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馮朝同桌的老夥計們道,“以前那味兒就是有股回甘的,後來我就再也沒吃到過這味兒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方子的?”老馮好奇。
周執涵微微一笑:“我偶爾翻到一位前輩留下的舊筆記,把裡麵的一些食物拚在一起試了試。”
遠處桌子傳來老工人的聲音:“小夥子,吃了你的菜,我全想起來了,當年的壓軸菜就是砂鍋全家福。”
“對!這就退休宴的壓軸菜。我們的那些記憶,應該就是其中的一部分食材。”朱麗回憶道。
“這菜寓意好。各種食材湊到一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像我們這些老夥計這些年嘛。”
突然,不知誰帶頭鼓起了掌。
隨後掌聲如潮水般在大禮堂內響起。不僅是為了美味,還包含著不少人對過去黃金歲月的記憶。
主桌上,方英俊笑吟吟地看向身旁的蕭老大。
“蕭老大,沒想到今年的年輕一代裡,出了這樣的人才。”
蕭老大已經起了身,視線掃過角落的那幾桶水。
“退休宴是辦成功了,但有些規矩也得做。”
她朝小慧招招手:“把廚房所有人,請到茶室來喝茶。”
方英俊用餐巾斯文地擦了擦嘴。
他意猶未儘地看一眼桌上空空的砂鍋,又看一眼旁邊的紅燒肉壇子,嗤笑一身。
……
大宴會廳後的小茶室,環境雅致。
蕭老大雙手交疊在那支珠寶手杖上。方英俊又一次不請自來,跟了進來。隻不過,這次他身後多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茶室的最中間,放著那幾桶被特意搬進來的“壓軸白水”。
“小周,解釋一下吧。”蕭老大抬了抬下巴,指著那幾桶水。
郝江宇站在一旁,雖然剛才的全家福讓他的紅燒肉丟了麵子,但他臉上沒有絲毫不快,反而像是老師對學生般道:
“小周師傅,你手藝是不錯,但這辦事……實在是太偏頗了。這麼重要的宴席,你為了吊大家胃口,故意先送幾桶白水戲弄大家,何必呢。”
“幸好,我做了道紅燒肉給你這空檔兜了底。”郝江宇說到這裡,挺了挺腰道,口氣轉成教訓,“而且,你在大廚房外做壓軸菜,食品安全和流程怎麼保證?”
周執涵的神色卻異常平靜。
“蕭老大,我在紅姐家開灶做壓軸菜,是不得已的。”
“怎麼不得已?”
“因為,這幾隻保溫箱在離開大廚房前,裝的並不是水。”
蕭老大眉毛一挑:“哦?”
“我裝進去的,是一百份荷葉包飯,是怕主食不夠而準備的。大廚房裡的幾十個幫工,還有監控攝像頭都可以證明。至於這些白水,是路上被調包的。”
“調包?”郝江宇哼了一聲,“隻怕是你自導自演,為了你在外麵做私餐找理由吧。”
“郝師傅,您說我在外麵做壓軸菜不安全,”周執涵轉身,直麵郝江宇道,“恐怕您的紅燒肉,比我更不安全吧。”
老郝的臉色一變:“你這是血口噴人,彆給臉不要臉。我自掏腰包拿一批好肉給你救場,你還誣陷我。”
周執涵卻是聲音郎朗:“據我知道,碼頭食材緊張。我用的這些材料,都是我個人用鹵味配方換下來的。而您的這肉,根本就是報廢的腐爛肉。”
“姓周的,你複原了一道壓軸菜,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郝江宇一聲笑,“我的紅燒肉可是經過餐桌上大家考驗的,人人都說好吃,還能有假?”
此時,那方老板眼神微微動了一下。
蕭老大已開了口:“小周,你要怎麼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