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心中震撼難抑,眼前這支軍隊的每一名士卒,無論體魄、精神還是戒備狀態,都超越了他生平所見的任何勁旅。雖未親眼目睹其廝殺之能,但單憑這份氣勢便知絕非庸手。更令他震驚的是,隊列中竟有數萬人的精銳程度堪比威震天下的白馬義從——這支公孫瓚傾儘心力也隻能維持三千之數的鐵騎。
地平線儘頭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踏步聲,二十萬袁軍如潮水般壓來。張飛咧開嘴露出森白牙齒,興奮地摩挲著丈八蛇矛。當那漫山遍野的袁字大旗映入眼簾時,他眼中的戰意幾乎要化作實質火焰。
袁紹端坐馬上,身旁顏良文醜兩員大將如門神分立。望著前方十裡外那片赤紅甲胄形成的血色海洋,這位四世三公出身的軍閥輕捋長須。斥候早已探明對方虛實——不過十萬兵馬,且非傳聞中劉玄那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甲軍。
"有意思。"袁紹忽然運起內力,聲浪如實質般穿透戰場,"劉季玉竟舍得派十萬紅甲軍來送死?莫非是要將玄菟郡當作賀禮?"他的笑聲在真元加持下回蕩四野,身後大軍頓時爆發出嘲笑聲浪。剛剛擊潰公孫瓚的袁軍此刻士氣如虹,尤其在發現敵軍以騎兵為主後,袁紹更是胸有成竹地維持著鶴翼陣型。
袁紹冷笑道:"如此甚好,袁某稍後送你等上路時,必給你個痛快。這已是最大的仁慈!"
他心中暗喜,軍師推算玄菟國兵力空虛,眼前這十萬大軍想必已傾巢而出。隻要殲滅這支赤甲軍,不僅能奪取公孫瓚的幽州,更能吞並玄菟國疆土。屆時坐擁冀、幽二州,雄踞北方,成為天下最強諸侯,何懼洛陽劉玄?
張飛聞言勃然大怒:"袁紹小兒!待會打得你哭爹喊娘,老子就不姓張!敗軍之將也敢囂張?當年百萬大軍被我家主公十萬將士打得抱頭鼠竄,如今倒在你爺爺麵前充好漢?今日就讓老子替你爹娘好生管教!"
聲如雷霆炸響,震徹四野。袁軍將士屏息凝神,無人敢出聲。這般市井俚語,豈是世家出身的袁紹能應對的?
袁紹麵色鐵青。他本想激怒張飛貿然進攻,不料反被罵得啞口無言。那些粗鄙言語直揭其短,更辱及先人。他雙目赤紅,青筋暴起,幾乎喪失理智,當即就要下令進攻。
一旁的幕僚連忙拉住暴怒的袁紹,畢竟敵我騎兵實力不相上下。
這場仗打完還要繼續攻打廣陽郡城,若損耗過大,隻怕又得從冀州調兵。
援軍趕來需要時間,拖延久了恐生變故,所以還是儘可能保存實力為妙。
在部將謀士的苦勸下,袁紹勉強壓下怒火,但仍滿臉戾氣。
"主公,我軍四周並未發現伏兵,隻有張飛率領的十萬兵馬。"
"而且張飛陣前既無巨盾兵也無長槍兵,主公的誘敵之計本是上策。"
"但張飛似乎在忌憚我軍攻打公孫瓚時的戰術,遲遲不敢出擊。"
"我軍還要收複廣陽郡,沒時間與張飛對峙。不如令巨盾兵推進至射程內。"
"屆時我軍弓箭手便可與敵軍對射。即便最壞的情況,我軍仍占優勢。"
"我軍兩萬五千弓箭手,敵軍至多一萬。每次交鋒我軍可射出數萬箭矢,而敵軍僅萬箭。"
"此消彼長,我軍必占上風。屆時張飛隻有兩個選擇:要麼率騎兵衝鋒,要麼撤退。"
"若他選擇衝鋒,主公正好故技重施,就像擊潰公孫瓚那樣。"
"若他選擇撤退,豈不皆大歡喜?等拿下廣陽郡後轉為守城戰,更不足為懼。"
謀士生怕袁紹意氣用事,特意將策略解釋得淺顯易懂。
袁紹雖怒不可遏,但也明白大局為重,鐵青著臉采納了謀士的建議。
隨著軍令下達,袁軍陣型迅速變換。準備就緒後,巨盾兵引領著弓箭手,
在兩側步騎兵配合下,開始向張飛陣地穩步推進,行軍速度控製得恰到好處。
張飛見敵軍沒有貿然衝鋒,暗自欣喜。若二十萬袁軍直接衝陣,
此戰赤血軍必遭重創,屆時實在無顏麵對陳宮。
袁紹調整軍陣時,張飛與趙雲將一切儘收眼底。麵對敵軍主力,袁紹並未刻意隱藏弓箭手,反而讓其列陣於盾兵之前——他根本無意複製當年攻打公孫瓚的戰術,隻為逼迫張飛行險接戰。
這位四世三公的貴胄此刻胸膛劇烈起伏,張飛不僅當眾揭他舊傷,更辱及袁氏門楣。家族榮辱重於泰山,若放任這等辱罵,他袁本初日後何以立足天下?
"袁王八!帶著你的龜兵爬快點!"張飛炸雷般的吼聲震得野草簌簌,"不若下馬爬行,讓爺爺看看你這袁氏不肖子!"
當啷一聲,袁紹的佩劍撞在鞍韉上。他忽然醒悟:何苦與這莽夫鬥口?早該萬箭齊發取其首級!前方軍陣突然加速推進,顯然將士們已感受到主帥翻湧的殺意。
趙雲凝視逼近的敵軍,指節發白地攥緊銀槍。按常理,弓箭對決當是數量占優者勝......他正要諫言,卻被張飛爆喝驚斷:"射死這群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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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衛動作整齊劃一,重箭離弦時弓弦嗡鳴竟震落幾隻飛鳥。白馬義從們瞪圓雙眼——敵軍尚在兩百步外,那特製重箭的破空聲卻已撕開秋風。
古時箭支分輕重兩類,赤血軍所用乃寬頭重矢。
此等重箭貫甲碎盾不在話下,然分量驚人,比輕箭足重一倍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