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走了。我爸他們一家人也徹底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屋子裡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靜得能聽見窗外的風聲。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我站在客廳中央。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地上到處都是煙頭和瓜子皮。沙發上扔著幾件皺巴巴的衣服。茶幾上擺著幾個沒洗的碗。碗裡還殘留著剩飯剩菜。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餿味。牆角堆著幾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那是他們沒來得及帶走的破爛。
我深吸一口氣。一股混合著煙味、汗味和餿味的氣息衝進鼻腔。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個曾經充滿溫馨和回憶的家。被他們糟蹋成了這副模樣。
我走到沙發旁邊。彎下腰。一點點撿起地上的煙頭和瓜子皮。我把它們扔進垃圾桶。我撿得很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撿著撿著。我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我想起小時候。我和我媽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媽一邊嗑瓜子。一邊給我講故事。那時候的地板。永遠乾乾淨淨。那時候的空氣。永遠清清爽爽。
我擦了擦眼淚。我告訴自己。彆哭了。一切都過去了。從今天起。這裡再也不會有爭吵。再也不會有委屈。這裡隻會有我。隻會有屬於我的平靜和幸福。
我把垃圾桶裡的垃圾拎出去倒掉。我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把掃帚和一個拖把。我開始打掃客廳。我先用掃帚把地上的灰塵和雜物掃成一堆。然後用簸箕把它們裝起來。倒進垃圾桶。我又用拖把蘸了水。一遍一遍地拖地板。我拖得很用力。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拖進下水道裡。
地板上的汙漬很難清理。我蹲在地上。用抹布一點點擦。我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我卻一點都不覺得累。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把這個家打掃乾淨。把這個家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客廳打掃乾淨了。我又走進次臥。這個我住了好幾天的小房間。床上的被子皺巴巴的。枕頭歪在一邊。床頭櫃上放著那個被摔壞又修好的首飾盒。我走到床邊。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把枕頭擺得端端正正。我又用抹布把床頭櫃擦了一遍。我拿起那個首飾盒。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麵放著我媽的首飾和照片。我看著照片裡我媽溫柔的笑容。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我把首飾盒放進衣櫃的最深處。我想。等我有空了。我要把這些東西好好整理一下。我要把它們珍藏起來。這是我和我媽之間。最後的念想。
次臥打掃乾淨了。我又走進主臥。這個被王秀蘭霸占了很久的房間。床上的被子被扔在地上。上麵沾滿了汙漬。衣櫃的門大開著。裡麵掛著幾件王秀蘭的衣服。梳妝台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化妝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一陣惡心。我走過去。把地上的被子撿起來。扔進垃圾桶。我把衣櫃裡王秀蘭的衣服全都扯出來。也扔進垃圾桶。我又把梳妝台上的化妝品全都掃進垃圾袋裡。我要把所有屬於他們的東西。都清理乾淨。我要讓這個房間。重新變成隻屬於我和我媽的空間。
我用掃帚掃了掃地板。用拖把拖了拖地板。我又把窗簾取下來。扔進洗衣機裡。我要把這個房間。徹徹底底地清洗一遍。
我站在打掃乾淨的主臥裡。看著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照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我深吸一口氣。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那是屬於家的味道。那是屬於我的味道。
我走到衣櫃旁邊。打開櫃門。裡麵掛著我媽生前的衣服。我一件件拿出來。撫摸著上麵的布料。像是在撫摸著我媽溫暖的手。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這一次。是幸福的眼淚。是欣慰的眼淚。
我把我媽的衣服重新掛好。我又把我自己的衣服也掛了進去。我想。從今天起。我要睡在這個房間裡。我要和我媽。一起守護這個家。
主臥打掃乾淨了。我又走進書房。這個被玲玲和小寶當成遊樂場的房間。書桌上的書被扔得亂七八糟。地上散落著幾個玩具。牆上還貼著幾張幼稚的貼紙。
我走到書桌旁邊。把書一本本撿起來。放進書架裡。我把玩具一個個撿起來。扔進垃圾桶。我把牆上的貼紙一張張撕下來。我用抹布把書桌擦得乾乾淨淨。我用拖把把地板拖得鋥光瓦亮。
我看著眼前整整齊齊的書架。看著乾乾淨淨的書桌。我的心裡充滿了滿足感。這個書房。是我媽生前最喜歡的地方。她喜歡在這裡看書。喜歡在這裡寫字。我想。等我有空了。我也要在這裡看書。在這裡寫字。我要繼承我媽的愛好。我要活成我媽希望的樣子。
我把所有的房間都打掃乾淨了。我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家。看著窗明幾淨的客廳。看著溫馨整潔的臥室。看著整整齊齊的書房。我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我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冰箱裡空空如也。我想起之前被他們吃光的牛奶和水果。我忍不住搖了搖頭。我拿出手機。想叫個外賣。我才想起我的手機被我爸摔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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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一聲。沒關係。明天我就去買一個新手機。明天我就去把電腦修好。明天我就去公司好好上班。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我看著窗外的天空。天空很藍。雲很白。陽光很暖。一陣微風吹過。窗簾輕輕飄動。帶來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和安寧。我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一切。想起我爸的冷漠。想起王秀蘭的囂張。想起玲玲的無理。想起小寶的調皮。想起蘇晴的幫助。想起律師的仗義。想起警察的公正。
我心裡百感交集。有委屈。有憤怒。有無奈。有釋然。有感激。有慶幸。
我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家。我在心裡默默地說。媽。你看。我們的家乾淨了。我們的家回來了。從今天起。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好好守護這個家。我會好好活著。活成一個堅強、勇敢、獨立的姑娘。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我站起身。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門口站著的是蘇晴。她手裡拎著一個蛋糕。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我打開門。蘇晴一下子衝進來。她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她說。小晚。恭喜你。終於奪回了自己的家。
我抱著蘇晴。眼淚又一次掉了下來。這一次。是感動的眼淚。
蘇晴鬆開我。她把蛋糕放在茶幾上。她說。我買了你最喜歡的巧克力蛋糕。我們今天好好慶祝一下。慶祝你開啟全新的生活。
我看著蘇晴。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看著茶幾上的蛋糕。我的心裡充滿了溫暖。
我點了點頭。我說。好。我們慶祝一下。
蘇晴打開蛋糕盒。裡麵是一個漂亮的巧克力蛋糕。上麵插著一根蠟燭。
蘇晴點燃蠟燭。她說。小晚。許個願吧。
我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我在心裡默默地許願。我希望我能永遠幸福。我希望我能永遠守護這個家。我希望我能永遠像現在這樣。堅強而勇敢。
我睜開眼睛。吹滅了蠟燭。
蘇晴拍手叫好。她說。小晚。從今天起。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做主。
我看著蘇晴。看著眼前的蛋糕。看著窗明幾淨的家。我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知道。全新的生活。已經正式開啟了。
我知道。未來的日子。一定會充滿陽光和希望。
我知道。我一定會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活成我媽希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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