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雖然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他已經準備好了,以一種更為從容的姿態去麵對。
……
縱使再如何的覺得已經放下,隻當沈山河與蘇瑤自打十八歲高考後的那一夜分手開始再見時已經是八年多了。
八年……
多少個日日夜夜!
兩人約定的見麵地點在公司不遠一家新開的咖啡店裡。
沈山河推門進去時,蘇瑤正低頭攪著咖啡杯裡的方糖,勺底碰到瓷壁的輕響突然頓住。
她沒抬頭,卻能感覺到那道視線落在自己發頂——
和八年前他在考場外等她時,一模一樣的專注。
他走過來的腳步聲比記憶裡沉了些,停在桌旁時,蘇瑤終於抬眼,撞進他眼裡那片來不及收的慌亂。
像從前無數次拌嘴後,他攥著她愛吃的零食站在她麵前,明明想道歉卻梗著脖子裝鎮定。
“好久不見。”
他先開了口,聲音裡帶著刻意壓平的微顫。
蘇瑤注意到他手指在褲縫上蹭了蹭,那是他緊張時的小動作,八年來竟一點沒變。
她扯出個笑,指尖卻無意識絞緊了桌布:
“嗯,好久。”
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下,不是痛,是種熟悉的麻癢。
明明近段時間隔著屏幕聊了無數次,從工作近況到老家的天氣……
可真見了麵,那些自然的熟稔突然卡了殼,剩下的全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他坐下時,椅腿劃過地麵的聲音格外清晰。
蘇瑤瞥見他手指上的婚戒,縱是早已知曉,心跳還是莫名重了幾分。
她趕緊移開目光,假裝研究窗外的梧桐,
卻想起十八歲那個夏夜,他們倆曾經坐在校園的草坪上哭得稀裡嘩啦。
“你好像……沒怎麼變。”
他突然說,語氣裡帶著點不確定。
蘇瑤轉頭,正看見他飛快彆開眼,耳根悄悄泛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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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就笑了,是那種從心底漾開的、帶著點釋然的笑:
“你也是啊,沈山河。”
空氣裡的僵硬好像鬆了些,可誰都沒先提那些隔著屏幕沒說完的話。
就像兩杯慢慢升溫的咖啡,表麵平靜,底下卻藏著翻湧的熱氣——
是怕驚擾了什麼,又隱隱盼著,能再燙出點當年的溫度來。
“你們再沒可能了嗎?”
沈山河還是忍不住當麵確認一下。
“沒多大意義了,即使最終到了一塊,雙方父母間的隔閡也無法彌補了,勢必影響我們間的關係。
這樣散了也好。”
蘇瑤強作坦然。
“聽說陶麗娜經常和你吵架?”
“是的,她就是那個脾氣,你知道的,在學校裡就不好說話。
你就沒想著在身邊再找一個嗎?”
“算了,累了,談了兩段,都無疾而終,這滋味真不好受。”
蘇瑤苦笑一聲,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也不管糖化沒化。
“你們不會離婚吧?”
“難說,我倆仿佛正循著條即定的路在走
一年之守、三年之痛、五年之離、七年之庠……,
或許就快了吧?
你還是找個男人成個家吧,一個女孩子,身邊沒個人怎麼行。”
兩人就這樣互相問對方一句答對方一句。
“那我……”
蘇瑤本想說‘那我等你離了婚來娶我’,
突然有點仗著沈山河對她的溺愛逼著沈山河早點離婚的味道,趕緊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隻是她低估了沈山河對她的默契。
“想等我離婚了來娶你?”
沈山河把話挑明了。
“不是……不,我是……”
這種事猝不及防下,哪個女孩子不慌亂,尤其這似乎還有些違背禮教道德。
蘇瑤一時語無倫次,臉紅心跳。
沈山河也愣住了,恍惚之間又看到了當年第一次親吻時的那個羞澀躲閃的少女。
“又發呆了。”
蘇瑤一如既往的嬌嗔道。
“哦……你真的還和當年一樣。”
話裡有感慨、有欣慰。
“那你還會娶我嗎?”
