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所及之處,三人的臉色齊齊劇變。
隻見水道兩旁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拳頭大小的黑色甲蟲,油亮的甲殼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泛著冷光,一對對複眼猩紅如血,正發出“嘶嘶”的怪響。它們的口器張合著,露出森白的獠牙,看得人遍體生寒。
“是屍蹩!”灰衣人首領的聲音驟然一緊,瞳孔猛地收縮,“這東西隻聚在陰煞極重的地方,怎麼會出現在這通風的水道裡?”
“是鏡影的氣息引來的。”老者的臉色凝重如鐵,握篙的手青筋凸起,“鏡主能操控陰物,定然是順著鏡影殘留的痕跡,一路追來了。看來,他還是不想放過這鎮脈者。”
他手腕一翻,長篙橫在身前,擺出防禦的架勢,沉聲道:“都把家夥準備好!絕不能讓這些東西近身,它們的口器能腐蝕金石,沾上皮肉,連骨頭都能啃得一乾二淨!”
話音未落,岩壁上的屍蹩像是接到了某種無聲的指令,嗡的一聲騰空而起,黑壓壓的一片,如同烏雲過境,朝著小船猛撲而來。一股腥臭之氣撲麵而來,熏得人幾欲作嘔。
千鈞一發之際,被放置在船板上的馬飛飛,那具毫無生氣的石化身軀內部,忽然有什麼東西被這濃鬱的陰煞之氣觸動。
緊貼在他胸口的青銅符牌,驟然變得滾燙!
這一次,光芒不再局限於符牌本身,而是如同水銀瀉地,順著石殼上的每一道細微裂縫,瞬間流遍了他的全身!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並非來自耳際,而是直接響徹在場每一個人的腦海。符牌上那六個“鎮脈者,守國魂”的篆字金光大盛,一道肉眼可見的淡金色波紋,以馬飛飛為中心,猛地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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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過處,那團洶湧撲來的屍蹩黑雲像是被烈陽炙烤的冰雪,瞬間發出淒厲的尖嘯。一隻隻屍蹩的甲殼寸寸龜裂,身體冒起縷縷青煙,劈裡啪啦地掉進水裡,化作一團團黑氣,消散得無影無蹤。
僥幸存活的幾隻屍蹩像是遇到了天敵,驚恐萬狀地縮回岩壁的陰影裡,瑟瑟發抖,再也不敢上前半步。
岩洞內重新恢複死寂,隻有夜明珠的光暈在水麵上輕輕晃動,映得三人臉上滿是震驚。
老船夫和三名灰衣人都愣住了,怔怔地看著船板上那具依舊冰冷的“石像”,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方才那道金光中蘊含的純陽正氣與鎮壓之力,精純而磅礴,絕非尋常法器所能擁有。
“鎮脈之威……竟至於斯?”老船夫喃喃自語,看著馬飛飛的目光裡,第一次帶上了深深的震撼,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灰衣人首領快步上前,伸手探向馬飛飛的石軀。指尖觸碰到符牌時,還能感受到一絲殘留的溫熱。石殼依舊冰冷堅硬,但那枚青銅符牌的光芒,正緩緩內斂,最終化作一道淡淡的金光,蟄伏在符牌之上。
“他……他竟是在無意識中,自行激發了符牌的力量?”灰衣人首領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連聲調都微微發顫。
老船夫緩緩搖頭,目光深邃地望著馬飛飛,沉聲道:“不全是無意識。是他骨子裡那股‘守’的執念,感應到了陰邪侵襲,自發引動了符牌的力量護主。鎮脈者,守的從來不止是地脈,更是這片土地上的生氣。鏡主驅策這等陰煞之物,恰好觸碰到了符牌最根本的克製之力。”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猛地拔出長篙,沉聲道:“此地不宜久留!鏡主既然已經出手,後續的麻煩定然源源不斷。加快速度,必須在追兵合圍之前,抵達第一個落腳點!”
長篙在水中一點,小船如同離弦之箭,迅速劃破水麵,消失在暗河深處的黑暗裡。
沒有人注意到,在屍蹩儘數消散之後,不遠處一塊凸出水麵的岩石上,一絲極淡的黑氣悄然凝聚。那黑氣扭曲了幾下,最終化作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眼睛形狀的詭異符文。符文閃爍了一下,隨即徹底隱沒在岩石的紋理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岩洞深處,隻留下地下河水永不停歇的流淌聲,以及那若有若無、縈繞不散的陰謀氣息。
馬飛飛的意識,在爆發那道金光後,再次沉入了更深的定境。但在那無儘的黑暗與沉寂裡,一點明悟的火種,正悄然點燃,越燒越旺。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沉入定境的那一刻,遠在武漢的戴笠書房裡,那塊八咫鏡碎片,忽然劇烈地震動起來,紅光暴漲,映得整間書房一片血紅。
戴笠猛地抬頭,看著桌上的碎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棋,終於下活了。”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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