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猶未儘,殿外傳來急促腳步。
繡衣使江充快步入殿。
他手持密函,方行禮,便瞧見天幕上耶律宗真被侍從拖出冰窟——
仍伸手去抓酒壺的畫麵,登時麵色微變,連忙奏道:
“陛下,臣方才巡察長安市井,發現近日有幾家酒肆私釀一物,名曰‘醉仙釀’,號稱千杯不醉。”
“此言一出,引得宗室、勳貴、軍士爭相購買。”
“已有士兵潛離軍營,暗中買酒。若不即刻遏止,恐將釀禍。”
劉徹聞言,冷笑一聲。
他眸光森寒,似要穿透夜色,看到那些膽敢藐視律令的酒肆。
“查!徹查!”
他斷然喝道:
“命京兆尹親自帶隊,將一應售賣‘醉仙釀’者儘數封店!”
“店主、釀匠押入天牢,細究背後是否有人包庇;”
“凡敢宣揚‘千杯不醉’之言者,無論是否售酒,皆重罰以儆效尤!”
殿中眾臣屏息而立,隻聽劉徹語氣漸沉,目光掃過每個人——
“讓天下人明白——大漢的江山,是靠衛青、霍去病浴血奮戰拚出來的!”
“是靠桑弘羊等忠臣治政打下的,不是靠酒撐起來的!”
“自今日始,凡民間私釀烈酒、售賣烈酒者,依律嚴懲;官員宗室若敢包庇,一並論罪!”
燭光跳躍,他再度轉身,目光停在輿圖上的河西走廊。
那片土地,昔年血染沙場,如今富庶安穩——他怎容再被醉意腐蝕?
“再傳旨意——令太醫院研製醒酒湯,以葛根、陳皮為主,分賜軍營與官府;”
“若有人誤飲,即刻服用解酒之方。”
“另命國子監將‘酗酒誤國’之事編入律學課本,使學子皆知其害。”
殿外更夫的木梆聲三響,夜幕沉沉,建章宮的燭火卻未滅。
劉徹負手立於圖前,望著天幕上漸淡的影像,心中暗道——
“大漢決不再出第二個耶律宗真。”
他要以律為刃,以清醒為盾,讓這片江山,如同西域雪嶺,風霜不蝕,永不傾塌。
……
蜀漢時期!
寢殿幽靜,藥香與安神草氣彌漫在空氣中。
氤氳成一層淡淡的霧,籠罩在病榻上的蜀漢昭烈帝劉備身上。
錦被下的身形瘦削如枯枝,仿佛一陣風便能將他吹散。
那雙骨節突出的手仍緊緊攥著錦被上的雲紋,指節泛白,青筋在昏黃燭火下顯得分外清晰。
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從胸腔深處傳來,劉備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他偏過頭,咳出的痰沾在錦帕上,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侍女急忙端上溫水,青瓷碗沿輕觸他乾裂的唇邊,卻被他微微抬手製止。
劉備的目光越過她,望向殿頂半空,那虛懸的天幕上映出一幅遠方的影像——
遼興宗耶律宗真醉眼朦朧,手執酒壺,騎馬欲渡薄冰——
周遭侍衛攔不住。明黃獵袍染著酒漬,在凜風中顯得荒唐至極。
“咳……咳咳……酗酒……誤國啊……”
劉備的嗓音嘶啞低沉,如同砂礫碾過喉嚨。
每一個字都透著疲憊,卻又清晰得讓殿內所有人心頭一緊。
他凝視天幕中那人墜入冰窟、仍不舍酒壺的身影,神情悵然:
“徐州之敗,呂布便是因縱情酒色,致使軍心離散,才讓曹操趁虛而入。”
“如今這遼主……掌萬裡江山,卻連此理也不悟。”
屏風後,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諸葛亮頭戴綸巾、衣袂沾塵,顯然是從成都連夜趕來,未及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