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嘴上沒毛的小子,辦事真的不牢靠啊。”
這保溫箱裡,沒有熱氣騰騰的美食,沒有撲鼻的香氣。
隻有幾桶清澈見底的白水。
“怎麼回事?”蕭老大不怒而威的聲音響起。她一側頭,手下立刻心領神會湊過來。
“去把小周喊過來。”她沉聲吩咐道。
退休宴現場,竊竊私語聲起,大多是在猜著白水藏著什麼玄機。
也有人抱怨怎麼沒人出來說明一下。
還有人忍不住好奇,去嘗了一口:“還真就是普通飲用水,這搞什麼名堂?”
這時,一個中年人小跑著過來,湊到了蕭老大身邊,正是郝江宇。
“老大,小周多半是出了岔子。我今天全程都沒見他做那道壓軸菜。現在,他已經在那裡準備最後的主食了。”
蕭老大皺了皺眉。
郝江宇見此,繼續道:“他經驗淺,怕是……沒能按時完成。”
他又指了指那幾桶白水:“到時多半會用壓軸菜半路丟了之類的借口。我……”
說到這裡,他咽了口唾沫:“為防萬一,我這邊倒是按傳統配方,額外備了一套古法慢燉紅燒肉。您看,是不是先端上來,總不能讓大家乾等著?”
蕭老大見議論聲越來越響,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點了下頭:“先把你的菜端上來吧。”
“是。”郝江宇恭敬應聲,轉身時嘴角已經勾了起來。
他剛離開主桌,濃油赤醬的肉香就在禮堂傳開。
“呦,這好像是老郝的紅燒肉的味兒啊。”
一壇壇的紅燒肉被送上餐桌。
“嘿,果然是老郝的紅燒肉,這肉塊兒真大。”
“嗯,好吃,這裡麵還有粉粉糯糯的,是什麼?”
“是芋頭唄,你這也沒吃出來?”
“所以……這就是今天的壓軸菜?好像不太對吧。”
“有得吃挺好了,難道還去喝那白水啊?”
宴席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老郝的招牌芋頭紅燒肉撫慰了大家都腸胃,卻沒能壓下那份被壓軸菜吊足胃口的期待。
眾人的目光,會時不時地瞥一眼禮堂角落那幾桶白水。
過了約十來分鐘。
周執涵一路小跑進了大禮堂。
他身上還係著圍裙,顯然是剛從灶台上被叫下來的。
他的目光掃過宴會廳,落在那幾桶突兀的白水上。
“周執涵,”蕭老大指著那幾桶水,“這就是壓軸菜?”
老大一開口,周圍的議論聲紛紛安靜下來。
上百雙眼睛像聚光燈一樣打在周執涵身上。
有迷惑不解的,有失望搖頭的,還有幾個剛吃了肉餅子蒸蛋,覺得這小夥子不錯的大叔,一臉遺憾。
周執涵轉頭看了看站在蕭老大身邊的老郝,眉頭輕輕蹙起。
“蕭老大,我的壓軸菜……”他剛一開口,就被打斷。
“小周啊,我知道你想做好。但這壓軸菜你做不出來,早點跟我說嘛。何必拿這幾桶水來演戲?”
他說著,親自端著一壇紅燒肉,送到蕭老大這一桌。
這壇子比桌上其他客用的粗陶缽要精致許多。
壇裡除了湯汁濃稠油亮紅燒肉,還有飽滿肥厚的刺參、嫩黃的筍尖、以及肉質肥厚的海參鮑魚等。
顯然這一壇,有彆於其他普通桌上的芋頭燒肉,是特彆準備的。
周執涵看著老郝那張寫滿得意的臉,嘴唇動了動。
蕭老大見他這樣子,眼色越加複雜起來。
就在此時,禮堂門口閃過一抹身影,周執涵開口:“各位,壓軸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