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饑荒降臨
原文再續。書接上一章回。
馬飛飛剛接到戴老板密電那會兒,船正擱在離火鍋島二十裡的海麵晃悠,浪頭拍得船板“哐當哐當”響,跟敲鑼似的。密電紙糙得硌手,上麵就幾個字:盟軍喊配合,把東太平洋火鍋島上那窩日本龜兒一鍋端。他捏著紙往海裡一甩,紙片子打著旋沉下去,扭頭對身後幾個弟兄啐了口:“狗日的小鬼子,總算要挨收拾了!”
船靠岸時正是後晌,日頭斜斜掛在天上,卻沒一點暖意。一股餿鹹帶藥味的風“呼啦啦”撲過來,混著爛魚死蝦的腥氣,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苦味兒,嗆得眾人直縮脖子,眼淚水“唰”地就下來了。原先這火鍋島的峁家寨哪是這模樣?前幾年馬飛飛路過,寨子裡男人扛著魚叉往海裡衝,女人蹲在礁石上剖魚,魚鱗閃著光,笑聲能傳到二裡地外,活蹦亂跳得像剛出窩的小雞仔。如今再看,活像個瘟雞圈:走在路上的人,個個臉黃得像泡了三天三夜的黃葛樹葉,皺巴巴的沒一點光澤,眼窩窩深得能栽秧,顴骨凸得能硌著衣裳,走路腳底下打偏偏,跟踩了棉花似的,一陣風過都怕他們被吹倒。
“馬哥!馬哥!”喊聲從寨口傳來,峁仲賢——寨子裡頭號大酋長,原先虎背熊腰,現在瘦得剩把骨頭,袍子套在身上晃蕩,邊跑邊吼,嗓子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可把你盼來了!這回硬是背時到外婆家了!”
馬飛飛掏出支老山城,打火機“哢嗒”響了兩下才點著,吸了口,煙圈慢悠悠往上飄,抬下巴衝他努努嘴:“擺!到底咋回事,把你們折騰成這鬼樣子。”
峁仲賢蹲在地上,巴掌往大腿上一拍,苦水倒得嘩啦啦:“馬哥你是曉得的,我們寨子裡人以前靠啥過活?就靠到海底刨沉船罐頭!前幾年海裡沉了幾艘貨船,罐頭一箱箱撈上來,牛肉的、水果的,啃得嘎嘣脆,日子也算過得去。哪曉得罐頭有保質期這茬啊!起先沒當回事,撈著就吃,吃到後頭那些陳年老罐頭全成了‘生化武器’——打開罐子一股子黴味,裡頭東西綠黢黢的,想著扔了可惜,煮煮還能吃,結果吃完當天就出事了!”
他抹了把臉,眉頭皺得像擰成繩:“寨子裡人個個拉得屁股開花,蹲茅房都站不起來。開始以為是碰巧,後來才發現是罐頭壞了,可那時候哪還有彆的吃的?湖裡的魚,前陣子想著多撈點存著,就‘轟隆隆’扔了兩包炸藥,是痛快了,魚全炸得白肚皮朝天漂上來,一頓吃不完,天熱,放半天就臭了,扔了心疼,吃了更拉。現在湖裡連魚影子都少見,外海呢?小鬼子看得緊,獨木舟劃出去沒多遠就被他們巡邏艇追,槳都劃斷了幾根,也撈不到幾根毛毛魚。”
“現在寨子裡天天開‘拉肚子大會’,”峁仲賢聲音都帶了哭腔,“老人娃娃扛不住,天天有人斷氣,抬死人都抬得腳耙手軟!昨天峁老三他家娃,才五歲,拉得脫了水,沒熬過去……”
馬飛飛聽完,把煙屁股往地上一踩,用腳碾了碾:“糧食我包圓!船上帶了兩船米,還有幾箱壓縮餅乾,先給娃娃老人分了。但醜話在前——”他眼神一沉,盯著峁仲賢,“再敢把米喂日本狗,不管是被逼的還是啥,老子翻臉像翻書!上回我就撞見有人偷偷給鬼子送紅薯,這回再這樣,彆怪我不認人。”
峁仲賢趕緊站起來,把胸口拍得“咚咚”響,聲音都拔高了:“馬哥你放心!再跟日本人勾勾搭搭,我峁仲賢就是龜兒子!以前是沒辦法,小鬼子拿槍指著腦袋要糧,不給就燒房子,現在有你撐著,我們怕啥?他們再來搶,我們就跟他們拚了!”
