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組織的經濟崩潰,如同最後一根絞索,勒緊了殘存日軍的脖頸。當支撐戰爭機器的金錢與物資鏈條斷裂,曾經被“武運長久”和“聖戰”口號掩蓋的殘酷現實,便如同潰爛的傷口,赤裸裸地暴露在每一個士兵麵前。絕望,不再是模糊的預感,而是化作了軍營裡每一口渾濁的空氣,每一頓發餿的飯食,每一個同伴倒下時無聲的詰問。
場景一:吉隆坡外圍,步兵聯隊駐地——榮譽的葬禮
軍營操場一角,那幾株曾象征“帝國榮光”、被精心嗬護的櫻花樹,如今隻剩虯曲的枯枝,如同伸向灰霾天空的絕望手臂。樹下,一場簡陋到近乎羞辱的葬禮正在進行。
死去的是一名叫做田中義雄的年輕士兵,並非戰死,而是死於一場普通的瘧疾。若在從前,他至少能得到一麵覆蓋遺體的軍旗,同袍們會高唱《戰友》為他送行。但此刻,他的遺體隻裹著一張破爛的草席,被隨意放置在剛挖好的淺坑旁。主持葬禮的曹長聲音乾澀,連《靖國神社》都唱得斷斷續續,因為饑餓和虛弱,他的氣息難以為繼。
圍觀的士兵寥寥無幾,大多麵黃肌瘦,眼神麻木。他們看著那具曾經熟悉的軀體被草草掩埋,心中湧起的不是對戰友的哀悼,而是兔死狐悲的冰冷恐懼。下一個,會是誰?會不會連一張裹屍的草席都沒有?
“櫻花……凋零了。”隊伍中,一個士兵望著枯死的櫻樹,低聲喃喃。沒有人斥責他動搖軍心,因為這是每個人心中盤旋卻不敢說出的共識。他們所信奉的、為之拋灑熱血的“榮光”,正如這櫻花一般,在南洋濕熱的空氣中,無聲無息地腐爛、凋零。
場景二:暹羅邊境,後勤中轉站——數字的謊言
中轉站的倉庫幾乎空了,隻剩下一些鏽蝕的槍械零件和發黴的帆布。後勤中尉山本康介坐在昏暗的辦公室裡,麵對著一疊需要填寫的物資報表,手中的筆卻重若千鈞。
報表上要求他上報“充足的戰備庫存”,以應對“可能到來的盟軍反攻”。他知道這是自欺欺人,前線的部隊連果腹都難,哪來的“充足庫存”?但他必須寫,必須用漂亮的數字維係那個早已千瘡百孔的謊言。他顫抖著寫下“大米:一百五十噸”、“藥品:足以支撐三個月”,每寫下一個虛假的數字,都感覺自己的靈魂被剝離了一塊。
窗外傳來一陣騷動,是幾個士兵因為爭奪僅剩的一罐牛肉罐頭而扭打在一起,咒罵聲、廝打聲如同鞭子抽打在山本的神經上。他猛地將報表揉成一團,狠狠砸在牆上。
“謊言!全都是謊言!”他低吼著,雙手插入油膩的頭發。他想起了遠在九州的妻子和女兒,她們的信中充滿了對物資短缺的抱怨和對他的擔憂。他曾經回信,描繪著南洋的“富庶”和“皇軍的威武”,如今看來,那些信是何等的諷刺與可悲。支撐他堅持下去的信念正在崩塌,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個謊言的泥潭裡堅持多久。
場景三:叢林深處,偵察小隊營地——野獸的牢籠
這裡已不再是軍營,而是一個被絕望和瘋狂統治的原始牢籠。小隊與上級的聯係中斷已久,補給更是奢望。士兵們像幽靈一樣在潮濕悶熱的叢林裡遊蕩,軍裝襤褸,武器鏽蝕,眼中燃燒著饑餓與偏執的綠光。
隊長小林曹長,曾經是隊伍的主心骨,此刻卻蜷縮在營地角落,抱著他那把保養得最好的三八式步槍,一遍遍地擦拭,口中念念有詞,內容顛三倒四,時而呼喚天皇陛下,時而咒罵該死的叢林和敵人,時而又像孩子一樣哭泣著要找媽媽。他的精神已經崩潰,徹底活在了自己編織的虛幻世界裡。
而其他士兵,則在生存的本能驅使下,退化成了野獸。他們為了一小塊發黴的餅乾可以互相毆打至頭破血流,為了占據一個相對乾燥的睡覺位置而暗中使絆。信任?早已蕩然無存。每個人都緊握著自己的武器,警惕著身邊的“同伴”,仿佛他們比叢林裡的毒蛇猛獸更危險。
夜裡,營地周圍傳來的任何聲響——無論是野獸的嚎叫,還是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都會引發一陣歇斯底裡的盲目射擊。彈藥在無謂的消耗中飛速減少,但沒人能阻止這種源於內心最深恐懼的瘋狂。
絕望的頂點:自我吞噬
在一個暴雨如注的夜晚,這叢林牢籠裡的瘋狂達到了頂點。
幾個實在無法忍受饑餓的士兵,將目光投向了營地附近一具已經開始腐爛的、之前因衝突死去的同伴屍體。起初,隻是沉默而詭異的凝視。然後,不知是誰先動了手……
當黎明來臨,雨勢稍歇,營地中央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血腥與腐臭的氣味。幸存的幾個士兵嘴角殘留著可疑的暗紅色痕跡,眼神空洞地坐在泥濘中,對周圍的一切失去了反應。他們的人性,連同那所謂的“武士道”榮光,已在昨夜那場雨中的饕餮盛宴裡,被徹底吞噬殆儘。
櫻花,早已凋零。
軍營內,彌漫的不再是征服者的傲慢,而是被困獸在窮途末路時,因饑餓、疾病、恐懼和相互猜忌而滋生出的、最深沉、最黑暗的絕望。他們曾經自詡為帶來“王道樂土”的使者,如今卻在這片異國的土地上,親身演繹著文明外衣剝落後,赤裸裸的野蠻與崩壞。外部的盟軍反攻尚未正式到來,內部的腐爛,已讓他們從靈魂到肉體,都走到了毀滅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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