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遙控爆破車威脅和加密通訊被成功化解,陣地再次獲得了短暫的平靜。但所有人都清楚,這平靜之下是更加洶湧的暗流。敵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下一次的反撲隻會更加凶猛和難以預料。
必須利用這寶貴的時間窗口,進一步提升自身實力。而核心,依然是能源。
黑風嶺的地熱源已經初步掌控,工兵連和技術小組正在日夜不停地擴建集熱坑道,嘗試鋪設更耐用的金屬管道,目標是能夠穩定地提供更高溫度的熱源,甚至嘗試驅動功率更大的簡易發電設備。
但這一切,都需要時間。而李諾,需要更直接、更高效的能量輸入。
之前依靠酒精和弱電輸出,如同小打小鬨,解決了燃眉之急,但無法支撐他進行更深層次的恢複和更複雜的功能啟動。他需要連接上黑風嶺的地熱,或者至少,建立起一條更穩定、功率更大的能源輸入通道。
那個被多次改造、快要被玩壞的“萬能”外部接口,顯然已經不堪重負。是時候,解決這個根本性的“接口”問題了。
李諾將想法告訴了陳雪。這一次,他沒有提供具體的圖紙或方案,而是提出了一個合作研發的構想。
“我的列車,有標準的外部能源接口,但它的連接方式和能量傳輸原理,與你們現有的技術體係完全不同。”李諾在生活區的顯示屏上,展示了一個極其複雜、充滿未知符號和能量回路的虛擬接口三維模型,“強行連接,可能會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
他看著陳雪,語氣認真:“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根據這個接口的能量特征和輸入要求,設計並製造一個‘適配器’和‘緩衝裝置’。這需要我們對彼此的技術有更深的了解,也是一次真正的技術合作。”
陳雪看著屏幕上那個令人眼花繚亂的模型,感受到了巨大的挑戰,但更多的是興奮。這意味著,李諾願意分享更多核心層麵的信息,信任度達到了新的高度。
“我們需要做什麼?”她毫不猶豫地問。
“首先,我需要更精確地測量和定義這個接口的能量輸入參數:電壓範圍、電流承載能力、頻率特性如果是交流)、能量場形態…等等。”李諾調出了一些基礎的測量需求和安全規範,“這需要非常精密的儀器,我擔心…”
“儀器我們來想辦法!”陳雪打斷他,眼神堅定,“總部之前調配來一批蘇聯援助的最新式示波器和信號發生器,雖然比不上你這裡的,但應該是國內能拿到的最好設備了!我們還可以自己動手製作一些輔助測量夾具!”
說乾就乾。陳雪立刻返回,將情況向王團長、高參謀和錢工程師等人彙報。聽到要接觸列車更核心的能源接口,眾人都既緊張又激動。這無疑是合作深化的標誌!
總部在得知這一情況後,也給予了前所未有的支持,特批將那批珍貴的蘇製儀器緊急運往前線,並指示:在確保絕對安全的前提下,全力配合李諾同誌完成此次接口適配任務!
很快,幾台沉重而精密的蘇製電子測量儀器被小心翼翼地搬到了列車旁臨時加固的工棚裡。以錢工程師、孫教授和陳雪為首的技術小組,開始了緊張的技術攻關。
李諾則通過陳雪,逐步釋放出接口的關鍵參數信息。這個過程極其謹慎,如同拆解一枚未知的炸彈。
“接口偏好直流輸入。”
“電壓容忍範圍極寬,但最佳效率點在380伏至420伏直流。”
“最大持續輸入電流…初步估算不低於100安培。”
“具備極強的抗波動和濾波能力,但需注意瞬時過衝。”
“接口本身帶有能量識彆和認證機製,非標準能量形態可能被拒絕…”
每一條信息的釋出,都讓技術小組倒吸一口涼氣。
380420伏直流!100安培!這功率水平,已經堪比一個小型變電站的輸出能力了!這哪裡是給火車供電?這簡直是要給一座工廠供電!
而且,那“能量識彆和認證機製”更是聞所未聞!能量還有形態?還需要認證?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物理認知!
“這…這真的是我們能做到的嗎?”孫教授看著記錄下來的參數,感覺手都在抖。
“做不到,也要想辦法做到!”陳雪咬著牙,目光灼灼,“這是唯一的機會!我們必須設計出一個能夠穩定輸出這麼大功率直流電,並且能模擬出他所需‘能量形態’的裝置!”
挑戰是前所未有的。這個時代,大功率直流電源極其罕見,通常隻有大型工廠或特殊實驗室才有。更彆提那玄乎的“能量形態”了。
技術小組陷入了困境。他們反複計算、模擬,發現依靠現有的發電機和整流設備,無論如何也達不到要求的功率和穩定性。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李諾再次提供了關鍵思路。
“或許,可以不用追求一步到位。”他通過陳雪傳達,“我們可以分步實現。首先,利用黑風嶺的地熱驅動一台大功率的交流發電機如果能找到或改造出來),然後,設計一個多級、分布式的整流和濾波係統,逐步將交流電轉換成穩定的大功率直流電。至於‘能量形態’…初期可以嘗試在直流輸出上疊加一個特定的、極低頻的調製信號,或許能被識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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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思路,如同在黑暗中點亮了一盞燈!
“分布式整流濾波!疊加調製信號!”錢工程師猛地一拍大腿,“對啊!我們可以用多個整流橋並聯分擔電流!用大容量的油浸電容器組進行濾波!調製信號…可以用一個低速旋轉的換向器或者機械振子來產生!”
方向明確,技術小組再次爆發出巨大的熱情。他們開始設計複雜的整流濾波電路,計算電容器的容量和耐壓,琢磨如何製造一個能產生特定低頻信號的機械裝置…
材料不夠,就拆東牆補西牆,從繳獲的敵軍通訊車、損壞的雷達設備裡尋找可用的變壓器、電容、大功率二極管…
加工精度不夠,就靠老師傅的手工打磨和反複調試…
沒有合適的散熱係統,就用銅板焊接巨大的散熱片,甚至計劃利用地熱水進行循環冷卻…
這幾乎是在用這個時代最原始的工業手段,去挑戰一個接近未來標準的能源接口!
過程中充滿了失敗和險情。一次電容耐壓測試中,一個巨大的油浸電容因為質量不過關而發生爆燃,差點引發火災。一次在調試大功率整流橋時,因為接線錯誤導致整個電路短路,燒毀了好幾個寶貴的電子管…
但沒有人放棄。陳雪幾乎住在了工棚裡,眼睛熬得通紅,手上沾滿了焊錫和機油。錢工程師和孫教授也仿佛年輕了十幾歲,和年輕人們一起爬高摸底,爭論技術細節。
李諾則在車內,通過陳雪實時反饋的測試數據,遠程指導他們調整參數,規避風險。他甚至動用了一點寶貴的能量,對送進來檢測的關鍵元器件進行了一次“無損探傷”,排除了幾個有內部缺陷的零件,避免了一次可能災難性的失敗。
時間在緊張的攻關中飛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