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飛心中一動,拿起羅盤細看,隻見盤麵邊緣的裂紋中,竟滲出一絲極淡的黑氣,與白日裡吸收的民氣形成鮮明對比。
“西北方向……”
他在地圖上找到對應位置,那裡是一片廢棄的兵工廠,據說抗戰初期曾被日軍占據,後來因故廢棄,一直荒無人煙。
難道東瀛人的後手藏在那裡?
正思索間,門被輕輕推開,馬飛飛的日裔妾室宮冷月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夜露的濕氣。
“南岸的百姓都安置好了,張瞎子說今日聽書的人格外多,連帶著附近幾條街的商戶都多做了些生意。”她走到桌前,目光落在殘符上,“這些符文有什麼異樣嗎?”
馬飛飛將黑曜石遞過去:“你聞聞這個。”
宮冷月輕嗅片刻,臉色微變:“是幽冥香!東瀛宮祭祀‘蛇神’時,就會焚燒這種香。當年我還在宮裡時,曾偷偷見過一次祭祀,伸主說蛇神能吞噬生魂,助修習邪術者功力大增。”
“蛇神?”馬飛飛看向殘符上的蛇形印記,“這麼說,這血咒陣不隻是為了亂民,更是在為祭祀蛇神做準備?”
“極有可能。”宮冷月點頭,“東瀛宮的古籍裡記載,蛇神需以‘至陰之血’獻祭,而所謂的至陰之血,指的是生辰八字屬陰、且處子之身的女子鮮血。之前義莊井底的屍體,恐怕隻是鋪墊。”
馬飛飛心中一緊,立刻想起破血咒時從井底抬出的屍體——十二具屍體裡,確有七名年輕女子,當時隻當是隨機選取,如今想來,怕是早有預謀。
“若真是為了獻祭蛇神,他們定會再找符合條件的女子。”他抓起羅盤,“這羅盤剛才指向西北的廢棄兵工廠,我們去看看。”
夜涼如水,廢棄兵工廠的輪廓在月光下像一頭蟄伏的巨獸。鏽蝕的鐵門早已歪斜,推開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驚起一群棲息在橫梁上的夜鳥。
廠區內雜草叢生,齊腰深的草葉間隱約可見散落的彈殼與鏽蝕的零件,空氣中彌漫著機油與塵土混合的味道。
羅盤的指針此刻穩定地指向廠區深處的一座紅磚小樓。那樓看起來像是當年的辦公樓,窗戶大多已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如同怪獸的眼。
馬飛飛與宮冷月貓著腰靠近,剛走到樓下,便聽到樓內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伴隨著女子壓抑的啜泣。
“在二樓。”宮冷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抽出腰間短刀,率先從外側的排水管攀了上去。
馬飛飛緊隨其後,兩人落在二樓的破窗旁,借著月光往裡看去——
隻見房間中央綁著三名少女,嘴裡塞著布條,眼裡滿是恐懼。而在房間角落,一個穿著和服的中年男子正用毛筆在黃紙上畫著符文,正是之前逃脫、消失的山本十八中佐。
“時辰快到了,蛇神大人即將降臨,有了這三具至陰之身獻祭,大人定會賜予我無窮力量!”山本的聲音帶著病態的狂熱,他將畫好的符文貼在少女們的額頭上,符文接觸到皮膚,竟發出幽幽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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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飛飛與宮冷月對視一眼,同時破門而入。
“山本,你的死期到了!”宮冷月的短刀直刺山本後心,卻被他側身躲過。
山本轉過身,看到兩人時先是一驚,隨即露出猙獰的笑:“是你們?正好,殺了你們這兩個獻祭,蛇神大人定會更滿意!”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蛇形令牌,往地上一摔,令牌觸地的瞬間,地麵忽然裂開一道縫隙,一股黑色的霧氣從中湧出,凝聚成一條巨大的蛇影,吐著分叉的信子,朝著兩人猛撲過來。
“小心!是蛇神的虛影!”宮冷月提醒道,揮刀砍向蛇影,刀刃卻徑直穿過霧氣,毫無作用。
馬飛飛想起《邪術考》中記載的破邪之法,立刻從懷中掏出之前剩餘的百家米,朝著蛇影撒去。米粒觸到黑霧,竟發出“滋滋”的聲響,蛇影瞬間淡了幾分。
“這虛影靠邪氣凝聚,用民氣可破!”他大喊著,又將帶來的百家鹽撒了過去。
宮冷月見狀,立刻解下腰間的赤羽羽飾——這羽飾吸收了八人乃至月見裡萍的信念,早已凝聚了極強的正氣。她將羽飾擲向蛇影,赤紅的光芒與黑霧碰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蛇影瞬間消散無蹤。
山本見狀大驚失色,轉身想跑,卻被馬飛飛一腳踹倒在地。
“說!你們還有什麼陰謀?”
