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大禮堂,一道道菜如流水般端上桌。
前廳裡,人們吃的歡樂。
“這腰花脆嫩!一點腥味都沒有!”老馮筷子夾起一片爆炒腰花,入口後,沒忍住拍案叫絕。
其他桌也幾乎同一時間響起各種讚歎聲。
“臥槽!好吃!”
“真絕了。”
前半場,大家還能搜腸刮肚地擠出點兒詞兒來點評,什麼“火候到位”、“鹹淡適中”、“肥而不膩”……
到了後麵,一個個都忙著吃,生怕手慢無。乾脆連形容詞都省了,全憑語調各異的驚歎來表達滿心的滿足。
“謔”,代表驚豔。
拖長了的“嗯——”是陶醉。
一聲歎出來的“舒服……”是心滿意足。
新端上來的碗裡,鋪著厚厚一層粉白相間的蒸肉餅,肉餅正中央如同眾星捧月般,嵌著幾顆蛋黃。
蛋黃色澤紅亮,周圍還汪著少許金黃泛紅的油,一股鹹香味兒直往鼻子裡鑽。
“肉餅子蒸蛋?這個菜上宴席?是不是普通了點?”老馮笑著搖搖頭。
雖說這年頭真實食材稀少,但碼頭有蕭老大,大家還是經常有機會打打牙祭。
這道菜,雞蛋和豬肉而已,用料和味道都很一般,隻是尋常下飯菜。
想到這裡,他放下筷子,打算把肚子留到後麵。
“哎,這蛋可看著有點兒不像雞蛋啊?”
一位老工人發現了這道菜的不同,好奇地挖了一勺送進嘴裡。
蛋黃入口起沙,鹹香濃鬱。
獨特的鮮和蒸肉餅的油脂香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這這,味道有點神了!這蛋黃怎麼變得這麼香?”
“我嘗嘗……”旁邊一位用筷子尖兒刮了一點蛋黃,放進嘴裡細細品咂。他眯眼品了半天,一拍大腿,“這不是雞蛋!這是鴨蛋。”
“鴨蛋?”同桌人都愣了,“你喝高了吧?鴨蛋那玩意兒,不管煎還是煮,都難吃到要死,根本沒資格進咱們碼頭,這是鴨蛋?這道菜還能吃?”
“騙你乾啥,但這味兒……確實和那些鴨蛋不一樣。”
那人又用勺子挖了一大口,邊吃邊一臉不可思議:“這蛋黃香得流油,鴨蛋那股子腥味全沒了,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桌上其他幾個人一聽,紛紛按捺不住,去嘗那幾顆蛋黃。
“你彆說,真的呃,好吃!鹹蛋黃裡硬硬的那個心子,嚼起來也有趣。”
“哎,給我留一點兒啊。”
“彆搶彆搶,我還沒嘗到味兒呢!”老馮急了,趕緊上了勺子,才搶到最後半口。
這口下去,真和他之前吃過的肉餅蒸蛋不一樣。不是雞蛋黃蒸熟後的那種乾噎,而是油潤的鹹鮮。完全是高了一個境界。
“這新來的小周師傅,還真有點東西啊。”
“是啊,連鴨蛋這種沒人要的玩意兒都能做。話說回來,這蒸肉餅真鮮啊,我越吃越餓了。”
主桌上的蕭老大,看著老工人們吃得滿麵紅光,嚴厲的臉上露出滿意。
下一道菜是烤羊排。遠遠的,羊肉特有的霸道焦香就迎麵撲來。肋排邊緣處的肉因高溫而被烤得微微卷起。
肥瘦相間的部分,油脂被烤得半透明。
這道菜是整扇肋排現場切割,人手一條。外表焦脆,內裡極嫩,每個人嘴角都吃得油光閃閃。最後放下骨頭不忘吮吮指尖。
但一人一條羊排,顯然沒把大家肚子填飽。
終於,到了壓軸菜該登場的時候。
大家都伸長了脖子,眼中滿是期待。不少人都念著這年幼時吃過的那口傳說。
一葉大型載具駛入,上麵放著一個大號銀色保溫箱。
“來了,來了,終於到了。”
哢噠一聲,箱子開啟。
“這……這是什麼?”一聲錯愕的質問傳出。
“這就是壓軸菜?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