即然已經說開了,蘇瑤也不藏著掖著。
“可是,我也不能肯定就一定會離婚,或者不知道什麼時候離。”
“沒關係,我就一直等你離,幾年幾十年都等。
隻是五年後,你若還未離,我就學燕姐一樣做你的情人。
我倆商量好了,到時候我給你生個孩子,我和她一起撫養。”
“你……胡說八道,燕姐是什麼情況你是什麼情況?”
“有什麼不同?燕姐是感情受了傷害萬念俱灰,我也是感情受了傷害再不想和其他男人談感情了。
反正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你得對我負責。”
“不是,瑤瑤,你怎麼突然就變了,你怎麼就把燕子姐、玲玲姐的那些無賴習氣學會了呢,那不符合你的形象。”
“你還真當我是十八歲的少女,我這麼些年就白活了。
再說,你一直讓燕姐和我聯係,又是讓她安慰我陪我又是讓我來這邊玩,難道不是想讓我和她們好好學習學習?”
此時的蘇謠已是徹底的放開了,開始調戲起沈山河來。
以前他倆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是個姐姐的角色,沈山河在她麵前隻能乖乖受著。
“不行,我怎麼能讓你受這種委屈。”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同樣我的事你也管不了,反正我就要這麼做。”
其實蘇瑤真的不想說出這樣的話來給沈山河施壓,沈山河還真感覺對了,這是吳純燕的手筆。
這事說來就話長了,還得從蘇瑤她爸她媽的密謀開始。
自打那以後,她媽有意無意的叫她多和沈山河聯係,甚至還一直尋找讓他倆見麵的機會隻是一直沒得逞。
卻沒想到女兒無心插柳之下消除了和沈山河之的隔閡,在他們麵前談論起沈山河來也不再躲躲閃閃。
他們還以為女兒領會了他們的意圖,於是想三個人一起來合計合計,蘇瑤這才明白父母的盤算。
她一時哭笑不得也就把這事跟無話不談的吳純燕說了。
吳純燕一直覺得自己當年指引沈山河娶了陶麗娜是個錯誤想要撥亂反正。
何況她也知道蘇瑤若是當上了沈太太,是會默認沈山河之前就已經確定了下來的關係的。
到時候她對外雖然依舊見不得光但對內卻無須防備了。
如此天時、地利、人和齊聚,吳純燕豈有不算計的道理。
何況她認為蘇瑤才是沈山河良配。
沈山河如今可謂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她是在拯救他。
她也知道沈山河在感情上的優柔寡斷,沒有外力作推手還不知他要忍到猴年馬月。
但能動搖他感情的天平的主要是陶麗娜自毀長城外就隻有蘇瑤了。
隻是為了讓蘇瑤同意向沈山河施壓吳純燕可謂絞儘腦汁,好在還有蘇瑤爸媽的助力。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蘇瑤心中已經有了等沈山河離婚就嫁給他的打算。
她隻是不願以自身當籌碼去乾擾沈山河的決定,那樣她會心存芥蒂。
最後終於讓蘇瑤接受了一個理念,那就是——
如果她不給沈山河壓力讓他忍一時之痛快刀斬亂麻的話,沈山河就會受鈍刀子割肉般的沒完沒了的煎熬。
說白了,就是吳純燕利用了他們兩個人之間至死不渝的深情來互相要挾
你們不是都不願看到對方受委屈受煎熬嗎?
那就都麻溜點動起來,彆磨磨唧唧坐等結果。
隻是,這刀是快了,隻怕斬下去的時候,沈山河的半條命也就完了。
但吳純燕他們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也不能說錯。
反正就這麼著吧。
我顧不到你往後的憂,
但起碼,我竭力要消了你眼前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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