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島的天被夕陽染成血紅色,像在給要到的惡戰吹號角。盟軍主力艦隊一到,這原本安靜的小島瞬間就鬨熱起來。三艘大船破開浪頭靠岸,放下小艇,幾百個精神頭十足的盟軍士兵挨個登島,給月牙島帶來了新希望和力氣。
馬飛飛旅長帶著周身窿他們早就在碼頭等到起了,要接這些遠道來的戰友。人群後頭,少爺攥緊那塊酋長木牌,眼睛卻死死盯著軍艦上卸下來的東西。他還以為是槍炮,結果全是一箱箱醫療器械和用具。正納悶呢,一個戴眼鏡的年輕軍官快步走過來敬禮:“報告旅長!盟軍教育小隊奉命到達!我們是來幫島民掃盲、普及衛生知識的!”
馬飛飛咧嘴一笑,拍了拍年輕軍官的肩膀:“要得!打鬼子要槍杆子,也得要筆杆子!”
當晚基地開作戰會議,油燈下頭,馬飛飛指著地圖,神情嚴肅:“根據少爺給的情報,日軍在主島修了永久工事,硬衝傷亡太大,必須耍巧招。”會議室裡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想咋個破日軍的防禦。
突然周身窿打破沉默:“旅長,我有個想法。少爺熟島上的老路,能不能組一支特殊小隊,島民和士兵混到一起,專門打遊擊?”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就落到角落的少爺身上。他正低頭摸那個燒焦的海鷹玩偶,好像對會議沒啥興趣。馬飛飛皺起眉:“少爺雖說熟地形,但他畢竟……”
“我切。”少爺抬起頭,眼神又清又堅定,“我曉得一條老路,能通到日軍炮樓後頭。”
會議結束後,少爺被安排到新帳篷休息。深更半夜,周身窿查哨時見少爺帳篷還亮著燈,輕輕掀開門簾,就見少爺對著太平洋地圖發呆,手指在幾個島之間劃來劃去。
“咋還不睡?”周身窿輕聲問。
少爺頭都沒回:“周老師,你說過……海鷹要看清整個大海。”他手指點著地圖,“這兒、這兒,還有這兒……潮水變了,老路要遭淹,得繞路。”
周身窿嚇了一跳——少爺指的正好是日軍布防最鬆的地方。這個被所有人當憨兒的少年,居然有這麼靈的地理直覺。
遊擊小隊很快就組起來了,十個遠征軍士兵加五個熟地形的島民。少爺當向導,穿起改小的軍裝,看著格外精神。第一次行動是半夜拆日軍的通訊線,小隊潛進主島,少爺帶他們走一條快被忘完的老路。路上碰到日軍巡邏隊,少爺示意大家躲進礁石縫。
“等。”少爺輕聲說,眼睛盯著海麵。
幾分鐘後,潮水突然漲起來,淹了低窪處的路,日軍巡邏隊隻好改道。小隊順順利利到了目標地點,把通訊線拆得稀爛。
回去的路上,一個新兵忍不住問:“少爺,你咋曉得潮水要漲?”
少爺眨了眨眼:“海鳥跟我說的。它們往高處飛,就說明潮水要來了。”
士兵們你看我我看你,半信半疑。隻有周身窿明白,這是島民祖祖輩輩攢下的海洋本事。
跟著一次次行動成功,少爺在隊裡的威信慢慢立起來了。他話還是少,但總能準準預測天氣變化,找到最安全的路。
二戰那年四月,遊擊隊要搞個大膽行動——打日軍的糧倉。行動前一天晚上,少爺卻突然找到周身窿:“不能切。”
“為啥子?啥子都計劃好了!”周身窿有點急。
少爺搖頭,眼神慌慌的:“味道不對。風裡頭有鐵鏽味,太濃了。”
周身窿趕緊當回事,立馬報告馬飛飛,決定推遲行動。第二天偵察兵回來報信,日軍果然在糧倉設了埋伏,就等遊擊隊自投羅網。
這事過了,再沒人把少爺當憨兒。島民們私下都喊他“小酋長”,說他繼承了老酋長的凶勁和巴布的聰明。
五月的一個清早,少爺正在海邊看士兵操練,突然聽到吵架聲。幾個遠征軍士兵圍著個島民老頭,老頭抱到塊圖騰柱碎片不肯放。
“咋回事?”少爺快步走過去。
一個士兵報告:“這老漢非要把這個木樁子搬回去,說是什麼他們族的神物。可這東西又重又沒用……”
少爺認得這老頭,是主島圖騰林的守護者。老頭抹著眼淚:“這是海鷹神的左眼啊!沒了它,海神要發怒的!”
少爺沉默了一陣,走到老頭麵前,規規矩矩行了個島民的傳統禮:“老人家,我幫你搬回去。”
士兵們看得目瞪口呆,就見少爺找來找繩索和木棍,做了個簡易拖架,吃力地拖著圖騰柱碎片,一步步往島民臨時住的地方走。消息傳開來,越來越多島民加入搬運隊伍。等圖騰柱碎片安到臨時搭的神壇上時,島民們齊刷刷跪下,喊著“小酋長”。
馬飛飛看到這一幕,跟周身窿感歎:“這娃兒,比他老子懂人心啊。”
周身窿笑了:“將軍,還記得我說過不?他不是真憨,是魂還沒醒。現在,他的魂醒了。”
傍晚,少爺一個人到海邊。夕陽下的太平洋閃著金光,遠處被日軍占了的主島籠在暮色裡。周身窿走過來站到他旁邊:“在想啥子?”
少爺沉默了好久,輕聲說:“老爹像鷹,但隻守到自己的窩。我要學海鷗,跟著船飛,看得更遠。”
他從懷裡摸出那個燒焦的海鷹玩偶,輕輕放到海麵上。潮水帶著玩偶慢慢漂向遠方。
“再見,飛鷹。”少爺輕聲說,“我要用我的方式守到群島。”
海風吹起他額前的黑發,那雙以前懵懂的眼睛裡,現在閃著跟鷹一樣尖的光。遠方海平線上,最後一絲夕陽沉進海裡——明天,又要打新的仗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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