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證清白
列位,筆者五三亞。今兒不添油不加醋,就照原湯原水,把這第十七章從頭到尾給大家捋一遍——大家隻管舒舒服服坐著聽,我一句不省,也一句不添。原文再續,書接上一回。
話說東北抗日遊擊隊的潘寶寶姑娘。自她從林海雪原中救了馬飛飛上山,等馬飛飛傷愈,便送他到哈爾濱火車站。馬飛飛揮手與她和東北抗日遊擊隊道彆,那天鬆花江的風刮得人臉生疼。潘寶寶站在站台上,望著火車冒著白汽向南駛去……從那天起,她心裡便總惦記著他。為了見馬飛飛,她帶著弟弟一路扒火車、鑽煤堆、啃凍窩頭,腳板磨得起了泡,終於踏上上海灘的洋灰地。
哪成想,前腳進城,後腳就被十三太保的人堵在巷子裡。對方要掰斷小虎的腿逼他去要飯,還要把她賣進堂子。好不容易姐弟倆逃出來,又撞上日本巡警,她急中生智,嘰裡咕嚕冒出一串日語,冒充特高課梅機關的暗探,才算脫身。可還沒緩過氣,又被軍統行動組長廖逸陽逮個正著,一口咬定她是日諜,關進軍統陰冷的小牢房。潘寶寶記得馬飛飛說過自己是軍統上海站的副站長,所以姐弟倆被廖逸陽抓住時,就說要找上海軍統站副站長。
廖逸陽半夜把頂頭上司、副站長鄧超章請來。鄧超章一看,真是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領著個半大小子,心裡先有了三分疑惑。
鄧超章笑了笑說:“倆姐弟,我就是上海軍統的鄧超章副站長。你們找我有啥事兒?有話咱好好說行不?”
“俺倆找的是馬飛飛副站長,不是你。敢情你就是抓俺姐弟倆的靠山?你手下不分青紅皂白,說俺倆是日諜,這賬,等俺倆見著馬飛飛副站長,再跟你們算!”這大姑娘一開口,就帶著股子衝勁兒。
鄧超章笑著說:“兩位,馬飛飛副站長這會兒正在家歇著呢。你說說,廖組長咋就冤枉你們了?彆激動,先把事兒說清楚。”
大姑娘解釋道:“俺倆是哈爾濱人,在哈爾濱被鬼子害慘了,實在沒法兒過了,才一路往南跑,來找上海的馬飛飛。俺倆遭了老鼻子罪,好不容易到了上海灘,結果剛到就被上海灘十三太保的人抓了。他們想打斷俺弟的手腳,讓他當乞丐給他們掙錢,還說要把俺賣到窯子裡去接客。好不容易從他們手裡逃出來,又被十三太保的人追殺,街上遇到那些日本警察,原以為遇著警察就安全了,沒成想那些日本警察跟他們是一夥的,要把俺送回十三太保那兒去。俺是哈爾濱來的,會說日語,就用日語忽悠他們,說俺是特高課的,這才從他們手裡跑出來。結果剛脫身,又被你們這個廖逸陽組長帶人抓了,還冤枉俺是日諜。鄧副站長,今天你給俺姐弟倆一個說法,你們的手下抓錯人,得賠錢。”
鄧超章聽明白了,眼前這大姑娘帶著弟弟,從哈爾濱老遠跑到上海找馬飛飛,陰差陽錯竟被廖組長當成日諜抓了!剛才他也聽廖逸陽說了情況,心裡大概有了數。但這大姑娘為啥找馬飛飛副站長,他還不清楚。
鄧超章笑了笑說:“倆姐弟,你剛才說的這些俺聽明白了,不過空口無憑啊。我們廖組長可是實打實聽到你們用日語說自己是特高課的人,你咋證明自己不是日諜呢?”
大姑娘立馬急了:“老王八蛋,連你也不信俺?臭漢奸。”
鄧超章趕緊伸手說:“等一下!二位先彆衝動,我有辦法解決這事兒,能不能先聽我說?”
