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火後的冷味
龍牙根火山的火柱剛矮下去,海麵上就飄來層灰霧,混著硫磺氣往人鼻子裡鑽。馬飛飛站在紅帆船頭,骨笛還捏在手裡,指縫裡全是火山灰。魏光榮湊過來,褲腿還沾著硝酸銨的白印子,壓低聲音說:“不對勁,炮彈炸出去的方向,沒聽見鬼子軍艦的動靜——跟打空了似的。”
師雲玄蹲在船板上,正用匕首扒拉剛撈上來的海草,草葉上沾著點銀閃閃的碎渣。“是錫箔,”她抬頭皺著眉,“鬼子用這玩意兒擋雷達,早跑了。還有,剛清點物資,瑪麗說少了兩箱信號彈——昨天狂歡夜丟的。”
馬飛飛摸了摸骨笛上的刻字,指尖一涼。昨天土著鬨得最歡的時候,人群裡總竄著個穿粗布褂子的影子,當時沒在意——現在想起來,那褂子料子,跟鬼子搜救船上的水手服一模一樣。
二、麥木的慌神
天剛蒙蒙亮,木瓜達爾島的鼓聲突然停了。馬飛飛剛跨上岸,就見冚家鏟扯著嗓子喊:“麥木少爺不見了!”
棕櫚屋旁邊的沙地上,留著個踩爛的貝殼項鏈——正是麥木天天戴的那個。峀瘦佬蹲在旁邊,指著地上的腳印罵:“狗日的!是北島搶匪的鞋印,還沾著火山灰,剛跑沒多久!”
馬飛飛心裡咯噔一下。昨天麥木還跟他拍胸脯,說北島搶匪早被打怕了,怎麼敢光天化日來綁人?師雲玄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往遠處的礁石指——礁石縫裡露著半張黃紙,上麵畫著鬼子的太陽旗,角上還寫著“誘餌”倆字,歪歪扭扭的。
“是眼線搞的鬼,”馬飛飛咬了咬牙,“綁麥木,就是要引我們去北島。”
三、霧裡的哨聲
中午頭,海霧越濃,五步外就看不清人影。魏光榮帶著十幾個後生,扛著步槍往北島趕,剛走到淺灘,就聽見霧裡傳來“噓——噓——”的哨聲,跟鮫皮哨的調子差不離,但慢半拍,透著股邪氣。
“彆停!”魏光榮喊了一嗓子,剛要往前走,旁邊的後生突然“哎喲”一聲,腳脖子被什麼東西纏上了——低頭一看,是泡脹的水草,草裡還裹著個爛掉的鬼子頭盔,頭盔上的紅漆都褪成粉了。
“不對勁,這哨聲是引我們往深礁走!”馬飛飛從後頭趕上來,手裡攥著根樹枝,往霧裡戳了戳——“咚”的一聲,戳到塊硬東西,扒開霧一看,是塊暗礁,礁上還掛著半條船板,上麵刻著“長門丸”的殘字。
原來北島搶匪早跟鬼子勾上了,把淺灘的航標換了地方,就等他們往礁石上撞。
四、樹後的刀光
霧最濃的時候,前頭突然傳來麥木的喊聲:“馬旅長!救我!”聲音從左邊的紅樹林裡飄出來,顫巍巍的。
魏光榮剛要衝過去,被馬飛飛一把拽住。“聽動靜,麥木沒被綁緊——不像真怕。”他使了個眼色,讓兩個後生繞到紅樹林後頭,自己則撿起塊石頭,往聲音相反的方向扔過去。
“哐當”一聲,石頭砸在樹乾上。紅樹林裡突然竄出個黑影,舉著刀就往馬飛飛身上撲——正是那個穿粗布褂子的鬼子眼線!馬飛飛早有準備,側身一躲,骨笛“啪”地砸在他後腦勺上,眼線“咚”就栽在沙地上,嘴裡還罵著“八嘎”。
樹後頭的麥木突然跳出來,手裡攥著把石斧,臉漲得通紅:“他逼我喊的!說不喊就燒了棕櫚屋!”馬飛飛拍了拍他的肩,剛要說話,就聽見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聲——霧裡,鬼子的驅逐艦桅杆露出來了,黑沉沉的,正往這邊開。
五、退不走的霧
汽笛聲越來越近,海霧卻一點沒散,反而裹著股腥氣往船上撲。瑪麗突然跑過來,手裡拿著信號槍,急得喊:“信號彈隻剩一發了!鬼子軍艦上有探照燈,一照到我們就完!”
師雲玄蹲在船尾,正把錫箔碎片往水裡扔,嘴裡念叨:“龍脈海流這會兒是逆流,霧散不了——但能把我們的船往火山方向推。”她抬頭看馬飛飛,“火山口剛炸完,有不少暗礁,鬼子船大,不敢往裡開。”
馬飛飛接過信號槍,往天上一舉——“砰”的一聲,紅色信號彈穿破霧層,亮得刺眼。魏光榮立馬喊:“升帆!往火山口走!”紅帆船“嘩啦”揚起帆,順著海流往龍牙根火山的方向飄,船後留下道白浪,在霧裡一會兒就淡了。
鬼子的驅逐艦果然不敢追,探照燈在霧裡掃來掃去,汽笛聲炸得海麵嗡嗡響,卻隻能看著紅帆船的影子往火山口鑽——誰也沒看見,馬飛飛手裡的骨笛,在信號彈的光裡,刻字的地方突然亮了下,跟火山口的火光湊成了一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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