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兒……是他爺爺的。
“是你家裡人？”魏光榮趕緊抓住他胳膊。
馬飛飛臉煞白，聲音啞得厲害：“他……六十年前，在‘匠門’的‘工獄’裡，為了救我爹沒了。我爹眼睜睜看著他被‘工紋’吞了，變成個會走的機械人，這事兒是我爹告訴我的……”
可那聲兒還在說：
“孩子，我沒沒了。我就是……被‘工’挑中了。現在，‘工’要活過來，你得當‘主匠’——唯一能駕‘萬械之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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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像慢慢抬起手，手掌張開，露出塊跟“天工鏟”碎渣子是一路的青晶：“這是‘工核’——上古匠門最後一點火種。它選了你，因為你身子裡，流著‘工血’。”
“工血？”魏光榮嚇了一跳。
馬飛飛卻笑了，笑得特慘：“原來如此……我從小就能聽懂機器的‘話’，能徒手拆了任何機械，不是啥天賦——是他們在我身上種下的‘工種’！”
他猛地抬頭，對著巨像吼：“我不是你們的‘主匠’！我是馬飛飛！是東太平洋軍統抗日遠征軍獨立一團的團長！不是你們拿來複活的工具！”
巨像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歎口氣，那口氣竟跟人同情的樣子似的：
“你逃不掉的。‘工’已經醒了，鏽海要動了，鐵鯨要起來了。東太平洋的平衡……得讓‘工’重新寫。”
話剛說完，整座“鐵鯨”突然晃起來，無數沉在海底的機械碎片往上冒，跟死人骨頭活過來似的，自己拚在一起，弄出條通到海麵的“金屬橋”。
而海麵上，衛星圖顯示：希諾島、南礁、鏽海這三角地帶，地磁亂得很，一道圈兒似的光帶慢慢露出來，跟老早的封印被撕開了似的。東瀛海魔王的水下通道，正準備開呢。
七十二小時後，抗日獨立一團緊急開了戰情會。
“‘工’不是啥手藝，”魏光榮指著全息地圖，“是一種‘意識’——上古匠門拿‘工紋’當媒介，把大夥的想法編進金屬和機械裡，弄出了一種‘機械靈智’。他們人是沒了，可‘工’還活著，睡在每一個他們建的遺跡裡。”
“現在‘工核’醒了，它要把所有‘工奴’都弄醒，重建‘工域’。”馬飛飛冷冷地說，“而我，是他們挑中的‘鑰匙’。”
“那你咋辦？”魏光榮問。
馬飛飛站起來，望著窗外黑沉沉的海麵，低聲說：“鑰匙嘛，能開門，也能……把鎖毀了。”
他轉過來，拿起磁能匕首，刀刃映著他眼裡的光：
“我要回‘工獄’——我出生的地方。那兒埋著‘工’的根兒，也埋著我的過去。要是‘匠劫’注定要來，那我就親手，把它在開頭的地方了結了。”
夜深了，魏光榮一個人站在甲板上，手裡攥著塊從“鐵鯨”帶回來的金屬碎片。碎片上，一行特小的刻字，在月光下隱約能看著：
“x7，不是主匠，是‘破工者’。”
她心裡猛地一震，抬頭往艙室那邊看——馬飛飛正盯著海圖，背影硬得像把刀。
她突然明白了：
他不是“主匠”。
他是“匠劫”的終結者——也是，唯一能弄死“工”的人。
海風又吹起來了，鏽海深處，傳來第一聲金屬的轟隆聲。
跟億萬個齒輪，開始轉起來似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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