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函穀關終於平靜下來。姬延坐在關內的校尉府裡,看著史厭送來的賬本,上麵密密麻麻記著繳獲的糧草、兵器,還有各國的損耗。
“陛下,楚使派人來說,想請您今晚赴宴。”趙二進門時帶起一陣風,“末將看他沒安好心,說不定想灌您酒,趁機要更多好處。”
姬延合上賬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去。”他站起身,從牆上摘下佩劍,“正好跟他聊聊,下一步怎麼把秦軍趕回鹹陽去。”
趙二愣了愣:“陛下還要打?”
“打。”姬延的聲音斬釘截鐵,“但不是現在。”他拔出佩劍,劍鋒在燭火下閃著寒光,“咱們得先讓六國相信,跟著周室有肉吃——明天開倉放糧,函穀關周圍的百姓都能來領,記著在糧袋上印上周室的紋章。”
趙二撓了撓頭,突然恍然大悟:“陛下是想讓百姓認周室的好?高啊!”
姬延沒說話,隻是用劍尖挑起賬本上的“秦軍俘虜”一欄,那裡寫著“三百七十人”。他沉吟片刻:“把這些俘虜編進工程隊,讓他們修崤山古道——用他們自己拓寬的路,贖罪正好。”
深夜的楚營裡,楚使正對著龍紋佩發愁。副將走進來低聲道:“令尹來信,問要不要按原計劃扣留周天子……”
“扣個屁!”楚使把玉佩扔在案上,“你沒看今天攻城時,周室的兵有多能打?趙二那瘋子一鐵尺敲暈三個秦兵,還有那些強弩,射程比咱們的弓遠半裡地!”他煩躁地揮手,“趕緊備禮,明天我要回贈周天子一柄寶劍,就說……就說楚國願與周室共進退。”
副將剛要走,又被他叫住:“對了,把咱們營裡的工匠都派去周營,就說幫他們修弩機——順便學學人家的手藝,懂嗎?”
次日清晨,函穀關下排起了長隊,百姓們提著陶罐、布袋,等著領取周室發放的糧食。負責發糧的周兵一邊遞糧袋,一邊高聲說:“這是周天子賞的!以後好好種莊稼,有周室在,肯定餓不著你們!”
百姓們紛紛點頭,有人還對著城樓的方向磕頭:“謝天子恩典!”
姬延站在城樓看著這一幕,趙二在旁邊感慨:“陛下,您這招比打十場勝仗還管用!”
他微微點頭,目光卻投向了西方——鹹陽的方向。那裡,秦武王舉鼎的傳聞剛傳來,新的風暴正在醞釀,而他知道,這場風暴的中心,終將是周室與強秦的終極對決。
“趙二,”姬延突然開口,“去把六國使者請來,就說明日召開會盟,共商伐秦大計。”
趙二應聲而去,腳步輕快。姬延撫摸著城磚上的箭痕,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三年前的屈辱,今日終於得雪,但這還不夠。他要讓天下人知道,周室不是擺設,更不是誰都能踩一腳的泥菩薩。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支商隊正緩緩靠近函穀關,為首的商人舉起信物,那是塊刻著“周”字的木牌——這是姬延新製的通關憑證,從今往後,凡認周室者,方能自由通行函穀關。
風卷著旗幟獵獵作響,姬延的目光變得格外堅定。他知道,從拿下函穀關這一刻起,周室的複興之路,才算真正開始。而那些藏在暗處的陰謀、即將到來的硬仗,不過是這條路上必須踏過的石子罷了。
三日後,六國會盟在函穀關的校尉府舉行。姬延坐在主位上,看著各國使者交換眼神,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諸位,”他敲了敲案幾,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秦軍退守鹹陽,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本王提議,由周室牽頭,六國各出三萬兵力,兵分三路直逼鹹陽……”
話音剛落,魏使立刻站起來反對:“天子三思!秦國底蘊深厚,若是逼得太急,恐遭反噬啊!”
楚使卻拍了拍手:“我楚國同意!不過……三路兵馬得有一路由楚將統領。”
韓使跟著附和:“韓國也願出兵,但需周室提供強弩圖紙作為交換……”
姬延靜靜地聽著,等他們爭論得差不多了,才緩緩掏出一卷圖紙:“這是改良後的連弩車圖紙,射程可達百步,一次能射十支箭。”他將圖紙推到案中央,“誰願擔任先鋒,這圖紙就歸誰。”
六國使者的目光瞬間都黏在了圖紙上,剛剛還吵得麵紅耳赤的眾人,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姬延知道,他要的效果,終於來了。接下來,就是看誰能成為周室最鋒利的劍——或者說,誰有資格成為周室的盟友。而他,會握著劍柄,一步步將劍鋒對準那個最強大的敵人。
關外的風還在吹,帶著沙塵與希望,吹過函穀關的城樓,吹向更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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