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懸賞令_馬飛飛傳奇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22章 懸賞令(1 / 1)

一、第一路殺手、租界幽靈沈一鶴

日占區上海,雨絲裹著煤煙味纏在法租界的梧桐葉上。上海灘的霓虹燈管在雨霧裡暈成一片模糊的橘黃,卻蓋不過街角那一張張洇濕了邊角的告示。米白色的洋紙被雨水泡得發皺,黑墨寫就的字跡順著紙紋暈開,唯有"大日本上海派遣軍司令部"的朱紅大印在路燈下泛著油光,像塊凝固的血疤。

"取馬飛飛首級者,賞九九九足金五百條,當麵交割。"

這行字被巡捕用漿糊刷在租界的雕花鐵欄上,粘在華界的灰磚牆上,甚至貼在霞飛路紅燈區的鐵柱上。紅燈柱上的彩燈泡忽明忽暗,把"五百條"三個字照得忽紅忽綠,風一吹,滿街的告示紙嘩啦啦響,倒像是誰在暗處翻動著金條,連潮濕的空氣裡都飄著股銅鏽味。

十六鋪碼頭的搬運工們扛著貨箱經過時,總要偷瞄兩眼那告示。有人說這馬飛飛定是挖了日本人的祖墳,不然怎會值得五百根金條——那分量能壓垮三頭駱駝,夠在霞飛路買三套帶花園的洋樓。也有人啐著唾沫罵,說敢接這活的定是活膩了,畢竟馬飛飛的名號在上海灘比日本憲兵隊的軍靴聲更令人膽寒。

第一個扯下告示邊角的,是"租界幽靈"沈一鶴。

這人的名字在巡捕房的檔案裡積著半寸灰。十年前他還是公共租界巡捕房最風光的華捕總探長,穿英國式的卡其製服,腰裡彆著柯爾特左輪,在會審公廨裡能讓領事點頭。後來卷走了煙土商的三箱銀元,連夜逃出巡捕房,再出現時,專殺那些投靠日本人的華人官員與富商。

他殺人總帶著股刻意的派頭。永遠是一身雪白襯衫配炭灰燕尾服,領結打得比英國紳士還周正,手裡那根鍍銀手杖雕著纏枝玫瑰,杖頭的銀花能旋開,藏著三寸長的三棱刺。每次得手,他都會從西裝內袋摸出片風乾的玫瑰花瓣,蘸上死者的血,輕輕擱在屍體胸口——巡捕房的老檔案裡,還存著七片這樣的花瓣標本。

更邪乎的是他的身手。去年春天,棉紗大王在百樂門辦壽宴,沈一鶴混在賓客裡,摟著交際花跳完一支狐步舞,轉身時手裡的香檳杯還沒灑出半滴酒,那棉紗大王已經捂著脖子倒在舞池中央。水晶燈把血珠照得像紅寶石,周圍的人還在為他的舞步鼓掌。

但沒人知道,他左耳後缺了半塊耳廓。那是當年被巡捕房同僚一槍崩掉的,如今塞著隻銅殼助聽器,齒輪轉起來會發出細微的嗡鳴。有次在澡堂子,修腳師傅不慎碰掉那東西,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撲過去,耳後那道月牙形的疤在蒸汽裡泛著粉紅——那助聽器是他的命門,高頻哨聲能讓他半邊身子的神經都抽起來。

動手那晚,月色亮得有些反常。沈一鶴站在百樂門後門的陰影裡,用白綢子擦著手杖上的銀花。燕尾服的駁領熨得能照見人影,軟膠底的牛津鞋踩在積水的青石板上,隻濺起半星水花。他特意選了百樂門歇業的日子,門衛早在兩小時前就被他用十塊銀元打發走了。

舞廳裡的旋轉燈球停在半空,蒙著層薄灰。沈一鶴從吧台底下摸出台留聲機,搖了三圈發條,把針頭按在那張磨得發亮的《夜來香》唱片上。沙沙的前奏漫出來,像蛇吐著信子爬過地板,他握著杖柄在空蕩的舞池裡滑步,燕尾服的下擺掃過地麵,帶起細碎的塵埃。

