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迷戀寒食散,致使神智錯亂,忠良慘遭枉殺。”
“而奸佞反得庇佑,如此顛倒黑白、昏聵失度,終是自取其亡。”
蕭何停頓片刻,目光落在案上被酒漬染開的水渠藍圖上,語氣低沉:
“我大漢立國未久,百姓方才從戰火中得以喘息,田間的稻麥才播下第一茬,根基尚淺。”
“若有人重蹈拓跋珪覆轍,沉溺毒物、濫施疑忌,必將動搖社稷,使百姓再陷顛沛流離。”
他拱手續道:“臣請旨,命太學博士編撰通俗講義。”
“將拓跋珪荒唐之事改寫為百姓易懂之說。”
“比如——‘那北魏皇帝不理朝政,偏要同熊鬥氣,結果反被熊吞’,於各郡縣集市設高台宣講。”
“讓百姓在趕集之際聽聞此事,曉得帝王失智則民受害的道理。”
“也讓天下明白,我大漢天子絕不會重蹈其愚行。”
“此外……”
蕭何又道:“臣請下令,各郡太守務必嚴控毒物。”
“凡私製、販賣寒食散者,無論是官是民,皆先押入獄,再呈廷尉府審理。”
“該流放者發往朔方戍邊,該定罪者依漢律重判,絕不容讓大秦的悲劇在大漢重演。”
劉邦連聲點頭,透過窗欞凝望宮外——遠方田野裡,農人驅牛犁地,田埂上插著獵獵作響的赤色漢旗。
他憶起當年在沛縣任亭長時,親眼目睹百姓被戰亂逼得家破人亡的景象,聲音由憤轉堅:
“準奏!卿所言,正合朕意。”
他俯身拾起案旁落地的竹簡,指尖掠過其上記錄的戶籍數據,沉聲命令:
“再傳朕旨,命朝中諸臣每季上呈‘自省書’。”
“不許虛誇頌功,隻準自查是否懈怠政務、是否猜忌同僚、是否染上拓跋珪的昏愚的舉措!”
“若敷衍塞責者,罰其赴水渠工地勞作半月,讓他親自體會民苦,好生醒醒腦子!”
“還有宗室子弟!”
劉邦聲色陡厲:“大漢宗親不可學北魏那些浪蕩子弟!”
“若有恃勢欺人,乃至濫殺無辜者,宗人府嚴懲不貸——”
“輕則抄寫論語百遍,以明‘為政以德’;重則圈禁府邸,不得出門,直至徹悟悔改!”
蕭何俯首應道:“臣領旨!”
“臣必將陛下詔令傳遍天下,使文武群臣、宗室貴胄皆知‘持心守智,戒暴息狂’之理,不讓拓跋珪之荒唐重演。”
劉邦重又落座,提起案上青銅觴,倒半盞酒,卻未飲,隻是凝視那張被酒染的水渠圖。
他以指輕拭圖上汙跡,低聲喃喃:
“我大漢新立,根基尚脆,如這堤岸一般,須處處加固,不可有失。”
“拓跋珪的覆亡在前,他把北魏好端端的江山折騰成廢墟,最終葬身熊腹——此乃殷鑒。”
說罷,他提筆在圖角添字:
“凡修渠官員若敢貪墨工銀、偷工減料,立斬!”
筆落有聲,他仰望窗外天幕漸散,目光篤定:
“再傳旨,自今日起,長樂宮晨讀增設‘鑒古課’。”
“令皇子宗親聽聞拓跋珪之事,自幼明白帝王之責,在於守邦安民,非逞匹夫之勇。”
蕭何領命疾行出殿,去傳達這攸關國本的詔令。
偏殿內,劉邦凝望農田,手中青銅觴輕晃,酒波映著晨光,猶如大漢未來的曙色。
他心知,唯有持心清明,方可守江山穩固,讓黎民安居樂業,不再重演北魏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