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一章回。
茅山紫霄台殘火未熄,青石焦裂如蛛網蔓延,東瀛海烏二的殘軀橫臥於廢墟中央,黑血如活物般緩緩蠕動,竟向地縫深處滲去。馬飛飛眉頭一皺,拂塵一掃,金光落下,將最後一縷黑血儘數焚滅。
“妖魂未散,還需鎮壓。”師雲玄盤坐於壇角,素手結印,十八顆舍利子浮空排列,化作一道金光結界,將整片法壇籠罩。梵音低誦,清越如泉,地底哀嚎漸弱。
魏光榮收劍歸鞘,額角卻滲出冷汗。她低頭看著手中羅盤——指針仍在瘋狂旋轉,但方向已非祭壇,而是指向山腹深處。
“不對……”她沉聲道,“邪氣未絕,隻是轉移了。那‘控揚’神念,沒死。”
馬飛飛眯起眼,指尖輕撫青銅羅盤。玄冥警鈴仍在低鳴,頻率詭異,如同某種古老咒語的節拍。他忽然想起什麼,猛地抬頭:“淦冮道士的屍身呢?”
眾人一怔。方才大戰混亂,無人留意那具被烏二拋棄的軀殼。
“在那兒!”一名弟子指向法壇後方的斷崖邊緣——一襲紫金道袍靜靜伏在碎石間,頭顱低垂,仿佛仍在叩拜。
馬飛飛疾步上前,拂開袍角,瞳孔驟縮。那屍身早已乾枯如臘,皮肉緊貼骨骼,胸口卻赫然嵌著一枚血玉符——符上刻著東瀛“血引咒”全圖,中心一點金芒,正與地下某處遙遙共鳴。
“是活祭媒介。”魏光榮臉色凝重,“他們根本沒想靠烏二取勝,這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祭品,是這具屍體,和整個茅山地脈!”
“轟隆——”
話音未落,大地猛然震顫!整座茅山如巨獸蘇醒,山體發出沉悶咆哮。紫霄台下,一道幽深地穴緩緩開啟,血光衝天而起。
那光並非火焰,而是無數扭曲魂魄凝聚而成,化作一條血龍,盤繞升空,直撲天際!
“他們在用整座山的靈脈,強行召喚‘控揚’真身!”師雲玄厲喝,“快毀了地穴!”
馬飛飛已衝至地穴邊緣,隻見下方深不見底,岩壁上刻滿東瀛血咒,中央矗立一座黑石祭壇,壇上供著一尊三頭六臂的邪神像——正是“控揚”本體!
而祭壇四周,竟擺著三十六具身穿道袍的屍體,皆是失蹤已久的茅山弟子,胸口剜空,填滿血玉,化作靈力供奉。
“畜生!”馬飛飛怒極,手中三清照魂鑒再度高舉,“我今日便毀你神像,斷你香火!”
金光射出,直擊邪神像。
“轟!”
神像崩裂一角,血光暴漲,整座地穴竟如心臟般搏動起來。那血龍仰天長嘯,竟在空中凝出半實體——三顆猙獰頭顱,六臂揮舞,每隻手掌都長著一隻血眼,齊齊盯向馬飛飛!
“凡人,你擾我降世,當受萬魂噬心之刑!”血龍開口,聲如千人齊哭。
馬飛飛冷笑:“萬魂?我便超度他們!”
他猛然咬破舌尖,精血噴灑鑒麵,同時左手結“破邪印”,右手持鑒,腳踏七星步,引動天地正氣——
“三清照魂,九天雷令,敕!”
一道比先前更粗的紫金雷柱自九天劈落,直貫地穴!
“轟——!!!”
地動山搖,血龍哀嚎,邪神像炸裂大半,地穴崩塌,岩層閉合,血光儘滅。
眾人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