馬飛飛就坐在吧台最靠裡的位置。青布長衫洗得發淡,第二顆盤扣鬆鬆敞著,露出半截鎖骨。他麵前的玻璃杯裡盛著琥珀色的液體,大概是威士忌,冰塊化了一半,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水痕。右手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半彎銀鉤——那鉤子是純銀打的,末端磨得極尖,在月光裡泛著冷光,像截凍住的月牙。

"馬先生,借一步說話?"沈一鶴的聲音裹在《夜來香》的旋律裡,帶著點刻意拿捏的溫和。他微微欠身,手杖輕點地麵,銀玫瑰的影子投在牆上,像隻張開翅膀的蟲。

馬飛飛抬眼時,睫毛上還沾著點吧台頂上漏下的光。他的目光沒看沈一鶴的臉,先落在對方左耳那隻銅殼助聽器上——那東西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冷光,小得像口給孩童預備的棺材。

"沈探長,"他端起酒杯抿了口,喉結動了動,"你知道我最煩什麼?"

留聲機裡的旋律正到"夜來香,我為你歌唱",女聲柔得發膩。

"願聞其詳。"沈一鶴的手在背後旋開了杖頭的銀花,三棱刺的寒光映在舞池地板的積水上。

"助聽器裡的尖嘯。"

最後一個字落地的瞬間,馬飛飛突然兩指捏唇,吹了聲哨。那聲音不是尋常的尖利,帶著種穿透耳膜的高頻,像鋼針刮過玻璃,又像電報機在耳邊發報。

沈一鶴的臉色霎時白了。銅殼助聽器裡像是炸開了個響雷,千萬根細針順著耳道紮進腦子裡,他猛地捂住左耳,身體控製不住地踉蹌後退,燕尾服的下擺掃翻了旁邊的椅子。劇痛中,他的手本能地往前刺出,鍍銀手杖帶著風聲直逼馬飛飛的咽喉——這是他練了十年的殺招,快得能釘住飛過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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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半彎銀鉤比手杖更快。

"哢。"

一聲脆響,像咬碎了塊冰。銀鉤精準地磕在杖頭與杖身的接口處,鍍銀層裂開細紋,三棱刺"當啷"掉在地上。沈一鶴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已經被對方攥住,那力道不像人手,倒像把鐵鉗。

他想摸口袋裡的玫瑰花瓣,那是他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標記。但指尖剛碰到花瓣的乾燥邊緣,脖頸就傳來一陣冰涼的刺痛。銀鉤已經釘進他的咽喉,角度刁鑽,剛好挑斷了頸動脈。

血湧出來,順著銀鉤的凹槽往馬飛飛袖口淌,像條溫熱的小蛇鑽進布料裡。沈一鶴的身體軟下去,燕尾服的前襟迅速被染紅,他看見馬飛飛鬆開手,彎腰撿起地上的三棱刺,隨手丟進旁邊的冰桶裡,冰塊碰撞的聲音格外清晰。

"我還討厭彆人在我喝酒時放《夜來香》。"

馬飛飛的聲音很輕,像在說件無關緊要的事。他拿起吧台上的方巾,慢條斯理地擦著銀鉤上的血,血珠滴在威士忌杯裡,與琥珀色的液體混在一起,泛起詭異的紅。

留聲機還在轉,"夜來香,我為你思量"的調子在空蕩的舞廳裡盤旋。沈一鶴的眼睛望著天花板,那裡的水晶燈沾著他的血,像掛了串紅瑪瑙。他最後看見的,是馬飛飛重新扣上長衫第二顆盤扣,銀鉤隱進袖口,仿佛剛才那截凍住的月光從未出現過。

門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百樂門的彩色玻璃窗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塊斑斕的光斑,剛好罩住沈一鶴胸口那片未來得及拿出的玫瑰花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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