東北小男孩點點頭:“行,你說,我看你能說出啥花兒來?”
鄧副站長說:“正好,我這兒也抓了兩個日諜,讓人把他們帶過來。你們要是敢殺他們,我就信你們不是日諜,還會對你們以禮相待。咋樣?”
哈爾濱小男孩一聽就樂了:“好啊!這辦法俺喜歡!俺姐弟在哈爾濱殺了老多日本鬼子了,哈哈……”殺小鬼子這事兒,哈爾濱小男孩樂意得很。他這麼一笑,壓根不像個小孩。
鄧超章也不囉嗦,立馬讓人去牢房,把抓著的兩個日諜押了過來。
鄧副站長笑著說:“兩位哈爾濱來的客人,人馬上給你們押過來了。能不能證明自己清白,就看你們的了。”
潘寶寶可不管那套,張嘴就懟:“俺找馬飛飛,你手下冤枉好人!”鄧副站長尷尬地笑了笑說:“已經通知馬飛飛副站長了,過會兒他就到。”
鄧超章到底是老江湖,笑眯眯地打圓場:“想證明清白?簡單——殺兩個真日諜。敢不敢?”
潘寶寶說:“拿什麼殺?”鄧超章說:“當然是用槍殺。”潘寶寶說:“俺的駁殼槍,已經被你的人下了。”鄧超章大手一揮:“廖組長,把駁殼槍還給這個姑娘。”廖逸陽把駁殼槍送到潘寶寶手上。
這時,兩個日諜被五花大綁押了進來。這兩個家夥還不知死活,竟然破口大罵:“八格牙路……”話音未落,潘寶寶連眼皮都沒抬,抬手“砰砰”兩槍,兩個日本鬼子的血漿濺了廖逸陽一臉。相機快門“哢嚓”一聲,血證就此拍下。現場的人全都看呆了,這哈爾濱姑娘殺了小鬼子,那她就更不可能是日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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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潘寶寶冷哼一聲,吹了吹槍口上的硝煙。讓你們看不起人,嚇不死你們!殺小鬼子這種事,她東北抗日遊擊隊的人,向來不含糊!鄧副站長心裡琢磨著:這姐弟倆八成是馬飛飛在東北的遠房親戚。這大姑娘身手利索,功夫也好,要是真不是日諜,收下來當手下,既能幫馬飛飛還個人情,又能添個得力乾將,一舉兩得。
“哈哈哈哈,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啊!”鄧副站長哈哈大笑起來,對這姐弟倆的表現相當滿意。
“兩位遠道而來的俠客,現在沒事了,你們已經證明自己清白了。要是信得過我,就先解除警戒,我請你們吃飯咋樣?等會兒,你們要找的馬飛飛副站長就來見你們了。”
“鄧副站長,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俺不是日諜。”潘寶寶把臟布條扔回屍體臉上,“馬飛飛還沒來?”
二、舊雨重逢
軍統上海站後門的法國梧桐樹下,馬飛飛披著件半舊風衣,燈影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他本來是來“領親戚”的,可看清潘寶寶臉上帶血的模樣時,喉結忍不住滾了滾——幾年前在鬆花江邊上,就是這個姑娘,把昏迷的他從林海雪原背回山上抗日遊擊隊的木頭屋,用雪搓熱他的手腳,熬了鬆針水一口口喂他。那時候她十六歲,步槍橫在膝蓋上,凶巴巴地說:“你要是漢奸,我現在就崩了你。”當時他說:“我不是漢奸,是上海軍統站副站長,我叫馬飛飛。”
如今潘寶寶二十歲,槍裡剛崩了兩個真鬼子,站在上海灘的月光下,就像把出鞘的東北砍刀。
“誰找我?馬飛飛在這兒!”人還沒到,聲音先傳了過來。
“馬副站長!”潘小虎跟炮彈似的衝過去,一頭撞進馬飛飛懷裡,“俺姐說你欠她一頓鍋包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