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德的聲音因極度的震驚而顫抖,他死死盯著地上那具冰魄衛屍體旁、被鮮血浸透的深色錦囊,那熟悉的樣式,那特殊的雲紋,與他懷中貼身藏匿、來自陳望的第一個錦囊,幾乎一模一樣!這個發現,如同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響!
“陳望的錦囊?!”李慕白第一個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過去,小心翼翼地用桃木劍的劍尖挑起了那個染血的錦囊。錦囊的係口已經鬆開,裡麵空空如也,但布料和繡工,與張玄德描述的一般無二。
李玉兒秀眉緊蹙,快步上前,仔細查看那具冰魄衛的屍體。
死者是一名年輕男子,麵容因失血和痛苦而扭曲,但依稀可辨其貌。
她沉聲道:“此人並非陳望。看其裝束和配飾,確是冰魄衛無疑。”
慕容雪冰藍色的眸子中寒光閃爍,他走到寒鋒麵前,聲音冷得如同萬載寒冰:“寒鋒,這錦囊從何而來?為何會在此人身上?”
寒鋒看著那錦囊,臉上也露出了困惑之色,他努力回憶著,不確定地說道:“回使者,這……屬下也不清楚。
阿七,他指著那具屍體,是昨夜在清風集突圍時,為掩護我等斷後而戰死的。
這錦囊……或許是他在戰鬥中從敵人身上奪取的?又或者……是之前便帶在身上?”
從敵人身上奪取?或是之前便帶著?這兩種可能,都指向一個令人心驚的結論——陳望,或者與陳望密切相關的人,與昨夜襲擊清風集的敵人在一起!再聯想到慕容雪之前提到的、鎮北將軍府內可能軟禁著一名重傷的神秘人物……
張玄德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陳望沒死!但他不僅沒有逃脫,反而可能落在了敵人手中,甚至……可能被迫與敵人合作了?否則,他的錦囊怎麼會出現在襲擊冰魄衛的敵人身上?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用陳望的遺物來混淆視聽,誤導他們?
各種可怕的猜測在張玄德腦中翻騰,讓他臉色愈發蒼白。
李玉兒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她看向慕容雪,語氣凝重:“慕容使者,此事蹊蹺。若這錦囊真與陳望有關,那昨夜襲擊清風集的,恐怕不單單是玄甲衛和黑煞教,陳望……或者控製著陳望的勢力,很可能也參與其中。他們的目標,顯然不僅僅是冰魄衛,更是要破壞我們會合,甚至……是想將我們引向某個陷阱。”
慕容雪麵無表情,但周身散發的寒意卻更重了幾分。
他沉默片刻,對寒鋒命令道:“清理戰場,帶上陣亡弟兄的遺體,立刻轉移至山神廟!此地不宜久留!”
“是!”寒鋒強忍悲痛,立刻指揮另外兩名受傷較輕的冰魄衛行動起來。
慕容雪這才轉向張玄德三人,冰藍色的眸子深邃無比:“無論如何,山神廟必須去。冰魄衛既然留下暗記指向那裡,說明那裡仍是目前唯一的彙合點。但此行凶險倍增,需萬分警惕。”他的目光落在張玄德身上,“尤其是你,張玄德,你身係關鍵,絕不可有失。”
張玄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恐懼解決不了問題,越是危急關頭,越需要鎮定。
他點了點頭,握緊了懷中的青銅片,那絲微弱的溫熱感讓他稍微安心了些許。
“我明白。”他沉聲應道。
很快,戰場清理完畢。
兩名陣亡冰魄衛的遺體被小心地用白布包裹,由同伴背負。
一行人不再耽擱,由寒鋒引路,朝著西南方向的廢棄山神廟快速行進。
這一次,氣氛比之前更加凝重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