔著我說話?”王建民是真沒弄明白。
“你傻呀,村委主任是欺人不懂,扯虎皮拉大旗,雖然理是那個理,但你看著哪個學校停辦不是在一個學年結束後,哪有讀了上學期不管下學期半道截的,這明顯是村委會的主意,村委會為什麼這麼做,等我們一進場人家還不明白過來。到時候那些眼紅的還不謠言四起,他們拿村委沒法還不拿棍子戳你老王家脊梁骨?所以這種時候咱們隻能栽花不可種刺。你沒見你爺爺全程都不吭一聲,小子,好好跟爺爺學學吧?”
“唉呦,雖然你這話我竟無法反駁,但你這賤樣子是不是有點飄過頭了,我允許你重新組織語言重來一次,請看清自己目前雙腳發軟的現狀彆把小爺我得罪了。”
“怎麼說?叫你彆學你爺爺?來、來,你自己說,是該跟爺爺學還是不跟爺爺學,讓你爺爺弄個明白。”
“孫子,找打。”
王建民撲過來照著沈山河後腦勺抽陀螺似的一巴掌,抽得沈山河原地轉了一圈才哈哈大笑跑前麵去了。
兩人回到家具店,小妮子聞著沈山河身上的酒味就過來了,邊忙著倒茶遞水邊抱怨王建民咋不幫著點,王建民酸溜溜的懟了一句
“人家就看上他了可著他親熱,你叫我能怎麼辦?”
換來小妮子一聲冷哼加白眼。
晚上在床上沈山河與王建民商量了後續的安排,明天王建民去學校周邊包括鎮上找房子,因為是上半期,沒有畢業退房的,估計不好找,實在不行就讓人家住木工坊來,可以讓他交點房租,自己做飯吃。也可以包吃包住但他平常得幫個忙搭個手。而他自己則領著另一個去盤小妮子家的店。
落實這些後,兩人就去把營業執照給辦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吃過早飯,王建民就去找房子,另外一個想開店的村民沒多久就到了,夫妻倆人一起來的。
男的咋天已經見過了,典型的農村男人,他老婆則洋溢出一絲少婦的成熟風韻,雖不致命,但在鄉下也算誘人了,如果像城裡人一樣梳妝打扮起來,還真能迷倒不少男人,難怪男人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家也不想讓她一個人出來陪孩子。
因為早歺時間還沒全過,店裡還有客人,沈山河就隻告訴他們是旁邊的店子,稍會客人散了再過去。
沈山河與男人坐一起聊天,女人則打量著店裡的各色家具,眼中異彩連連。尤其是沈山河精心打造的古風梳妝台,她乾脆坐了下來,對著鏡子撩了撩頭發,輕聲念著鏡框上刻著的“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沈山河看她自怨自艾的神態,猜想著她至少上過初中,這在她那個年紀的農村女孩中算是很少有了。或許她感慨的就是知識沒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吧。
“沈老板,這些家具都是你做的?”
女人對沈山河多了一份好奇。
“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很好,挺有意境的。”
她用了讀書人才用的詞“意境”。
“周姐讀過不少書啊。”
王建民恭維了一下。因為同村,雖不是個個都認識,但對一些有“故事"的人物還是知道的。男人姓王,隔壁老王的王。
王建民村裡大多數都姓王,農村裡大都如此,一個村子大多同姓,而且來自同一個祖先,所以就有了王家村,李家院,曹家莊等名字。
“咋日黃花罷了,還有啥意義?”
周姐難得遇上一個張口不見煙火味的人,多說了幾句。
這是一個傷春悲秋的女人,被粘在生活的蛛網中無力掙紮,卻心有不甘。
小妮子又跑了過來,沈山河知道她們店裡客散了,於是領著王哥倆過去了。
一個有心買,一個有心賣,雙方很快達成一致。
小妮子家除了睡覺的床單被子和一部電視機之外,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統統打包處理,也沒啥值錢的東西,還都是用了幾年的,有人出錢就是賺。最後湊個整,作價一仟,圖個吉利,玖百玖拾捌。另外小妮子一家還把他們買菜的門路、訣竅一並告訴了王哥兩口子。
王哥兩口子也很滿意,東西雖然舊了,但不影響使用,接手就能開張,省去許多麻煩不說,起碼要少投入千多兩千的本金,這可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本錢投入少了,壓力就小了許多。連房租算上,還不用兩千塊錢就把店開起來了。兩口子自然喜上眉梢,除了謝過小妮子一家外,尤其對沈山河千恩萬謝,表示到時要好好請他們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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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房租的事,小妮子爸爸立馬聯係了房東,最終以680元一年拿下,雖然漲了點,但也屬正常。
於是周姐當場支付了房租,又給小妮子家付了500元定金。然後兩家就在一起聊聊開店的事。沈山河則回了自己的家具店,
因為沒生意上門,沈山河便坐著思考加工廠的事。
“手續和場地問題不大了,現在的重點是買鋸木機,也沒得個參考價,不知自己預算的3000元左右一台有沒有出入,彆超預算太多就好,問題是還不知道去哪裡買,還有鋸木師傅也沒著落,看來要在過年的時候好好問問那些在外打工回來的人,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東西。”
“目前已花了5000元,買機器預留7000,元,場地整改1000元,兩個人去買機器找師傅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最少也得1000的預算。收貨的貨款付一部分,親戚朋友的貨賒一賒,5000元應該勉強運作得下去。另外得預備2到3個月的員工工資算3000元。還有其他部門辦手續時的人情世故起碼也得備1000。這麼算下來,已經超預算3000了。這還是一切順利,能在二個月內打開局麵的前題下。”
“捉襟見肘啊!莫非真要找父母支援,或者乾脆到銀行貸款算了,有營業執照,有許可經營,有租賃合同,貸個款應該問題不大。隻是無故要被人剝一層皮去,實在不願意。要是摸清了門路,機會難得時倒不介意貸款砸進去,現在是摸著石頭過河,甚至石頭都還沒摸到,還是不要走這一步。”
“那還有哪裡可以挪出錢來呢?……”
沈山河陷入了沉思。
沉思中的沈山河不會知道,他的旁邊正有人看著沉思的他也陷入了沉思。
小妮子慢沈山河不久就過來了,隻是看著沈山河在考慮事情就沒去打擾,隻默默的盯著他的臉肆無忌憚的欣賞。隻到看到沈山河的眉頭越皺越緊也跟著越來越心痛。她忍不住走到沈山河麵前,她好想伸手把沈山河的眉頭撫平,她隻想看到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可她怕打擾到他的思絮,哪怕他此時是在想著彆的女人,她也不願打擾,隻要他不心疼不困苦就好。
“上輩子我到底欠你什麼,要我這樣的還你?”
“你說我上輩子到底還欠著你什麼,讓你不願要我?”
猶猶豫豫中,小妮子柔腸寸斷,百轉千回,一滴眼淚終於掙脫眼眶,悄然滑落,滴在沈山河麵前的桌麵上,濺起一朵微不可察的水花。這滴淚,仿佛是她心底所有委屈與深情的凝結,無聲卻沉重。
沈山河似乎被這細微的聲響驚動,從沉思中緩緩抬頭,目光觸及小妮子那滿是淚痕的臉龐,心中不禁一顫。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那份不加掩飾的哀傷與深情,讓他心頭莫名地揪緊。
“小妮子……”
他輕聲喚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困惑。
小妮子聞聲,微微一怔,隨即慌亂地抬手想要抹去臉上的淚水,卻越抹越多,最終隻能任由它們肆意流淌。她哽咽著,試圖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