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有一種,被標記為‘冗餘悖論猜想’,僅供理事會極少數成員參閱。那個猜想認為,‘新紀元’的源頭……並非自然延續。”
他的目光聚焦,落在趙鐵山臉上,一字一句地說道:
“龍淵,是那個‘冗餘悖論’的提出者,也是……唯一的‘證據’。”
“根據封存記錄,在‘新紀元’編年史的空白起點,第一個被喚醒的、擁有完整舊時代記憶和獨立思維的意識體,就是他。他自稱……龍淵。他帶來了一些無法用當時‘新紀元’技術解釋的知識碎片,一些關於地球的、遠超當時觀測精度的細節,以及……一種深刻的、與‘新紀元’追求絕對效率與秩序格格不入的悲觀與鄉愁。”
“他聲稱,自己來自‘未來’。不是一個平行時空,而是……這條時間線可能的、糟糕的‘未來’之一。”
“他說,在某個可能性裡,舊人類文明並未完全毀滅於喪屍或天災,而是在廢墟上建立起了新的、混雜著希望與混亂的文明。但這個文明,在某個臨界點,因為內部矛盾、資源枯竭、或者……麵對某種更強大的外部威脅時,選擇了另一條路——通過某種未被完全理解的時間乾涉技術,將一批經過‘優化’的意識和基因‘種子’,逆向投射回過去,投射到文明尚未徹底崩潰的‘節點’之前,試圖從根源上‘修正’曆史,建立一個不會重蹈覆轍的‘新紀元’。”
凱因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在複述一個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的荒誕故事。
“龍淵,就是那批‘種子’中,唯一的‘異常者’。他保留了過多的‘舊時代’記憶和情感模板,他的‘優化’不完全。他被喚醒後,沒有像其他‘種子’一樣迅速融入並主導‘新紀元’的理性構建,反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與觀察。他很少直接參與決策,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對‘新紀元’絕對理性的潛在質疑。他就像一個……來自糟糕未來的幽靈,一個活生生的、證明‘此路或許不通’的悖論。”
“最高理事會將他尊為‘特級顧問’,但更多的是隔離、研究、警惕。他提出的‘冗餘悖論猜想’——即‘新紀元’本身可能是未來某個失敗文明絕望下的非常規產物——被嚴格封存。他的大多數建議,尤其是那些帶有‘非理性寬容’或‘風險嘗試’色彩的建議,都被擱置或否決。直到……這次‘播種者’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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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因看向蘇木晴:“你們之前猜測,母艦最後是被‘模因武器’攻擊。某種程度上,是的。但攻擊的源頭,並非來自外部。”
他的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一種可以稱之為“情緒”的東西——那是一種混合了後怕、不解與某種程度震撼的複雜神色。
“是龍淵。在母艦執行‘淨化’指令,與你們激烈交戰,並最終被林浩首領潛入之後……他行動了。他利用自己深植在係統底層、連最高權限都難以察覺的後門,釋放了那個……你們稱之為‘葫蘆娃’的東西。”
“那不是武器,至少不是常規武器。”凱因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是一個‘信息包’,一個壓縮了的、極度濃縮的、來自舊時代某個文化側麵的‘情感與敘事模因集’。它本身無害,但它所承載的‘非理性邏輯’、‘情感驅動敘事’、‘對權威的反抗’、‘親情羈絆’等底層信息結構,與‘新紀元’基於絕對理性和效率構建的核心邏輯程序……完全相克。”
“就像將一團高度有序的冰,投入沸騰的情感之海。不是被擊碎,而是被……‘融化’,被‘感染’,被從最底層的邏輯單元開始,瓦解其存在的‘合理性’依據。馬庫斯指揮官最後接到的通訊,很可能就是龍淵……啟動了這最終的‘悖論協議’。”
凱因說完,仿佛耗儘了所有力氣,微微垂下了頭。審訊室內,陷入了更長久的、令人窒息的寂靜。
趙鐵山、蘇木晴、陳教授,都被這信息量巨大、顛覆性極強的“獨白”震撼得說不出話。
來自未來?時間投射?自我修正的文明種子?唯一的異常者?自毀性的模因攻擊?
這比外星入侵更加匪夷所思,也更加……悲涼。
“那麼,龍淵他……現在在哪裡?”蘇木晴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艱澀地問道。
凱因緩緩搖頭:“係統崩潰前,他的獨立艙室生命信號消失。爆炸和大火……沒有找到符合他生物特征的遺體殘骸。他可能隨母艦徹底毀滅,也可能……”他頓了頓,“以他的能力和對係統的了解,如果早有準備,或許有極微小的概率……”
他沒有說下去。
但意思已經很明顯。那個來自糟糕未來、給這個時代帶來毀滅又親手按下終止鍵的“幽靈”,或許已經消失,或許……仍以某種方式,隱匿在某處。
“他為什麼這麼做?”趙鐵山沉聲問,“如果他來自‘新紀元’的源頭,他為什麼要摧毀自己的‘造物’?”
凱因抬起頭,冰藍色的眼眸中,那縷罕見的情緒波動尚未完全平息。他看著趙鐵山,緩緩說出了龍淵曾在某次極少數的內部會議上,留下的一句被記錄下來的、當時被認為毫無邏輯的囈語:
“他說……‘我看見過終點。那是一片冰冷的、完美的、死寂的秩序荒漠。沒有哭,沒有笑,沒有毫無意義的篝火,也沒有為了一塊麵包而顫抖的手。’”
“‘那不是故鄉。那隻是……一個精致的錯誤。’”
“‘有些路,走錯了,就要有勇氣親手埋掉它。哪怕……那曾是你全部的過去與未來。’”
審訊結束了。
凱因被帶回拘押室。趙鐵山三人留在審訊室,久久無言。
窗外,夜色深沉。母艦殘骸的方向,隻有零星幾點未熄滅的火光,像是那個來自未來的幽靈,最後瞥向這個時代的、沉默而悲傷的眼睛。
龍淵的獨白,揭開的不是一個答案,而是一個更加龐大、更加迷霧重重的謎團,以及一份沉甸甸的、關於文明抉擇的終極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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