馬飛飛用槍指著他的頭。
山本趴在地上,嘴角流著血,卻依舊狂笑:“晚了……蛇神雖未降臨,但血咒的餘威已滲入地脈,隻要再過三日,整個山城都會變成人間煉獄……哈哈哈……”
宮冷月一把扯掉他嘴裡的布條,厲聲問道:“如何解?”
山本卻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嘴角溢出黑血,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馬飛飛上前探查,發現他牙縫裡藏著一枚毒針,早已咬破自儘。
“他這次是真的死了。”馬飛飛皺眉,看向那三名被綁的少女,“先把她們救出去,這裡不宜久留。”
將少女們安全送到附近的警局後,馬飛飛再次拿出羅盤。此刻指針雖不再劇烈搖擺,卻依舊散發著淡淡的黑氣,指向兵工廠地下的方向。
“看來這裡還有玄機。”他對宮冷月說,“山本說血咒餘威滲入地脈,恐怕地下有連接地脈的通道。”
兩人返回紅磚小樓,在山本畫符的位置仔細探查,果然發現地麵的磚塊有鬆動的痕跡。撬開磚塊,露出一個通往地下的階梯,一股陰冷的風從下麵吹來,帶著濃鬱的幽冥香氣息。
“下去看看。”馬飛飛點亮手電筒,率先走了下去。
階梯陡峭而潮濕,儘頭是一條狹窄的通道,牆壁上刻滿了與殘符相似的符文,每隔幾步,就有一個小小的香案,上麵插著幽冥香,香火正旺。
通道的儘頭是一間石室,石室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石盤,石盤上刻著十二地支的符號,每個符號旁都有一個凹槽,其中三個凹槽裡,竟放著與井底屍體手腕上相同的紅繩木牌。
“這是……血咒陣的中樞?”宮冷月看著石盤,“十二地支對應十二生魂,這裡應該是控製血咒蔓延的核心。”
馬飛飛走近石盤,發現盤底刻著一行小字,是用東瀛文字寫的:“三日之後,血月當空,生魂獻祭,地脈逆轉。”
“血月……”他心中一沉,抬頭看向石室頂部,那裡有一個圓形的缺口,月光正從缺口灑落,照在石盤中央,“三日後天降血月,他們是想借血月之力,徹底逆轉山城的地脈!”
就在此時,羅盤忽然發出一陣灼熱,盤麵的裂紋中湧出銀光,與月光交織在一起,在石盤上投射出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竟與馬飛飛的輪廓有幾分相似,手中還握著一枚完整的赤羽羽飾。
馬飛飛盯著那影子,忽然明白過來。
破咒的關鍵,或許不止於民氣,更在於他們這些曆經生死的赤羽成員,在於那份跨越國籍與仇恨的信念。
“冷月,我們得立刻回去召集大家。”馬飛飛握緊羅盤,“三日之內,必須找到徹底淨化地脈的方法,否則,一切都晚了。”
宮冷月點頭,目光堅定:“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不能讓他們得逞。”
兩人轉身離開石室,通道裡的幽冥香還在燃燒,可在他們身後,那枚赤羽羽飾的微光,卻已悄然壓過了香燭的冷焰。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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