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先敬河神_我在大周是天子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20章 先敬河神(1 / 1)

姬延的指腹在銅符上摩挲,冰涼的金屬觸感裡混著細微的紋路——那是他昨夜用刻刀補刻的“周”字,筆畫深峻,恰好蓋住原本模糊的“秦”字印記。帳外傳來甲葉碰撞聲,趙二掀簾而入,懷裡抱著個麻布包,甲胄上還沾著晨露。

“陛下,白起的使者來了,就在帳外候著。”趙二把布包往案上一放,解開繩結,露出裡麵的東西:半截染血的玄甲片,甲片內側刻著個“白”字。“這是他讓使者帶來的,說‘上周欠的賬,該清了’。”

姬延捏起玄甲片,迎著晨光看了看,甲片邊緣的裂口很整齊,是被強弩正麵射穿的。他忽然笑了,將玄甲片扔回布包:“告訴使者,讓白起備好糧草,三日後卯時,我去‘清賬’。”

趙二愣了愣:“陛下,咱們的強弩營剛補充完箭矢,要不要再調三百親衛?”

“不用。”姬延起身時,腰間的銅符撞在劍鞘上,發出清脆的響。“你帶五十人守營,用紅、黃、藍三色旗傳信——紅旗舉在東寨,是秦軍動了主力;黃旗立在西坡,是糧道遇襲;藍旗……”他頓了頓,指尖點在地圖上的河穀,“插在河穀最窄處,就是我要回來了。”

趙二剛應下,帳外又喧嘩起來。這次是楚將黃歇,他拖著傷腿闖進來,鎧甲上的箭傷還纏著繃帶,卻顧不上疼,指著外麵道:“姬延!你瘋了?單槍匹馬去見白起?那老狐狸前天才坑死了韓軍三千人!”

姬延正往箭囊裡塞信號箭,聞言回頭,手裡的動作沒停:“他要的不是我的命。”他掂了掂箭囊,裡麵隻有三支箭——紅、黃、藍,對應趙二的三色旗。“上周沙塵暴裡,他故意放楚軍殘部突圍,就是想看看我敢不敢接他的‘賬’。”

黃歇急得直跺腳:“那也不能……”

“你帶人把上遊的水閘提起來。”姬延打斷他,指尖在地圖上劃出一道弧線,“秦軍的糧草營紮在河穀下遊,水位漲三尺,剛好漫過他們的糧倉地基。記住,見藍旗再放水,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行。”他把一枚銅符塞進黃歇手裡,符上刻著“周室左軍”四個字,“憑這個,河工營會聽你的。”

黃歇捏著銅符,指節發白:“你就信我?不怕我卷著人跑了?”

姬延已走到帳門口,聞言回頭笑了笑,晨光落在他肩上,把甲胄染成了金紅色:“你要是想跑,上周就不會帶著楚軍斷後。”

秦軍的營地紮在河穀西側的高地上,營門處的哨兵見了姬延,連攔都沒攔——他身上那件玄色披風太顯眼了,是上周從白起手裡“借”來的,披風角還缺了塊,是被楚軍的火箭燒的。

白起的大帳裡彌漫著草藥味。他正坐在案後擦劍,劍身狹長,在晨光裡泛著冷光,正是傳說中的“斷水”。見姬延進來,他眼皮都沒抬:“比約定早了兩刻。”

“怕來晚了,你的糧草被河水泡了。”姬延揀了把離案幾最近的胡床坐下,銅符在指間轉了個圈,“說吧,要怎麼清賬?”

白起終於抬眼,目光像他手裡的劍:“上周你毀了我三個糧倉,殺了我十二名斥候。”他把劍往案上一豎,劍尖指著姬延,“按秦軍軍法,該用你的人頭抵。”

“那我也賺了。”姬延往案上扔了個東西,是塊玉佩,玉質渾濁,上麵刻著“穰侯”二字。“你派去魏地的人,沒回來吧?這是從他屍體上搜的。”

白起的指尖在劍柄上頓了頓。穰侯魏冉是秦昭襄王的舅父,上周密令心腹去魏地聯絡舊部,這事除了秦王,隻有他知道。

姬延笑了,身體微微前傾:“你要的不是人頭,是魏冉在魏地的舊部名單。”他從袖中抽出一卷竹簡,拍在案上,“我幫你清了魏冉的人,你欠我的——上周故意放跑的那隊楚軍,得還回來。”

白起盯著竹簡上的名單,墨跡還很新,顯然是連夜抄錄的。他忽然抬手,劍穗掃過案幾,帶起一陣風,卻沒碰竹簡:“你怎麼知道我要這個?”

“因為你劍上的鏽。”姬延指了指“斷水”劍脊,那裡有層極淡的青鏽,“魏地產的鐵礦含硫高,煉出的劍易生鏽。你最近頻繁擦拭,不是為了鋒利,是在想怎麼處理魏地的舊部。”他站起身,銅符彆回腰間,“人我要活的,正午之前送到河穀東岸。”

白起突然笑了,笑聲像兩塊石頭在摩擦:“姬延,你比我想的更像把刀。”他揚聲對帳外喊,“把抓的楚軍帶上來!”

