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韓軍的絡腮胡求見,說有要事稟報。”史厭的聲音帶著警惕。
姬延收劍回鞘:“讓他上來。”
絡腮胡的臉看著比早上更紅,手裡捧著個布包,見了姬延就單膝跪地:“天子,末將……末將剛才發現偏將跟秦軍私通,這是從他身上搜出的密信!”
布包打開,裡麵是塊虎符,還有卷竹簡,上麵寫著“今夜三更,開穀口迎秦軍”。
姬延拿起虎符,掂量了下,忽然笑了:“韓將軍大義滅親,該賞。”他衝史厭點頭,“取五十塊肥皂來,賞給韓將軍。”
絡腮胡的臉僵了下,似乎沒想到會是這賞賜。肥皂在韓魏可是硬通貨,五十塊夠他買十頃地了,但……他抬頭想再說什麼,卻見姬延的目光像刀子,直刺得他低下頭去。
“韓將軍還是早點回去整頓軍紀吧。”姬延的聲音輕飄飄的,“彆讓親者痛,仇者快。”
絡腮胡連滾帶爬地走了,史厭才湊過來:“陛下,這虎符是真的!他這是……”
“他是想兩頭下注。”姬延將虎符扔給史厭,“把這玩意兒交給韓王的細作,就說‘周室幫他清理門戶’。至於絡腮胡……”他望著黑風口的方向,“就看他今晚站在哪邊了。”
三更的梆子剛敲過,黑風口方向就傳來悶響。姬延趴在城頭,借著月光看見黃煙從穀口冒出來,緊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山石滾滾,把穀口堵得嚴嚴實實。
“成了!”趙二派來的親兵跑得滿頭大汗,甲片都歪了,“樗裡疾的五千人全被堵在穀裡,韓軍的偏將想衝進去救,被煙幕彈嗆得滾回了營!”
姬延忽然笑了,笑聲在寂靜的城頭格外清晰。他想起那卷密信,想起絡腮胡的虎符,想起秦武王的胎記——這些環環相扣的算計,最終還是輸給了最簡單的陷阱。
“告訴趙二,留十個活口,問問樗裡疾藏在哪。”姬延站起身,風吹起他的衣袍,像麵展開的“周”字旗,“另外,讓韓軍去清理戰場——就說‘天子賞他們的軍功’。”
史厭忍不住道:“陛下就不怕他們私藏戰利品?”
“讓他們藏。”姬延望著天邊的啟明星,“藏得越多,越不敢背叛周室。”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看過的《孫子兵法》,裡麵說“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原來兩千多年前的道理,和特種兵的戰術,竟是相通的。
天亮時,絡腮胡派人送來十車秦軍的軍械,說是“獻給天子的戰利品”。姬延讓人收下,卻沒見來使,隻是讓史厭回了句話:“告訴韓將軍,黑風口的硫磺,周室分他三成。”
史厭不解:“硫磺是造震天雷的關鍵,怎麼能分給他?”
“因為他昨晚沒反。”姬延摸著案上的虎符,“他站對了隊,就該得賞。”他忽然看向宜陽城外的田野,那裡已經有百姓開始春耕,“等過了這陣,讓工匠營教百姓做曲轅犁——打仗是為了活下去,活下去,就得好好種地。”
帳外傳來親衛的歡呼,說是趙二抓到了樗裡疾,那老狐狸藏在穀後的山洞裡,被煙幕彈嗆得暈了過去。姬延起身時,腰間的佩劍輕輕撞在甲片上,發出清脆的響。
他知道,擒了樗裡疾,抓了假)秦武王,宜陽這顆釘子算是釘穩了。但秦國不會善罷甘休,六國也不會坐視周室崛起,接下來的路,隻會更難走。
可難走,才有意思。
姬延走出帳外,陽光灑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親衛營的弟兄們正在擦拭連弩,韓軍的兵在遠處操練,喊殺聲裡竟帶著幾分整齊——那是學了周軍的隊列術。
“陛下,該吃早飯了!”趙二舉著個陶碗跑過來,裡麵是粟米粥混著肉乾,香氣撲鼻,“樗裡疾那老東西醒了,要不要去審審?”
姬延接過陶碗,喝了一大口,熱流順著喉嚨往下淌,熨帖得很。他望著遠處的群山,忽然覺得,這戰國的天空,比他想象的要藍得多。
“審。”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問問他,下次還敢不敢帶五千人來‘劫營’。”
宜陽的城頭,“周”字旗在風裡獵獵作響,像在宣告一個新的開始。而姬延知道,他的征途,才剛剛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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