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我就醒了。陳凱趴在床邊睡得很沉，眉頭還皺著，估計昨晚也沒睡好。我輕輕起身，怕吵醒他，然後去洗手間洗漱。鏡子裡的我，眼睛又紅又腫，臉色蠟黃，看起來特彆憔悴。
我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些。想起今天要湊夠剩下的塊押金，心裡又開始著急。我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想再找幾個能借錢的親戚。翻來翻去，看到了我遠房表姐的名字。她嫁了個做建材生意的老板，條件應該不錯，以前過年的時候還見過幾次，關係不算差。
我深吸一口氣，撥通了表姐的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表姐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喂，小敏啊？這麼早打電話有事嗎？”
“表姐，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我趕緊說，“我有點急事想跟你借點錢。樂樂生病了，是急性白血病，現在在醫院住院，需要交押金，我還差一點，你能不能幫幫我？”
表姐愣了一下，然後說：“白血病？這麼嚴重啊？需要多少錢啊？”
“我還差塊，表姐，你能不能先借我點？等我有錢了，一定儘快還你。”我帶著期待說。
表姐沉默了一會兒，說：“小敏啊，不是表姐不幫你。最近建材生意不好做，我家資金也周轉不開，還欠著供應商的錢呢。我真的沒辦法借給你，你再找找彆人吧。”
我心裡一沉，趕緊說：“表姐，我真的沒辦法了，親戚朋友我都問遍了，就差這一點了。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哪怕借我塊也行啊。”
“真的不行，”表姐的語氣很堅決，“我家最近真的緊，你彆為難我了。就這樣吧，我還要再睡會兒。”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站在洗手間裡，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又一個親戚拒絕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回到病房，陳凱已經醒了。他看到我眼睛紅紅的，問：“怎麼了？是不是借錢又沒借到？”
我點了點頭，把剛才跟表姐打電話的事跟他說了。陳凱歎了口氣，說：“彆太難過了，我今天再去問問我的同事，說不定能借到一些。你也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能借錢的親戚。”
“我再想想吧。”我坐在床邊，看著樂樂熟睡的臉，心裡滿是絕望。
樂樂醒了之後，護士過來了。她問我押金的事，我趕緊說：“護士，我們正在湊錢，今天一定能交上，您再等等。”
護士點了點頭，說：“那你們儘快，今天必須交上，不然真的沒辦法安排檢查和治療了。”
我趕緊點頭答應。護士走後，我給樂樂穿好衣服，然後對陳凱說：“你去上班吧，順便問問同事能不能借錢。我今天再去跑幾家親戚，看看能不能借到錢。樂樂我來照顧。”
陳凱點了點頭，從錢包裡拿出幾百塊錢遞給我：“你拿著，路上買點吃的，彆餓著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接過錢，心裡有點暖。雖然陳凱沒什麼本事，可他對我和樂樂還是不錯的。
陳凱走後，我給樂樂買了早餐，喂她吃完。然後我把樂樂托付給旁邊床的阿姨，說：“阿姨，麻煩您幫我照看一下樂樂，我出去借點錢，很快就回來。”
阿姨笑著說：“你放心去吧，我會幫你照看她的。”
我感激地說了聲謝謝，然後趕緊往外跑。我第一個去的是我二姨家。二姨是我媽媽的妹妹，平時跟我們家走得還算近。我想，她應該會幫我吧。
二姨家住在老城區的一個小區裡，我坐公交車過去，花了一個多小時。到了她家樓下，我深吸一口氣，然後上樓敲門。
開門的是二姨夫，他看到我，愣了一下：“小敏？你怎麼來了？”
“二姨夫，我來找二姨有點事。”我說。
二姨聽到聲音，從屋裡走出來：“小敏來了？快進來坐。”
我走進屋裡，坐在沙發上。二姨給我倒了杯水，問：“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喝了口水，鼓起勇氣說：“二姨，我是來跟您借錢的。樂樂生病了，是急性白血病，現在在醫院住院，需要交押金，我還差塊，您能不能借我點？”
二姨和二姨夫對視了一眼，然後二姨歎了口氣說：“小敏啊，樂樂這孩子真可憐。可你也知道，我家條件也不好，我兒子剛上大學，學費生活費就花了不少，手裡真的沒什麼錢。我最多能借你2000塊，你彆嫌少。”
我心裡一涼，可還是感激地說：“謝謝二姨，2000塊也行。”
二姨夫從錢包裡拿出2000塊錢遞給我，說：“小敏，不是我們不幫你，實在是沒能力。你再找找彆人吧。”
我接過錢，說了聲謝謝，然後趕緊告辭。走出二姨家，我心裡滿是失望。我以為二姨會多借我一點，沒想到隻借了2000塊。
接下來，我又去了我三舅家。三舅是我媽媽的弟弟，他在一家工廠上班，工資不高，可他為人還算仗義。我想，他應該會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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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舅家，三舅正在看電視。他看到我，笑著說：“小敏來了？快坐。”
我坐在沙發上，把樂樂生病的事跟他說了，然後說：“三舅，我現在還差塊的押金，您能不能借我點？”
三舅皺了皺眉，說：“小敏啊，不是三舅不幫你。我最近手頭也緊，我老婆前段時間做手術，花了不少錢，還欠著醫院的錢呢。我真的沒辦法借給你。”
我心裡更涼了，說：“三舅，我真的沒辦法了，您就幫幫我吧。哪怕借我5000塊也行啊。”
“真的不行，”三舅搖了搖頭，“我手裡真的沒什麼錢，你彆為難我了。”
我看著三舅堅決的樣子，知道再求也沒用。我站起身，說：“那我先走了，三舅。”
三舅點了點頭，沒有挽留我。走出三舅家，我忍不住哭了起來。為什麼借點錢這麼難？難道樂樂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我擦乾眼淚，又去了我大姑家。大姑是我爸爸的姐姐，她嫁給了一個退休教師，家裡條件還不錯。我想，她應該會幫我吧。
到了大姑家，大姑正在做飯。她看到我，說：“小敏來了？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