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的寒風裹挾著未散的殺意,吹得人透骨生涼。
趙乾率領的騎兵雖已退去,但留下的監視目光如同附骨之蛆,遠遠鎖定著三人的動向。
黑蛇幫的威脅也並未解除,隨時可能從道觀密道追出。此地絕非久留之所。
“我們必須立刻離開,不能去清風集。”李玉兒語氣果斷,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她目光掃過連綿的群山,最終指向與官道相反、更加崎嶇荒僻的西南方向,“走這邊,翻過前麵兩座山嶺,有一條鮮為人知的獵戶小道,可以繞開主要關隘,直插終南山外圍。雖然難走,但能最大限度避開眼線。”
李慕白點頭讚同,臉上卻帶著一絲憂慮:“玉兒說得對。隻是……我剛才施展金光咒,耗力不小,恐怕難以長時間維持‘禦風訣’趕路了。”他臉色確實比之前蒼白了些。
李玉兒走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一股柔和而清涼的氣息似乎渡了過去,她柔聲道:“無妨,我們慢些走,穩妥為上。你的安危最重要。”她轉頭看向張玄德,“張兄,接下來的路會非常難行,你要跟緊我們,千萬不能掉隊。”
張玄德連忙點頭,此刻他除了緊緊跟隨這對神秘的戀人,已彆無選擇。他心中充滿了疑問:“終南山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千葉道人和醫仙蘇無妄又是何等人物?他們真的能解開自己身上的謎團嗎?”
三人不再耽擱,立刻動身,沿著李玉兒所指的荒僻路徑,一頭紮進了莽莽群山之中。
正如李玉兒所言,這條路極其難行,幾乎不能稱之為路,隻是在懸崖峭壁、密林荊棘中勉強穿行。
李慕白雖然消耗不小,但身體素質遠非常人可比,依舊在前開路,用桃木劍小心翼翼地撥開擋路的枝杈和毒藤。
李玉兒則緊隨其後,她的念力似乎對危險有著超乎尋常的感知,總能提前避開鬆動的岩石和隱藏的毒蟲陷阱,還不時回頭照應氣喘籲籲的張玄德。
張玄德咬緊牙關,拚儘全力跟上。他的身體早已到了極限,全憑一股不願就此倒下的意誌支撐著。
汗水浸透了衣衫,又被山風吹乾,冷熱交替,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痛。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停下可能就意味著死亡。
一路上,三人沉默寡言,節省著每一分體力。
隻有在短暫的休息間隙,才會喝口水,啃點乾糧。
張玄德注意到,李玉兒幾乎不吃什麼東西,隻是偶爾喝一點清水,她的存在似乎更依賴於某種能量的維持,而非尋常的五穀雜糧。
這更印證了她“念力靈體”的身份,讓張玄德感到既神奇又有一絲莫名的疏離感。
夜幕降臨,山林陷入徹底的黑暗,隻有微弱的星光照亮前路。
危險不僅來自崎嶇的地形,還有夜間出沒的野獸。
有一次,一群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低沉的咆哮聲令人毛骨悚然。李慕白立刻警覺,指尖燃起一簇小小的、卻不畏風的火焰,照亮周圍,同時口中發出一種奇特的、帶著安撫意味的低吟。
那群野獸徘徊片刻,竟緩緩退去了。
“是山魈,還好慕白懂得‘驅獸咒’。”李玉兒輕聲解釋道,語氣平靜,仿佛早已見怪不怪。
張玄德心中駭然,對李慕白和李玉兒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認識。
這對戀人,一個身負正宗道法,一個乃是念力所化的靈體,他們的世界,與他這個普通的穿越者截然不同。
深夜,三人找到一處背風的岩石裂縫暫作休息。
李慕白盤膝坐下,默默調息,恢複消耗的元氣。
李玉兒則坐在他身邊,看似閉目養神,但張玄德能感覺到,她似乎在用某種方式感知著周圍廣闊區域內的動靜,擔任著守夜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