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白甲的劉玄靜觀韓馥逼近,身旁的令旗手已準備就緒。城頭兩千赤羽衛齊發,箭雨傾瀉而下。
韓馥率眾將抵達關下駐足,後方巢車、投石機與床弩正從軍陣後方緩緩推進。就在此時,劉玄長槍一揮,令旗隨即舞動。
潛伏在虎牢關兩側的華雄、典韋見狀,立即下令開啟水閘。數十名黑湮軍將士同時啟動機關,刹那間地動山搖,轟鳴聲響徹雲霄。
正在衝鋒的敵兵聞聲驚駭,紛紛望向震動傳來的峽穀兩側。這一看頓時魂飛魄散——但見山腰處兩道閘門轟然開啟,滔天洪水自半空傾瀉而下。
淒厲的慘叫聲中,不少士兵被萬鈞洪水當場壓碎筋骨。當"洪水猛獸"破閘而出時,遠方的韓馥麵如土色。
那些原本趾高氣揚的郡守將領,此刻個個麵無人色,更有甚者兩腿發軟呆立當場。韓馥見勢不妙,急忙撥轉馬頭,喝令全軍速退。
此戰雖為攻城,但韓馥已吸取劉備前次僅派兩萬騎兵遭伏的教訓......
韓馥率領的五萬騎兵亂作一團,騎術不精者紛紛被驚馬掀翻在地。
軍令既下,部分騎兵立即調轉馬頭奪路狂奔。後方的弓箭手、步兵與長槍兵尚未列陣,怎及得上騎兵逃命的速度?
生死關頭,數萬鐵騎儘皆癲狂。滔天洪流將至,韓馥與諸將顧不得許多,縱馬踏過自家步兵方陣。慘嚎與怒罵頃刻響徹雲霄,竟與身後洪水咆哮不相上下。
轉瞬之間,這些方才還在虎牢關前耀武揚威的騎兵,已將同袍的生命踐踏在馬蹄之下。四萬鐵騎生生衝垮本方軍陣,數萬步卒死於自家人鐵蹄。
待洪水聲漸遠,後軍推著攻城器械脫離險境,韓馥等人才勒住驚馬。回首望去,三十萬大軍已折損過半。濁浪中掙紮的殘兵,與岸上驚魂未定的幸存步兵,皆對早早逃生的騎兵怒目而視。
未等韓馥收攏潰軍,兩側高地突然豎起五千黑羽衛的旗幟。虎牢關令旗揮動間,萬箭齊發。這批精銳弓手射程遠超尋常,箭無虛發。交叉箭雨覆蓋下,每個逃出生天的士卒身上至少插著三四支羽箭。
箭雨傾瀉而下,韓馥與眾郡守從容抵擋,這些飛矢對他們這等武藝高強之人並無大礙。
然而對早已在水陣中耗儘氣力的士卒而言,卻是致命打擊。
中箭未斃者的哀嚎聲,竟比先前水陣中的慘叫更為微弱,數萬大軍的生機仍在急速消逝。
韓馥麵如土色,急扯韁繩再度下令撤退,這次再不作停留。
他與諸郡守策馬狂奔,直取劉備大營方向。
此刻行軍之速,遠比攻打虎牢關時迅捷數倍。
後方士卒早已潰不成軍,未等軍令便四散奔逃。
虎牢關下,水陣中尚有幸存者。
他們昏昏沉沉地從濁流中撐起身子,剛辨明逃路。
兩側黑羽衛的利箭已貫穿這些殘兵的後腦。
經幾輪補射,水陣中再無活口。
劉玄身後令旗翻飛,兩側高地將士得令關閉水閘。
洶湧激流漸止,關前大水順地勢緩緩退去。
隨著流域擴展,積水終歸消散。
劉玄令將士清掃戰場,自回府邸休憩。
韓馥率殘部奔逃良久,見無伏兵方才定神。
驚惶之色漸褪,他勒令停軍,又調轉馬頭。
命騎兵收攏潰散的步卒,殘存鐵騎領命而去。
身為主帥的韓馥駐馬原地,木然眺望虎牢關方向。
發兵征討與兵敗潰逃,竟似在瞬息間相繼發生。
堂堂州牧韓馥,何曾經曆過這等戰局。
剿滅劉玄的宏願,此刻已然支離破碎。
當初劉玄助陣公孫瓚給韓馥的教訓,終究未能讓其銘心刻骨。
這場激戰讓韓馥對劉玄的畏懼深入骨髓。
韓馥腸子都悔青了,早知不該與劉玄為敵,當初就該直接投靠他,何必聽從董卓調遣。劉玄身為皇室正統,雖被朝廷扣上反王罪名,實則在匡扶漢室。反觀劉宏在位時沉迷酒色,寵信宦官,致使朝綱敗壞。
時至今日,大勢已去......
一個時辰後,潰散的騎兵陸續歸建,勉強收攏六萬殘兵。望著不足十萬的兵馬,韓馥險些栽下馬背——出征時的三十四萬大軍,如今竟折損八成,更恥辱的是敵軍竟零傷亡。此事若傳出去,非但要被各路諸侯恥笑,先前借調的兵馬更不知如何交代。
【袁紹震怒,劉備獻計】
戰事雖慘敗,討伐劉玄的計劃卻未終止。聯軍雖折損四十萬,在韓馥看來皆因中了水陣之計。對劉備所謂"敵軍強橫"的說法,他仍嗤之以鼻——聯軍尚餘六十萬兵力,隻要水陣,碾壓劉玄的十幾萬軍隊易如反掌。
確實,即便劉玄麾下士卒再驍勇,麵對六十萬大軍也難持久。但水陣能否被攻破仍是未知數。
此時駐守營寨的劉備、魏延等人滿腹怨氣,特彆是曾被呂布擊敗的三員大將——韓馥這老匹夫竟令我等守營,簡直欺人太甚!更擔憂的是,若三十四萬大軍真能攻破虎牢關,他們反倒要背負臨陣脫逃的罵名。須知這三人皆屬超一流武將,戰力遠勝諸多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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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下不留情,若被這些無名小卒輕視了顏麵何在?韓馥此番出征,倒盼著他铩羽而歸才好。
劉備思慮更為周全——此戰勝了雖折些威名,卻離攻破洛陽更近一步。
待到那時,誅殺劉玄便如探囊取物,也算解了心頭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