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門山下,戰局已至白熱!
淮西軍與梁山軍徹底絞殺在一處,刀槍如林,喊殺震天。
而戰場的核心,依舊是那三位頂尖猛將的殊死搏殺!
三人戰馬交錯,喘息聲粗重如牛。
杜壆一杆丈八蛇矛獨鬥林衝與魯智深,矛影翻飛間,竟絲毫不落下風!
“鐺!”
魯智深的水磨禪杖再一次與蛇矛悍然交擊,聲震四野。
杜壆身形微晃,隨即穩住,矛法絲毫不亂。
淮西第一猛將,果然名不虛傳!
然而就在杜壆全神貫注應對眼前強敵之際,後軍方向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巨響
“轟!轟!轟!”
那聲音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每一個淮西士卒的心頭!
杜壆猛地蕩開林衝蛇矛,抽空一瞥,頓時心神俱震!
黃門山的兵馬竟從側翼山道撲下,狠狠咬進淮西軍因炮擊而混亂的後陣!
蔣敬等人率領的山寨兵馬慣於山地作戰,專挑旗手,弓手與傳令兵下手。
不過片刻,淮西軍的指揮已近癱瘓。
前方,梁山主力在劉備親自率領下,步步緊逼,後方陣腳已亂,敗象初顯。
杜壆原本親自出戰,是想憑借個人武勇迅速斬殺梁山大將,挫敵銳氣。
反被林衝與魯智深這兩員猛將拖在陣前,不得脫身!
“糟了!”
他心知自己乃全軍膽魄所係,若一直被釘死在此,士氣必將崩散。
眼角餘光掃過中軍大旗下那沉穩的身影,一股狠厲之氣直衝頂門!
萬軍從中取敵酋首級,此乃絕境中唯一的勝機,更是賭上杜壆淮西第一猛將性命的豪賭!
“唯有如此了!”
念及此處,他猛地蕩開林衝長槍,逼得魯智深攻勢一滯,隨即暴喝如雷!
“衛鶴何在!”
“末將在此!”
但聽一聲應和自亂軍中炸響。
隻見一將手持大杆刀,如旋風般撞開數名梁山士卒,疾奔而來。
此人身長八尺,麵如黑漆,一部虎須髯垂在胸前,端的威風凜凜。
正是杜壆副將衛鶴。
他怒吼撲上,竟不懼林衝與魯智深二人威名,刀風呼嘯,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硬吃魯智深一記禪杖,胸甲應聲凹陷。
他口噴鮮血,內腑已傷,卻仍揮刀狂斬林衝馬腿,用性命為杜壆掙出半步之機!
“擋我者死!”
杜壆趁此間隙,猛夾馬腹,戰馬吃痛,朝劉備帥旗方向狂衝而去!
丈八蛇矛左挑右刺,沿途阻攔的梁山士卒非死即傷,竟無一人能阻其片刻。
“哥哥小心!”
“保護主公!”
梁山眾將大驚。
楊誌挺槍躍馬,攔截而上,槍尖直刺杜壆心窩。
“狗賊休狂!楊誌在此!”
“滾開!”
杜壆不閃不避,竟以護心鏡硬接這一槍,反手蛇矛攜萬鈞之勢砸在楊誌槍杆之上!
“鐺!”
金鐵交鳴,楊誌隻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湧來,長槍幾乎脫手,整個人直接被震落馬下!
忽聞破空銳響,一點寒星自側翼疾射而來,正是花榮遙遙射來的冷箭!
杜壆聽風辨位,蛇矛回旋而出,叮的一聲精準磕開來箭,箭杆應聲而斷!
他看也不看,策馬前衝。
馬蹄踐踏過倒伏的旌旗與陣亡者的屍骸,濺起混著血水的泥漿。
那股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竟壓得劉備身旁親兵呼吸為之一窒!
一名梁山刀盾手舉盾迎上,卻見矛影一閃,包鐵木盾如紙糊般炸裂。
人影倒飛而出,最後的意識裡,隻留下那道魔神般策馬而過的殘像。
轉眼之間,杜壆已連破數重阻攔,殺至劉備近前,染血蛇矛如毒龍出洞,直刺咽喉!
“哥哥小心!”
林衝與魯智深剛將拚死阻攔的衛鶴斬於馬下,一時不及回援,急得怒吼震天。
楊誌與花榮目眥欲裂,無數梁山將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生死關頭,劉備的思緒卻異常清明。
多年顛沛流離,賦予他一種野獸般的危險直覺。
沒有思考,身體已自行反應,雙股劍如臂使指,驟然交叉於胸前!
“顧應劍法·守拙!”
此乃他於無數次險死還生中磨礪出的保命之技,精髓在於後發先至,洞察先機。
沒有硬碰硬,劍光劃出一道看似樸實無華的弧線,精準搭上蛇矛發力之處,一牽一引。
“嗤!”
刺耳摩擦聲中,蛇矛致命一擊被帶偏方向,擦著劉備肩甲掠過,甲胄應聲撕裂!
劉備虎口崩裂,鮮血涔涔,一股久違的豪情卻在胸中激蕩。
他想起虎牢關前三人戰呂布,今日雖獨麵強敵,但身後有萬千兄弟,他絕不能退!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