二、扯回銷,搬救兵
馬飛飛在寨子裡轉了圈,看著那些餓得有氣無力的人,心裡頭堵得慌。讓弟兄們先把糧食卸下來,囑咐峁仲賢按人頭分,自己轉身又往蛇島礁雷達站趕——那是盟軍在這一片的落腳點,得去跟那邊扯扯回銷,商量著怎麼端小鬼子的老巢。
蛇島礁離火鍋島就隔了道窄窄的海峽,劃著小船半個時辰就到。雷達站藏在礁石洞裡,外麵看著不起眼,裡頭倒收拾得利落。盟軍的基辛格爾正翹著腿坐在木板凳上,手裡捏著包牛肉乾,“哢嚓哢嚓”啃得香,她原是中情局端咖啡的辣妹兒,後來調過來當站長,性子潑辣得很,見馬飛飛進來,抬眼笑了:“喲,馬大旅長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在峁家寨當菩薩呢。”
她甩給馬飛飛一支駱駝煙,自己也叼了一支點上:“憋慌了半年,天天看鬼子在對麵跳壩壩舞——就是他們天天傍晚在營地唱歌,難聽死了——腦殼都要長蘑菇了!啥時候動手?再不動手,我這槍都要生鏽了。”
馬飛飛接住煙點上,眯眼笑:“想打?要得!我正來跟你商量,我們擺個鴻門宴,把這幫鬼子引進來收拾了。”
基辛格爾一聽,眼睛亮了,把牛肉乾往桌上一扔:“咋個擺?你說,我都聽你的。”
兩人鑽進坑道裡,地上攤著個沙盤,是火鍋島鬼子營地的布局——馬飛飛之前讓弟兄摸過底,畫得清清楚楚。馬飛飛拿煙頭當指揮棒,在沙盤上點點戳戳:“你看,鬼子的主營地在火鍋島北邊的山坳裡,門口有兩個崗哨,裡頭大概有一個中隊的兵力,還有幾挺重機槍。我們這麼辦:讓烏賊號潛艇今晚悄悄靠過去,在他們營地附近的廢碼頭停著,負責遞話——就說峁家寨找到一批糧食,想獻給他們,引他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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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又指沙盤另一處:“冚家鏟那小子機靈,讓他帶二十幾號人,扮成棒棒軍,挑著籮筐去‘獻糧’,籮筐上頭鋪層糠殼殼做樣子,底下全塞手榴彈、地雷,等鬼子靠近了,就給他們來下狠的。”
“那我們這邊呢?”基辛格爾往前湊了湊。
“你這邊軍艦飛機候到起,”馬飛飛抬眼看她,“烏賊號那邊一動手,你就讓舊金山號開炮,往鬼子營地轟,飛虎隊的飛機也彆閒著,俯衝掃射,彆給他們留退路。鬼子一冒頭就劈頭蓋腦給他一頓火鍋底料,讓他們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
基辛格爾聽得直點頭,“啪”地打了個響指:“要得!舊金山號早就在外海等著了,406大炮擦得鋥亮,就等開葷;飛虎隊的傑克陳昨天還跟我念叨,說好久沒打鬼子了,手癢得很,他那幾架飛機全到位!你到時候一聲吼,我就喊他們‘上菜’!”
三、半夜三更搞偷襲
當天半夜,月黑風高,正是搞偷襲的好時候。烏賊號潛艇像條大魚,悄沒聲息地靠上火鍋島北邊的廢碼頭——那碼頭早就被炸彈炸得破破爛爛,平時沒人去,正好藏人。冚家鏟領著手下二十幾號弟兄,挑著籮筐在碼頭等著,籮筐壓得扁擔“咯吱咯吱”響,上頭鋪的糠殼殼被風一吹,簌簌往下掉。
“哥,緊張不?”有個年輕弟兄聲音發顫,手裡攥著扁擔,手心全是汗。
冚家鏟拍了他一把:“怕個球!小鬼子也是倆肩膀扛一個腦袋,等下聽我信號,把他們炸上天!”
