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星猛地轉過頭,眼神才剛有緩和,現在又一臉不服氣。
“什麼意思?這哪裡不好了?”少年的強脾氣發作。
周執涵沒答,而是伸手,把剛才放在旁邊小方凳子上的方形包裹拿了起來。
劉小星的視線緊緊盯著他的手,像是要把那個包裹的玄機看穿。
周執涵不緊不慢解開包裹封條,把裡麵的盒子舉到劉小星麵前。
原來,包裹裡裝的是一盒子米。那些米粒細長,晶瑩潤澤。
劉小星略一遲疑,伸手從盒子裡捏了幾粒。
指尖撚動,觸感乾爽堅硬。
“我看你炒飯用的是圓粒粳米,而且還是新米。”周執涵也撚了幾粒盒子中的米放到手心,攤開給劉小星看。
他繼續道:“我跟碼頭那些廚子換了些米,其中有100公斤去年的絲苗米。我退休宴主食是餃子,用不了那麼多米。”
“我想,如果這些米給你,你的炒飯可以更好吃。”
那個師傅拿來的100公斤米絲苗米不是新米,周執涵原本是不想要的。
但是蘇宴炊卻讓他砍了點價留了下來。
絲苗米出自古華夏南方增城府,屬於秈米。米如其名,米粒形狀纖細苗條,質地又夠硬氣。
不僅做出來的飯香氣襲人,涼了也是粒粒分明,是蘇宴炊以前做炒飯的最愛。
劉小星接過這米,有些將信將疑:“這米摸上去,確實是適合做炒飯的材料,但你說是去年的……”
“做炒飯最好的米,就是新鮮的隔年陳米。”周執涵說出了一個聽上去有點矛盾的詞彙。
他也是被小蘇教會以後現學現賣。
“認真的嗎?”劉小星皺眉。
“嗯,新米的含水量高,即使是隔夜飯裡麵也會很濕。我在和你比炒飯的時候,拿來的那碗飯就有那個問題。”
劉小星點點頭。
他確實注意到過這個問題,但比賽時的浮躁,讓他選擇性忽略了。
周執涵繼續道:“陳米在儲存過程中水分會蒸發,硬度增加,就像你摸的這些,最適合拿來炒飯。”
“我問你認真的嗎,是指你說新鮮的陳米?”劉小星質疑。
周執涵把掌心米粒倒回盒子:“新鮮的意思就是要保存得好,到用了才拆封。而且拆封後不要暴露在空氣裡,否則米粒會吸水返潮。”
劉小星認真聽完,隨即道:“但我沒有食材跟你換。”
他看了看自己的全部家當——這個小攤子。
“我不用你拿食材出來換。”
劉小星不說話了,他不至於天真到以為周執涵要白送他100公斤米。
“退休宴那天的快炒灶頭,你得認真幫忙。”周執涵道。
“就這?”劉小星有點不信。
“就這。”
退休宴的食材解決了,接下來就是廚子的問題。
周執涵看老郝的樣子,便知道他多半不會配合。周執涵目前的炒菜水平,彆說百人流水席,連一桌家庭菜也夠嗆。
蘇宴炊在設計菜單時,刻意增加了涼菜、燉菜和蒸菜的比重。
但是一頓晚宴不能一點炒菜也沒有,劉小星這個二鍋必須爭取。
劉小星沉默了片刻,忽然哼了一聲,語氣硬邦邦:“那天我本來就沒打算渾水摸魚。”
少年說這話時,表情有些惱火。
周執涵今天和碼頭那些廚子交易,有意無意打聽過。
對這倔強少年人品有些判斷。他從不參與碼頭醃臢事,一心一意做自己的炒飯。
周執涵看他梗著脖子的樣子,沒把那小包裹樣品收回去。
“空口無憑。那些米,算你收了我預支的工作定金。”
劉小星疑惑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