帳簾被掀開,二十多個楚軍士兵踉蹌著走進來,個個帶傷,卻都挺著腰——是上周斷後的那隊人。為首的校尉看到姬延,眼睛一下子紅了:“天子!”

姬延沒回頭,隻對目瞪口呆的楚軍士兵道:“跟著白起的人去河穀東岸,黃歇在那裡等你們。”

白起看著楚軍走遠,忽然道:“你就不怕我在半路上截殺他們?”

“你不會。”姬延已走到帳門口,披風掃過帳簾,帶起一陣風,“你要的是魏地,我要的是周室。咱們的賬,還沒清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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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正烈,河穀裡的風卻帶著涼意。姬延站在東岸的土坡上,看著楚軍士兵陸續過河,黃歇在對岸揮了揮黃旗——那是說糧道安全。他剛要轉身,忽然聽到身後有馬蹄聲,回頭時,白起的“斷水”劍已架在他頸側。

“你漏了一件事。”白起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帶著鐵鏽味,“魏冉的舊部裡,有個人是我的親衛。”

姬延的手緩緩抬起,不是去推劍,而是從懷裡掏出個東西,遞到白起眼前——是塊青銅令牌,上麵刻著“白”字,邊緣有道月牙形的缺口。“你說的是他?”他笑了笑,“今早卯時,他拿著這個來降的,說‘將軍要的名單,我能補全’。”

白起的劍頓了頓。那令牌是他賜給親衛的,缺口是當年一起在函穀關拚殺時留下的。

“現在,賬清了?”姬延偏過頭,頸側的皮膚擦過劍刃,沒躲。

白起收了劍,轉身時披風掃起塵土:“周室的人,都像你這樣?”

“像我這樣的,隻有我。”姬延低頭看了看腰間的銅符,陽光把“周”字照得發亮。他忽然吹了聲口哨,是三短一長的調子——這是告訴趙二,可以撤崗了。

對岸的楚軍已經列好了隊,黃歇正舉著藍旗朝他晃。姬延朝白起拱了拱手,轉身下河,河水剛沒過小腿,冰涼的水流裡混著細小的沙粒,像極了他剛穿越時踩過的訓練基地的沙地。

走到河中央時,他回頭望了眼——白起還站在東岸,手裡把玩著那塊“白”字令牌,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柄插在地上的劍。

姬延笑了笑,加快了腳步。水流衝刷著銅符,發出細碎的響,像是在催他:快些,再快些。畢竟這亂世棋局,光清賬可不夠,還得學會——自己落子。

趙二帶著五十親衛在西岸等著,見他過來,趕緊遞上毛巾:“陛下,黃將軍說要擺慶功宴,殺了兩頭羊呢!”

“把羊腿給河穀的河工送去。”姬延擦著臉上的水珠,指了指上遊,“水閘彆忘了放下去三尺,留著給白起的糧草營‘洗澡’。”

趙二愣了愣,隨即拍著大腿笑:“陛下這招高!等秦軍發現糧倉潮了,咱們早把魏地的舊部收編完了!”

笑聲順著河穀飄遠時,姬延的指尖又觸到了銅符。補刻的“周”字邊緣還很新,磨得指腹有些疼。他忽然想起穿越前最後一次考核,教官說的話:“特種兵不是殺人機器,是破局的刀——知道什麼時候該鈍,什麼時候該利。”

此刻的銅符,大概正處在又鈍又利的當口。鈍到能讓白起暫時放下戒心,利到能在轉瞬之間,劃破所有偽裝。

帳內的慶功宴已擺開,黃歇正跟楚兵吹噓上周的戰事,見姬延進來,趕緊舉杯:“天子,我敬你!要不是你那招‘水淹糧倉’,咱們哪能……”

“先彆喝。”姬延按住他的手腕,目光落在帳門口——那裡的陰影裡,站著個穿秦軍服飾的士兵,正用暗號比畫著什麼。是趙二安排的暗哨,暗號的意思是:魏地來的降兵裡,有個人不對勁。

姬延端起酒杯,看似飲酒,實則對黃歇低語:“去查那個右耳有顆痣的降兵,他腰間的令牌是假的——真令牌的‘白’字第三筆是彎的,他那個是直的。”

黃歇的酒杯頓在半空,隨即若無其事地笑:“天子這話在理,咱們得先敬河工,沒有他們……”

姬延沒再聽下去,指尖在案下敲了敲——三短兩長,這是讓暗哨盯住那降兵的信號。銅符在袖中發燙,他忽然覺得,白起說的“賬”,恐怕還得清上很久。

但這又何妨?他低頭飲儘杯中酒,酒液辛辣,像極了破局時,必須嘗到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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