剛說完,就見遠處有手電光晃了晃——是鬼子的斥候,他們肯定是聞到了“糧食”的味兒,估摸著是峁家寨有人偷偷報了信,想討好鬼子。那幾個斥候腳步匆匆,走近了,果然聞到籮筐裡飄出的米香——其實是馬飛飛特意讓弟兄撒的幾把米,就為了引他們上鉤。鬼子斥候哈喇子流了三尺,嘴裡“嘰裡呱啦”喊著,大概是喊人來搬糧食,沒多久,一個小隊的鬼子“踢踏踢踏”衝過來,手裡還端著槍,卻沒怎麼防備,眼裡就盯著那些籮筐。
剛到籮筐邊,領頭的鬼子伸手就要掀糠殼殼,冚家鏟眼疾手快,把手裡的煙頭一彈——那煙頭落在地上的引線堆裡,“滋滋”冒了兩下火星,緊接著,“轟”一聲巨響,籮筐底下的地雷炸開了!火光“騰”地躥起老高,碎石子和泥土滿天飛,鬼子被炸得東倒西歪,有的直接被炸飛起來,在空中翻了個圈,跟原地跳芭蕾似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打!”冚家鏟喊了一聲,弟兄們掏出藏在身上的槍,“砰砰砰”往剩下的鬼子身上招呼。
這頭一響,海麵上的舊金山號立馬有了動靜。艦炮“咚咚咚”跟打悶雷一樣,震得海水都晃,一排炮彈“嗖嗖”地飛過去,落在鬼子營地附近的礁石上,“轟隆隆”炸開,礁石瞬間被炸成芝麻糊,碎石子濺得到處都是。
天上也傳來“嗡嗡”聲,是傑克陳的飛機到了。幾架飛機俯衝下來,機翼下的機槍“噠噠噠”響個不停,子彈像熱糍粑似的粘身,鬼子剛從營地裡跑出來,還沒弄明白咋回事,就被掃倒一片,剩下的哭爹喊娘往回滾,有的慌不擇路,直接掉進旁邊的水溝裡,撲騰半天爬不上來。
冚家鏟帶著弟兄在碼頭上收拾殘局,見鬼子沒了還手的力氣,吹了聲口哨:“撤!彆跟他們耗!”一群人扛起空籮筐,鑽進暗處,往烏賊號那邊跑。
前後算下來,半小時不到,鬼子的先頭部隊就全軍覆沒,剩幾個斷手斷腳的,在地上哼哼唧唧爬回老巢,估計是想回去報信。
四、尾巴翹上天
回到蛇島礁雷達站,基辛格爾早泡好了咖啡,見馬飛飛進來,遞過一瓶威士忌:“馬旅長,這一仗打得安逸得板!你是沒看見,鬼子被炸得跟喪家犬似的,跑都跑不贏!”
馬飛飛接過來,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威士忌辣得他直哈氣,卻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安逸?早得很!這才是開胃小菜。等我把這鍋湯熬紅——”他指了指火鍋島的方向,眼裡閃著光,“日本龜兒全部下鍋燙毛肚,七上八下,煮得熟透,看他們哪個還敢蹦躂!”
基辛格爾也笑,拿起望遠鏡往對麵看:“他們營地裡現在肯定亂成一鍋粥了,估計正摸不著頭腦,不曉得我們到底有多少人。”
“要的就是這效果,”馬飛飛靠在礁石上,風呼啦啦吹著他的衣角,“讓他們疑神疑鬼,明天我們再添把火,把他們的老巢徹底端了,給峁家寨的人出口氣,也給那些餓死的弟兄報仇!”
山風“呼啦啦”地刮,帶著海的鹹腥味,也帶著硝煙的味道。火鍋島的夜黑沉沉的,卻像一口燒紅的鐵鍋,透著滾燙的火氣。誰都知道,下一撥“菜”正在路上,這仗,才剛開頭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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